老妖蛟悲戚且充满决然地一声啸昂,湖面上的小妖蛟看向天空中的乌云,眼泪刷刷地往下掉。它知道,老妖皇一定就在云端之上注视着它,那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越发浓重。
但最后这声啸昂,却是老妖皇在与它做着最后诀别。小妖蛟嗷嗷地叫着,悲伤、焦急、不舍,这就是血脉传承带给它对老妖皇地依恋,它很伤心。
随着电闪雷鸣中的轰隆爆炸之声,最后一丝血脉间的亲切感荡然无存,仿佛一瞬间便彻底消融于这天地之间。
小妖蛟颤抖了一下后依旧死死盯着上空,恋恋不舍。狂风席卷着大地,倾盆大雨淋遍全身,仿佛只有在这冰冷的雨水中,小妖蛟才能感受到老妖皇那丝丝血脉温热。
小妖蛟就这样迎着狂风暴雨仰望天空,金步正与水灵儿等人并排而立,静静地看着湖面上纯白色的小妖蛟。
“哥,老妖蛟为什么选择自爆?”水灵儿看着可怜的小妖蛟有些动容地问道。
“那是老妖蛟的选择,估计也是为了赎罪吧,这样可以更好地为小妖蛟斩断一些因果,可以让它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远……,何况已经油尽灯枯,全身满含毒素,无论它选择葬身何处,都会对周边环境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坏,与其这样还不如自我毁灭,还能吹散这方圆百里的黑雾……”,金步正默默注视着小妖蛟,缓缓说道。
说完,他抬起头看着渐渐亮起的天空,说道“当这场雨下完之时,一切就都结束了……,老妖蛟消散了这方天地间所有毒素,最后一身毒素也被这狂风暴雨给浇灭得彻彻底底。这就是老妖蛟为小妖蛟做的最后一件事……”
老妖蛟身死道消,但也为自己争取留下了一份纯粹地血脉传承。
这场雨足足下了半个时辰,当云开雾散之时,小妖蛟依旧仰望着天空。
金步正朝着湖面喊道“小家伙……”。
直到听到金步正喊自己,小妖蛟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岸边的金步正等人,犹豫片刻,还是缓缓朝岸边游了过来。
小妖蛟并未上岸,漂浮在水面上,抬起头注视着金步正,“小家伙,老妖皇此生沾染了太多不必要的因果,但最终留下了它的一丝血脉传承,想必你应该有它的一些记忆,你应该能明白它为你所做的一切。它选择为你留下这方修炼圣地,就是希望你能好好修炼,明白吗?希望你不要误入歧途,不要辜负老妖皇对你的期望……”。
金步正刚说完,小妖蛟将小龙头连点,并嗷嗷地叫了几声,似乎在说它早已明白其中原委,它什么都懂。
其实小妖蛟还真什么都懂,毕竟是老妖蛟耗费近一半修为孕育而成的血脉传承,不仅有着近乎完美的妖蛟之身,自然也继承了老妖蛟的记忆,不说上万年的全部记忆,至少针对一些重要事件的记忆它肯定是继承了的。比如老妖蛟吞食七叶七瓣花,不得已而进入这清水湖的原因等等,这些都是老妖蛟毕生经历中十分重要的时刻,记忆岂能不深刻?这些深刻记忆被小妖蛟获悉,倒也实属正常。
“言尽于此,小家伙,好好珍惜这里的资源,安心修炼,后会有期……”,金步正最后说道。
小妖蛟眼神清澈,没有丝毫怨恨之色,朝着金步正等人嗷嗷两声,便转身朝清水湖中央游去,后来便钻入了水中。
“歪哥,我们这算不算养虎为患啊?”火苗突然间问道。
“养蛟为患好不好,小爷才是虎,你骂小爷呢?”小白突然窜到火苗的腿边,小虎掌拍打着他的腿。
“哈哈哈……”,金步正等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火苗嘿嘿干笑两声,对小白说道,“小白,我没说你……”。
“哼……”
“万物皆有灵,直到我遇见这老妖蛟才深深体会到这句话。似乎妖兽也并非穷凶极恶之辈,修行本就是行逆天改命之事,说白了就是为了生存……”,金步正依旧看了看清水湖中央水面,说道。
“生存?”水灵儿重复着这个词。
“对,生存,作为我们人类来说,现存的五大帝国范围就是我们最后的栖息地,我们也想要生存并延续下去,就不得不与妖兽对抗,抵御兽潮甚至扩大地盘的过程势必就有杀戮。反过来说,妖兽日益强大并横行大陆,也是为了生存……”。
“歪哥,弱肉强食,丛林法则啊……”,木梧桐长在青木帝国丛林深处,深知其中道理,便说了一句。
“是啊,丛林法则,但终究难免要进行杀戮啊……。妖兽的寿命无比悠长,在这方面我们人类始终处于劣势,这就是我们暂时不敌妖兽的必然所在。但人类的长处就在于悟性及修炼速度,能在短短几十、上百年间便能赶上甚至超越妖兽上万年的修为……”
“歪哥,我发现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优柔寡断了?这根本不像火辛绝地里的你了,那时的你只要见到妖兽必定是斩杀了再说,可现在……”火苗有些不满地说道。
“小火儿啊,那不一样,低级妖兽没有太多思想,只知道弱肉强食,也就是将生存放在第一位。而妖皇级妖兽修行万年之久,早已开启灵智,能像人类一样进行思考,就如这老妖蛟一样,在此之前你能想象一只妖兽会为了血脉传承,耗费半生修为净化这清水湖?甚至不惜自爆,将方圆百里范围内的毒雾全都驱散?”
“呃……,这……,嘿嘿”,火苗挠挠头,无语。
“歪哥,那兽潮怎么说?那可是害死了无数人类的,都是妖兽造地孽,就是现在的五大帝国,也都时刻面临兽潮的威胁……”,终于被火苗找到了翻盘地机会,咄咄反问道。
“啪……”,金步正一巴掌拍在了火苗的后脑勺上。
“滚,老子怎么知道兽潮是何原因,也许就是简单地概括为为了生存,也许是低级妖兽被更高级的有坏心思的妖兽控制了,这也说不定……”,金步正气呼呼地说完,便朝一边走去。
水灵儿赶紧跟了上去,随后小白、土戈塔也跟了上去,只剩下木梧桐陪着一脸懵逼地火苗站在原地。
“火苗……”,木梧桐喊了一声。
“呃……,回答不出来也就罢了,还拍我,真是的……”,火苗无比幽怨地看了眼金步正的背影,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
噗嗤一声,木梧桐咯咯地笑了起来,“咯咯……,歪哥是懒得跟你这个呆瓜解释太多……”。
“我?呆瓜?”火苗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木梧桐,反问道。
“咯咯……,你还不是呆瓜?人的思想本就无比复杂,导致了人类中有好人还有坏人吧?但何为正确,何为错误?哪是好,哪又是坏?用歪哥的话来说那就是‘无绝对’,对与错、好与坏都是相对而言的……,人类即是就如此,更何况妖兽?而妖兽只有到了妖皇级别才有可能开启灵智,才会有思想,更何谈地级妖兽,明白了吗?”木梧桐给火苗解释了一大堆。
火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兽潮?”。
面对火苗的穷追猛打,木梧桐十分无语,合着火苗根本就没懂。木梧桐无奈地伸出一根手指点在火苗的额头,“还说你懂了,笨死了……,兽潮刚刚歪哥都概括了,简单来说就是低级妖兽为了生存,低级妖兽是高级妖兽驱赶的,为了活命,只有不断侵占人类的栖息地,他们也是为了生存。明白了?”
“哦,你这样一说,我不就彻底懂了嘛……”,火苗恍然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