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仿佛他就靠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多少也能为他这无聊枯燥的疗养生活增添几分慰藉。这天傍晚,和往常一样,护士推着他出来透气儿。他不喜欢吵闹,所以护士推着他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太阳刚刚落山,外边儿的暑气也散去了些。虽然看不见周围的景象,但是能感觉到晚风拂在脸上,轻轻柔柔的,很是舒服惬意。这时,手机铃声响了。由于是特别设置的,所以林慕年从铃声就能听出这是大美人给他打电话来了。于是他转头和护士说:护士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走远了一些,但还是在远处守着,以免他在视线范围之外的地方发生什么事情。林慕年原本想喊,但是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屏幕,就这样误打误撞地接通了。
“你怎么纪准川见他切到了视频通话,正想问他怎么突然切换模式了,可在看见视频画面里的景象时,还没说出口的话就那样生生地停在了嘴边,随之整个人瞬间呆住。林慕年还不知道已经暴露了,听见他的声音,不由问:“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这个点让我猜猜,你应该刚从剧组里出来吧今天收工这么早吗。”纪淮川见他身穿病服,整个人还坐在轮椅上不说,另一只手更是被纱布缠绕着,显然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身后的建筑这地方不是市中心的医院么他此刻不是应该正在国外做交流吗,且不说为什么他还在国内,他这一身伤又是怎么回事许久没听见他的声音,林慕年又问:“纪淮川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的”他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不由嘀咕道:“难不成挂电话了”纪准川看着视频里的他,竟全然没发现通话模式已经切成视频状态,或者说是完全没有看见手机的通话状态,这让他不免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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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人现在在哪儿”他目光紧紧地看着视频里的人,眼睛不自觉红了。1旦他还是尽量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才让自己的声音勉强听起来还算正常。林慕年灵敏地感觉到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还像往常一样回答,“这大晚上的,我当然在酒店房间啊,不然还能在哪儿“他顿了顿,忽而不怀好意地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是查岗啊”他的语气越是轻松,纪淮川的心里就越难受。所以,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那个因为出了车祸重伤被送进医院的人是他他是因为送自己回家,才在回去的路上出的车祸难道说他是因为担心他会因为这件事情自责愧疚,所以才想把事情瞒了下来,宁愿一个人扛着也不让他知道纪准川无声地看着视频里的人,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样,难受得很。可这是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忍下伤痛也要瞒着他的,他此时若是拆穿,白只会辜负了他的好意,更会让他这一个月以来为了瞒住他而耗费的辛苦和精力白费。既然这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他就帮他维持好,以免再让他难过。纪准川稍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故作轻松地说:听他一反常态地承认了,这反倒给林慕年整不会了。
“当然行啊,有危机感是好事,欢迎随时打电话~”林慕年微翘起唇角,微上扬的语调很是傲娇。本想再和他多聊一会儿的,但在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小孩嬉闹的声音后,林慕年怕露馅儿,就匆匆挂了电话。纪准川看着变黑了的屏幕,沉思良久,从基地出来后,径直走到附近的路口,拦了一辆车,前往医院。路上,他打了个电话给陈昕,让他今天不用开车过来接了,就当是给他放假。等到了市中心医院门口,纪准川给司机付完钱,从车上下来后,快步赶往他在视频中看见的那个小公园。他四处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处小花坛前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林慕年这会儿正坐在轮椅上,被几个小孩子包围着。
小朋友们也是医院里的病人,大概是知道他看不见,所以就在旁边念自己的故事书给他听,七嘴/\舌的各念各的。还有个小女孩拿着一支蜡笔,在他手臂缠着的纱布上画了朵小花花。纪准川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看着轮椅的少年,怀着些沉重的心情,朝着他所在的地方走过去。见有陌生人过来,四个小豆丁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纪准川,画面莫名有些萌感。原本还叽叽喳喳的,这会儿突然安静下来了,林慕年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于是问:“怎么不继续念了”有个小男孩扯了扯林慕年的裤脚,说:“哥哥,有个大哥哥过来找你了。”林慕年没多想,这个点能来找他的估计也只有江霖了。他在外边儿待得时间也有点久了,于是就和小朋友们说:小朋友们齐声回答:“好~”们都散开之后,林慕年这才说:见他这反应,纪准川不确定他是不是错把他当成别人了,不过还是默不作声地走到他身后。而在他靠近时,林慕年敏锐地嗅到了那一抹熟悉的浅淡的寒梅香气,微愣了一下。大美人什么时候过来的不对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这会儿系统才提醒了他刚才切错视频的事。林慕年嘴角微微抽搐,顿时想把这马后炮的系统拖出来打一顿。不过,纪淮川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视频的时候没有戳穿还顺着他扯的谎往下说他可不可以理解为他这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尴尬,所以才没有说破的眼下这情况要不然还是将错就错吧忽然,有个不是很厚道的想法从他心里钻了出来。或许,他应该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才是。有了主意后,林慕年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故意说:“我嫌原来那个房间消毒水气味儿大,下午的时候让护士给我转,可别走错啊。纪准川原本就在想他住哪个病房,经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了计较。
“嗯。”为避免被他认出,纪准川极轻地应了一声,然后看着他的反应。林慕年也就装作不知道,想着他这会儿估计也不想多说话以免暴露,因此他也难得体贴地没继续扯别的话题。纪准川推着他回到病房,在病床边停下。林慕年摘掉墨镜放到衣服身前的口袋里,伸出手摸到床后,便准备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上去。右手的伤还没好全,加上又看不见,行动上多有不便,因此看着异常艰难。纪准川唇线微微绷紧,还是俯身将人抱了起来。身体忽然悬空,林慕年就像是只被叼起的小兔子一样,不自觉睁大眼睛,露出几分紧张。纪准川低眸看着他,抿了抿唇,而后动作很轻地将他放到床上。帮他把拖鞋脱下后,又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住腿。像是在照顾一个小朋友。
“江霖,你今天怎么都不说话的啊"林慕年转向纪淮川所在的方向,那一双眼眸依旧明亮,但眼神却有些空洞。纪准川默了默,然后压低声音,让声音听上去很嘶哑:“扁桃体发炎了,嗓子疼。”
“哦,那你注意去医生那里开点药。”林慕年听他一本正经的演,也很配合地当作是相信了他的话,然后说:纪准川过来的匆忙,这会儿两手空空的,便说:“忘了,我去买。”好不容易才能和他待在一块儿,腾。"
“那你,想吃哪一家,我点外卖。”纪淮川说。林慕年想了一会儿,说:“鼎食记的吧,我想吃他家的鸡丝粥。你用我手机点,他看到我的点单信息就会第一时间送过来的。"
"好。"纪准川接过他递来的手机,打开后发现并没有设置密码,点开锁屏,桌面壁纸也随之映入眼帘。纸的,竟然是他的写真照片纪准川心跳快了一瞬,压不住心里的好奇,于是问他:“你的桌面壁纸,是谁啊”
“还能是谁,我男人呗。”林慕年微翘起嘴角,故意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帅“纪淮川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温度顿时升了好几个度,像是被什么呛到了似的,不由猛咳了好几声。虽然有过猜测,可是以着别人的身份听他这样坦白地说出来时,纪准川还是有些反应不及,心里边儿就跟擂鼓似的,一点儿都平静不下来。
“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林慕年一点儿都不嫌事儿大,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