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图腾的面色由红转黑,又由黑转沉。
面色犹如八百岁老爹给他娶了一个后妈一样的难看。
这脸丢大发了!
忽然,柳成荫双膝跪地,面朝苏朝阳,低下头,“请宗主成全!!”
静,死一般的安静。
苏朝阳亦是为难起来,柳成荫乃是师弟的女儿,犹如自己亲侄女一般对待。
若不是妖魔之王的大劫将至,青云剑宗必须和缥缈剑城携手抗劫,他大概也不会贸然答应这门婚事。
可如今宁长安代表缥缈剑城来为大公子提亲,你忽然说已经和宁家的二公子私结连理,这叫怎么回事?
岂不是让青云剑宗和缥缈剑城都成为十仙门的笑柄?
重重的拂袖。
为难啊!
“成荫啊成荫,你怎么不早说?”苏朝阳忍不住叹道。
柳成荫抬起头,脸上写着说不出的委屈,“若是父亲愿意听我一言,事情也不至于闹到今日这地步!可父亲听过我说的一句话吗?”
柳图腾霎那尴尬,他一直都在告诉女儿促成这桩婚事所能为青云剑宗带来一个强大可靠的盟友,的确是没询问过女儿的想法。
但也奇怪。
为什么女儿一直没说和宁无双的事情?
缥缈剑城来人已经好些时日了,如果女儿真的和宁无双私通,呸,是互生情愫,早就应该告诉他了啊!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想到此处,柳图腾威严呵斥,“柳成荫,你所言之事,句句属实?”
“我……属实!”
“师兄,事情已经说到这位置。传宁无双吧!”柳图腾看向了苏朝阳。
如果宁无双真的和女儿相互许下执子白头的承诺,倒是未尝不可。
比起眼前这个看起来和自己老爹一样年纪的宁十一,整个九州最强的天骄宁无双,一个在地,一个在天!
“也罢,事情总是要解决!来人,去云落山将无双唤来!”
吩咐之后,苏朝阳朝宁长安抱歉道:“长安老弟,今日之事……ε=(′ο`*)))唉……”
“年轻人谁没冲动的时候。若是柳成荫说的是实话,那具体如何处理,就苏宗主定夺吧。”宁长安给了一个台阶。
事已至此,别说宁十一没相中柳成荫,即便是相中了也就那么回事。
撬墙角的不是别人啊!
是他缥缈剑城晚辈里面,最璀璨夺目的宁无双?
若是因为儿女私情的事情,影响到宁无双的剑心,这后果无人能承担。
无双,可是要继承老祖衣钵,执陨神剑的未来宁家执剑人!
等待期间,宁长安走到宁十一身旁,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有些恼怒,就好像是被挖了墙角的是人家的老婆,你就一凑热闹的。
宁长安问:“好看吗?”
宁十一回,“好看!”
“柳成荫好看?”
“不,戏好看!”
宁长安:“……”
一道清秀不凡的身影进殿,一袭青衫,五官明朗,卓尔不凡。
“弟子宁无双拜见师尊!拜见柳首座!拜见长安爷爷!……”
一一拱手,礼仪备至。
旋即,目视前方,如一切外物都不能影响到他的内心。
修为虽低,但宁无双已经露出了剑痴的本质。
“无双,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苏朝阳捋着胡须问道。
宁无双想了想,“听闻,是我堂兄前来向青云剑宗柳师姐提亲的日子!”
柳成荫一着急,赶紧挪动脚步,拉着宁无双的衣袖,“无双,你快说啊!你快告诉掌门,我们已经许下了私定终身的诺言,今后道途,相伴左右,绝不背叛!”
焦急的模样,霎时惹人怜惜。
只是,宁无双微微的皱了皱眉,“柳师姐,我们、何曾许下过诺言?”
静!
大殿再度安静。
“无双,你不要骗师尊,当真没有?”
苏朝阳眼中浮现严肃厉色,沉声问道。
比起这桩婚事,他更加不愿意弟子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他不相信,柳成荫会自毁名节来构陷他!
然而,宁无双的眼神却是坦荡荡,“师尊,弟子从不说谎话!弟子的确经常和柳师姐在一起,但都是探索剑道,别无他念!”
“弟子更是曾经暗自发下宏愿,不成剑仙,绝不考虑女儿私情!”
“所以柳师姐口中之事,纯属乌有!”
啪!
忽然,柳图腾横跨两步,来到跟前,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柳成荫的脸上。
“脸都给你丢尽了!”
柳一白不忍直视,想要上前保护姐姐,最终攥紧拳头作罢。
他没能耐!
柳成荫黑发被煽乱,散在面颊之间,眼角泪水涌动,模样狼狈到极点。
“呵,呵呵!”
口中却是自嘲的呵呵笑了起来。
笑声中站了起来。
“无双,在你的心里,从来没有将我放在心上吗?”
柳成荫要一个答案。
宁无双转身,眼神干净清澈,“柳师姐,我对你没有儿女私情!”
“我愿嫁!”
柳成荫朗声之后,披头散发的走到宁十一面前,“我愿意嫁给你!满意了?”
眼神夹杂着说不出的怨恨。
“可我不愿娶!”
宁十一淡声。
却又如一道惊雷落下。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宁十一身上,只见他缓步朝殿中走去。
“事情闹成今天这样子,我也不愿意!但,婚事就此作罢。”
这桩婚事,一开始就是宁长行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有拒绝!
但无效!
本想着来走一个过场,只需要在青云剑宗所有人眼前暴露身份,让整个青云剑宗都知道宁家大公子,是一个损毁丹田的废物老头。
这桩婚事,定会作罢!
郎无情,妾无意,当很好解决!
但他太小觑青云剑宗急于和宁家达成同盟的想法。
也没曾想,为了逃避婚事,柳成荫竟敢编造一个一戳即破的谎言。
而他,也需要一个顺理成章的名义,进青云剑宗拿地龙鳞。
算他有过错。
但不愿就不愿,何须解释这么多?
若是柳成荫能有他这样的明悟,也不会闹到这么狼狈!
可惜!
一百岁出头的女人了,竟这般天真愚昧。
“长安老弟,这……”
苏朝阳无语了。
“随他去吧。我宁家大公子,自不会要一个心怀怨恨的女人!”宁长安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