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界,结界。
草木丛生,几株紫藤萝缠绕在草木之上。迎面而来一座琉璃门,门边一位侍卫把守着,门中有一道微波荡漾的水罩。
冰月抬头目视着面前的琉璃门。微风拂过,撩起他那脸颊两侧的洁白龙须,他蹙蹙眉头,忧心忡忡。
“在下乃是圣月界敛月梦主上官冰月,我想要去你们藤界找样东西,请你打开结界,放我进去!”
“你要找什么东西?”侍卫举着长矛,疑惑不解。
“我要去凤枭陵摘凤铃果救人,求你放我进去吧?”哀求。
“凤枭陵?”大惊失色。“那里可是我们藤界的禁地啊!那里有一只邪恶的大妖作祟,曾害了不少族人。因此,宫主才将那作为禁地,谁都不能靠近!”
“你看,你能不能通融通融,我真的要去救人,十万火急啊!”局促不安。
“梦主,不是小的不通融,只是小的也只是侍卫,没有宫主口谕,无法擅自做主,实在无能为力!”向他行了个礼。
“那既如此,为了若亓,只能得罪了!”拂袖一挥,一道冰蓝之光横扫而去,击中侍卫,也破坏了结界。他迅速纵身一跃,从结界之门进去了。
“梦主,危险呐——”扶着长矛,口吐鲜血。
镜辞上前,左顾右盼,扶着侍卫。
“刚才可曾有一位白发少年来过?”
侍卫抬头目视他,内疚不已。
“宫主,你可回来了。他要去凤枭陵,我想拦,可拦不住,让他闯进去了!”
“还是晚了一步!”松手。“你守好结界,我进去看看!”往琉璃门而入。
星之海,星之城。
四周全是琉璃雕刻的物品,琉璃摊档、幌子、琉璃店铺,晶莹剔透,光彩夺目,五光十色!
“琉璃世界啊!”不禁感叹。
“那是,我们星之城人鱼族可都是很富的!是吧,哥?”扭头目视他,他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再无更多话语。
此时,一家摆着各种琉璃星灯的摊位吸引了粟晚的注意,她连忙迎上前去。站在摊位面前,细细端详着,看着这些五彩缤纷?晶莹剔透的各式各样的琉璃星灯,她不禁大为赞叹。
“哇!店家,这些都是什么呀?好好看!”对着这些星灯左看右看。
“这些是我们星之城有名的琉璃星灯啊,你要不来一盏?”那位女店家嫣然一笑。
“不必了,不必了!”亓祎上前拦住她,冲那女店家连连摆手,凑到她耳畔,咬牙切齿,小声喃喃。“这些都是冰做的,不一会儿就化了,而且还贵!”
“怎么样,小姑娘,要来一盏不?”
“不必了。”连连摆手,然后往远方走去。
亓祎欣慰一笑,小样儿,想要我人鱼族之物,没门儿。
“亓祎,你搞什么?”亓渊上前斜眼瞟了瞟她,转头盯着地上的那些琉璃星灯。
“店家……”拾起一个莲花琉璃星灯。
“尊主,公主。既然是你们来买,就不需要钱了,你们直接拿走便是!”
“那既然这样,本公主就不客气了!”夺走亓渊手中的琉璃星灯,冲店家眨了眨眼,转身离去。
“我这妹妹啊!”无奈地摇了摇头,掏了腰间一个钱袋扔给她,转身离去。
“哎,尊主……”她拿着钱袋,欲言又止,不知所措。
藤界,凤枭陵。
冰月左顾右盼,四周阴雨绵绵,草木簌簌,风声潇潇,簌簌雨滴顺着草木滴落下来,滴在泥泞小路,滴答滴答……
他目视着远方,一个青色水罩出现在他眼前,若隐若现,两条紫罗兰晶莹剔透的链子交叉闪现在水罩内。
“这藤界…这凤枭陵的结界怎么这么怪?还有两条链子,还没有侍卫在这守护。”纳闷,很是不解。
“那是因为我们藤界这凤枭陵之中,有一位大妖作祟,这两条链子,是我藤界的宝物锁妖石化作的锁妖链,用来锁住那只大妖的。”镜辞闻声前来。
他回眸,大惊,窃喜。
“镜辞前辈……”
“冰月,你为何如此执着要进这凤枭陵?”质疑不已。
“我要救人,我要摘风铃果救若亓!”眉头紧锁,坚定不已。“我求求你,放我进去吧?”
“若亓?”纳闷。
“他是我圣月界星下仙若亓,我从小父母双亡,幸得若亓抚养我长大,他就像是我亲人一样。我经常不在圣月界,也是他操持着圣月界大大小小的事务,我才并无后顾之忧!”眉宇间泛起褶皱。“如今他受了伤,昏迷不醒,当之危难之际,我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原来如此。”他抿了抿嘴。“好吧,我打开结界,我们一起进去。”
“前辈,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会心一笑。
“那行吧。”
镜辞伸出左手持向那两条链子的方向,张开手掌,随即又紧握拳,那两条链子从水罩之中脱离而出,迅速逼近他,然后化作一条手链,戴在他左手腕上,水罩也随之消失。
“冰月,我们进去吧。”
“好。”
他们并排走进去了。
芈花界,花棠书苑。
棠昳坐在桌前,伏笔在纸间挥洒自如,忧心忡忡。时而站起身来观望若亓的情况,提笔又放下,放下又提笔,局促不安。
“棠昳,棠昳,灵芝草摘回来了!”荼烁高高举着灵芝草,匆匆赶来。
“棠昳,是我摘的。”旻忧上前,夺过灵芝草,大跨步来到棠昳面前,递给他。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云山也不远啊?”拿着灵芝草细细端详着。
“给你摘回来就不错了,还嫌弃啊!”旻忧一肚子气。
“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件棘手之事,耽搁了些许时日!”荼烁上前。
“我还差点儿丧命。”气不打一处来。
“辛苦了,辛苦了。”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星之海,星之城,星池。
粟晚他们走到这里,映入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大池子,清澈见底的池中,呈放着两张床,分别躺着星泪和亓焱俩人,床上遍布花瓣儿。池中零零散散飘荡着片片花瓣儿,还有许许多多零零星星的光点。
“父神,母神……”亓渊一下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父神,母神,孩儿来看你们了。”失声痛哭起来。
“两位前辈,晚辈芈花界天仙,慕名前来祭拜。”冲他们鞠了一躬。“若有叨扰,请恕罪!”
亓渊和亓祎都失声痛哭起来。
“公主——”如胭走上前来,嬉皮笑脸。
“跪下——”一声震耳欲聋的呵令响彻整个房内,亓祎往后拂袖而去,一束焰光流向如胭,正击中如胭的肩膀。
如胭有些惊恐万分,双手放平贴着额头,俯下身子。
“公主、尊主、先尊、尊后——”跪拜。“如胭不知礼数,无端妄言,无视您们,叨扰您们,请先尊尊后恕罪!”
“如胭,你无端哂笑,目中无人,无视我父神母神先尊尊后,你可知错?”亓渊怒火中烧,火冒三丈。
“如胭知错了,如胭再也不敢了!”惊魂未定。
“行了,闭嘴。”亓祎斜眼撇了撇如胭,如胭立即抿紧双唇,不敢吱声。
亓祎回神,面朝前方,目视着前方的星泪他们。
如胭俯下头跪着,不敢直视前方。
第二天,在一座天青色晶莹剔透的琉璃亭子里,站着亓祎,她在亭中走来走去,似乎是在等人。亭子四周遍布海草,亭中有一张琉璃方桌和四把凳子。
半晌,粟晚走上前来。
“亓祎,你找我?”
“来,坐!”她坐在凳子上,招呼粟晚坐下,粟晚随即坐在她对面。
“你怎么突然找我?你昨晚不是还不想让我来的嘛?”左手扶着桌面。
亓祎拿出一个莲花琉璃星灯,轻轻地推到粟晚面前,抿嘴一笑。
“此琉璃星灯,是我哥买来给你的。”
“你哥…是亓渊买的?不是说,这只是冰做的,易化吗?再说了,他买的,怎么会在你手上?”质疑不已。
“那是我骗你的,我就是不想让你买到我星之海之物,才这样说的。谁能想到,我哥虽然银子不多,平日里也比较节俭,却舍得花银子给你买,我就气不过,给夺过来了。”眉宇间泛起褶皱,赌气的神色,嘟嘟嘴。
她恍然大悟,扭头盯着她面前的琉璃星灯,莞尔一笑,轻轻抚摸着琉璃星灯。
“真好看,只可惜……”
“怎么,我哥好心好意,自己都舍不得花一文银,却舍得花银子给你买东西,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吗?”怒目而视。
“我不是……”
“怎么了,这是?”亓渊闻声前来。
“哥,你的好美人儿,真是不知好歹。我把你给她买的琉璃星灯替你拿给她,可她却不知好歹。”目视着亓渊,食指指着粟晚。“明明是你给她买东西,她反倒搞得像你欠她似的。”
“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蹙蹙眉头,有些不知所措。
“你本来就有,哥,你看她……”委屈的神情凝视着亓渊。
“好了,就此为止吧!”忧心忡忡,难以启齿,却强颜欢笑,目视着粟晚。“美人儿,这琉璃星灯已经买回来了,也摆在那儿了,看你也挺喜欢的,你就收下吧。”会心一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转身离去。
不知怎的,粟晚目视他远去的背影,总有种孤寂凄凉的滋味儿。
“哥,她把你真心踩在脚下践踏,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呢?你怎么能任由她这样对你呢?”亮起嗓子,用沙哑的声音嘶吼着。
“……”粟晚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这下你满意了?”斜眼藐视她,怒目圆睁。“我哥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甩袖而下。
粟晚立在那儿,扭头凝视着她面前的琉璃星灯,有些失魂落魄,欲哭无泪。
星之城,星之苑。
四周挂着数盏星灯,四壁琉璃墙,墙上缀满零零散散地繁星,还有一张琉璃桌和四把琉璃凳子。
亓祎怒气冲冲地大跨步走进来,坐在桌前,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
“那死丫头居然把我哥的真心肆意践踏,真是……”怒气横冲。
“公主,如胭这下可以进来吗?”如胭在房门口呼唤。
“进来吧。”平复怒气,压制怒火。
如胭端起饭菜由门而进。
“公主,如胭做了几道菜,请公主品尝。”
“放这儿吧!”
“公主,你有心事儿啊?”把饭菜放在桌上。
“那死丫头,不仅抢了我冰月哥哥,害了我哥,还把我哥的真心随意践踏,真是可恨至极。”怒目而视。
“我昨天……应该是前天了,我看见你回魔界,拿了一朵鲜红的花,怕是为了对付她的吧?”疑惑不解。
“是的,但我至今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给她。”愁绪满满。
“你不用给啊,直接放在她房内显眼的地方,她自然会去看的。”抿嘴,对她挑了挑眉。
“如胭,你真是我的好帮手!”邪魅地一笑。
“可是公主,那花……究竟是什么花?”
她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情花。
“那花……”捂着嘴,惊讶不已,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她端起饭菜,迅速扒拉两口,便放下碗,朝门外而去。
“……”如胭欲言又止,收拾碗筷,然后端起碗便走了。
星之城,客室。
亓祎扒在房门,露出脑袋往里看——蓝妆玉砌的四壁,一张清新整洁的红木床,还有一张红木桌和四把红木椅,空荡荡的房内却显得格外温馨。
“看来,那死丫头并不在房内。”会心一笑。“也好,这么温馨的房内,怎么能没有鲜花陪衬呢?”走进房内。
她站在桌前,左手伸出平展,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圆柱盒子,里面盛放着一朵血红的花,它散发着一束血红的光。细看,它有五瓣花瓣儿,它的根枝还带着许多密密麻麻的尖刺儿。
“死丫头,就让鲜花好好陪陪你吧!”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琉璃盒放在桌上,然后扬长而去。
傍晚十分,粟晚走进来,坐在桌前,桌上那琉璃盒中那朵血红的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满心窃喜,她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半晌过后,她轻轻地打开那盒子,那娇艳妩媚,还带着一股清香的鲜花,那醉人的血红色,更是让她爱不释手。
她随即伸手抚摸了一下那朵花,那花瓣儿像针一般刺人,一下子扎破了她的手指。
一滴鲜血溢出,但一眨眼功夫,那滴鲜血居然直接缩了回去,往她的皮肤里钻,流进她的手腕处,在她手腕上形成一朵血红的五瓣之花的印记。
“这花……”她瞪目结舌,迅速盖好那琉璃盒的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