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天街天兵悉数而出,风风火火而出。
这阵仗,引来无数目光和猜测。
“怎么回事,要打仗了?”
“谁不知道咱们蓬莱之地的天兵和反贼井水不犯河水,能打什么仗?再说就天街这几千天兵,也打不出什么样来!”
“那是干什么?”
“没听说吧,昨天赵字营的将军赵义轩被天街新任绿袍将军抓起来了!好像是因为杀良冒贼的事情!看来咱们这天街新任绿袍将军嫉恶如仇,这是打算彻查到底了!”
“别玩笑,白河军天兵什么德行谁不清楚,蛇鼠一窝,他们还能窝里斗不成?”
“谁知道,看看呗!”
白凤曦这位新任天街绿袍将军带着五千天街精锐出天街,在白河州四处抓人的消息很快传开,引来一片哗然之声。
私下百姓议论纷纷,快翻天了。
而宁十一则是就在军衙府里面晃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踏实上班的态度。
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的态度。
快到下午的时候,终于是有人坐不住了。
急匆匆来求见。
宁十一打量着眼前这尖嘴猴腮的家伙,好奇道:“你就是咱们白河军的右都督李三文?”
名字起的很随意,比他宁十一的名字稍微好点。
长相么,那就比他还随意了。
估计爹妈造人的时候,没怎么用心。
李三文,白河军右都督。虽是白河军三把手,但是手里无兵,就管管财务,即便是下面的绿袍将军也未必能给面子。
宁十一以为来见他的人该是白河军中只在他之下的庞啸,却是不想将右都督李三文给炸出来了。
“卑职李三文,拜见大人!”
李三文显得格外恭敬,丝毫没因为宁十一明面上境界低微而显得轻视。
宁十一笑了笑,“不知道李右都督专程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拜见!因为公务繁重,拜会也是姗姗迟来,请大人莫怪!”李三文道。
接待上官,再忙也不至于一天之后。
宁十一作出理解模样,但立马就下达逐客令,没丝毫寒暄的意思。
摆摆手道:“本都督刚刚上任,公务也是极为繁重!既然李右都督已经拜会了某,把酒言欢之事后面再说!无事,就退下吧。”
李三文神情顿时一急,赶紧道:“有事,有事!”
若真的没事的话,估摸着前来拜见都是十天半月之后再说。
宁十一笑了,将话绕回来,“何事?”
李三文也发现了,眼前这个新上任的大都督,城府和境界根本不成对比,想糊弄不容易。
开口道:“大都督,卑职此来,是为了我白河军将士杀良冒贼此事而来!”
“哦,这事啊!”宁十一故作思索一阵,便拿捏道:“此时本都督已经交给天街绿袍将军白凤曦白将军负责!是非公道,等白将军查清楚再说!”
李三文无语了。
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但他装不了这糊涂。
劝解道:“大人,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咱们白河军的名声,然现在白将军已经将此事闹到整个白河州沸沸扬扬,鸡犬不宁!卑职建议大都督,此事还是低调处理,以免惹出大乱子!”
听明白了,就是求情来的。
牵扯上千人的大案,最后若是坐实罪名,上万人被牵连。
严查下去,天下大乱不至于,但震动整个蓬莱之地不是问题。
但宁十一既然让白凤曦放手施为,自然也考虑到这一层面。
否决道:“李右都督此言差也。恶疾需下重药!本都督既然已经是白河军大都督,要负责的便不只是白河军的将士,还有白河州的千万百姓!”
“我们白河军绿袍将军杀良冒贼此事若是严查,会让白河州百姓对军部失望!但至少能看见咱们上面人的态度!但倘若不闻不问,这才是真正的黑暗,彻底让白河州千万百姓绝望!”
“此案不查,你叫本都督如何面对白河州的千万百姓?”
大义炳然!
李三文算发现了,这位大都督和上任大都督不一样之处。
亦或者说,他和整个蓬莱之地的将领都有不同。
但特立独行,不是什么好事。
李三文道:“大都督,卑职前来求见,并非是为白河州那几位绿袍将军求情!而是为了救大都督您!”
闻言,宁十一哈哈大笑,“本都督身正不怕影子斜,何须李右都督来救!莫要,危言耸听!”
“大人不信?!”李三文加重声音。
宁十一心里信,但脸上却是不屑,“不信!”
看来大人也是愣头青的主。
有些话说透不好看,但不说透也是不行了。
李三文索性开门见山,“敢问大都督,您可知道赵义轩他们为何杀良冒贼?”
宁十一自然清楚,“因为他们弄丢了白河军将士今年的军饷,合计一百三十万下品仙晶!”
“大人既知道,那就该明白他们本心是为了补上这笔仙晶!侯爷那边是不可能再补发仙晶!若是筹集不了这一百三十万的下品仙晶,侯爷会治罪,下面的兄弟也会哗闹!若是大人将他们治罪,这笔仙晶如何处理?”
一百三十万下品仙晶,乃是白河军十三万天兵一年军饷。
下面士兵兢兢业业一年,所图就这么点。
若是连这仙晶都没了,肯定会闹出动荡来。
但这不是赵义轩他们杀良冒贼的理由!
宁十一嘲讽道:“仙晶被反贼所劫,乃是他们自身失职!而他们将自己的失职,牵连到无辜富家百姓头上,这对那些百姓公平?难不成,以往便是如此?”
提起这件事,李三文怅然一叹,“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等状况!以往反贼都只敢劫掠百姓,却不敢对军方下手!偏偏,最近两年中仙域那边出了一个黑山老妖,抢夺仙庭官员两次,至今逍遥法外!让这些反贼一个个胆子大了起来,争相效仿,这才出了这档子事!事情也才发展到不可收拾的一步!”
宁十一忽然一愣,这么扯下去,这桩大案子还能怪到他头上了?
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