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单枪匹马挑了呼延灼,带着王异杀透重围,出了赵家庄向西急行。
呼延庆听说兄长战死,又气又急,提了双锤,率兵紧追不舍:“全军听令,活捉马超者赏黄金百两,封偏将军!”
但火凤燎原四蹄生风,吃饱喝足之后脚力更健,撒开四蹄犹如腾云驾雾一般,逐渐的把追兵甩在后面,呐喊声与火把越来越远。
这一路上看着马超所向披靡,龙骑尖使得出神入化,马前无一合之敌,直让王异看的心花怒放,心中仰慕之意更甚,“大丈夫纵横沙场,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若能嫁的马孟起这般英雄,不负此生也!”
“王夫人,此地是何处?距离街亭有多远,我被赵军追的迷了路,一时间找不到街亭大营。”明显感到王异揽着自己腰部的双手更紧了一些,马超放慢马速,肃声问道。
王异慌忙收了遐想,柔声回答:“此处属于冀县,董亭辖下。顺着这条道向前走五六里,岔路口向北走三十里,再向东走三十里便可抵达街亭!”
“多谢王夫人,你抓好我的衣襟,我要提速了!”马超道一声谢,提醒王异一声。
王异展颜一笑:“孟起将军千万别这样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要谢也应该是小女子谢你的救命之恩!”
马超纵马扬鞭,一边驰骋一边与王异谈话,不无愧疚的道:“说起来是我马超给你们赵家庄带来了灾难,待会儿到了街亭定然引兵杀回来救援。”
“唉……此事绝非将军之错!”王异叹息一声,满怀惆怅,“若非你们马家镇守雍凉,或许赵家庄早就在羌胡的铁蹄下支离破碎,不复存在。再说将军到赵家庄只是避难。并无恶意,恨只恨这赵昂言而无信……是他害死赵家庄的百姓!”
马超并无责怪之意:“你夫君已经遇难,王夫人也就不要再责怪他了。或许他也是为了赵家庄的百姓着想。才出此下策!”
“将军不要再喊我王夫人了,没想到赵昂竟然是这般背信弃义的小人。只悔当初不该嫁他!”王异连声叹息,满腔幽怨。
马超很是为难:“若不能称呼王夫人,倒不知该如何相称?”
“你叫我卓君吧,这是我的小字,王卓君!”王异揽着马超健壮的腰身,露出有些娇羞的表情,无限温柔的说了一句。
“呃……好吧!”马超一愣神,不知该如何回答。当下便缄口不语,按照王异的指点,扬鞭狂奔。
不消片刻,两人一骑就来到了前面的岔路口,按照王异的指点打马向北,走了七八里路,忽然前方尘土大起,一支骑兵迎面而来。
“哎呀……早知遇上敌军,就不让将军走这条道路了,真是才离狼窝又如虎穴!”王异咬着嘴唇。自责不已。
马超轻轻拍了拍王异揽着自己腰间的纤纤玉手,豪气干云的道:“无妨,纵有千军万马我也能如履平地。我马超要走,这世上还没人能够拦住!”
话音未落,催马挺枪,一往无前。
冷风吹来,马超头盔上的白色狼毫迎风狂舞,更显英雄本色。王异紧紧揽着西凉豪杰的铁腰,任凭白色的狼毫吹拂在自己的脸上,不由得醉了!
“与这样的英雄豪杰同生共死,死亦无憾!”王异闭上眼睛。紧紧抱住马超,在心里喃喃自语。整个身体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距离迎面而来的队伍越来越近,马超惊喜的发现对方竟然打着马家的旗帜。当下减缓马速,仔细观察对方的阵型,唯恐有诈。当相距不过两三里之时,终于看清了这的确是自己麾下的西凉铁骑,绝无差错。
“卓君,这是我的西凉铁骑,我马上带着他们回去救援赵家庄的桑梓!”马超横枪立马,满脸喜悦的把好消息告诉了王异。
王异转忧为喜:“将军吉人自有天相,若能够搭救赵家庄的街坊邻居,小女子……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正说话间,迎面而来的西凉铁骑越来越近,为首大将正是秦明、马岱,身后引领着马超麾下最精锐的五千枪骑兵。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了马超,让秦明与马岱也是意外不已。
原来西凉军的斥候刺探到了有支兵马打着马家的旗帜,杀奔新阳县城。秦良玉觉得此中有蹊跷,便命秦明与马岱率领五千精锐改走另外一条道路,绕道奔向新阳县城的后方,接应马腾父子,以防不测,没想到却在半路里遇上了慌不择路的马超。
“兄长因何出现在这里?伯父安在?”马岱勒马带缰,诧异的问道。
听马岱提起父亲,马超不由得悲从中来:“咬牙切齿的道,父亲大人中了韩遂狗贼的埋伏,已经……已经驾鹤西去了!”
“啊?伯父大人!”
马岱闻言失声大哭,将手中的秋水雁翎刀狠狠地砍在地上,咬牙切齿的怒骂:“韩遂狗贼忘恩负义,请兄长下令攻破新阳,杀尽韩贼全家!”
马超强忍悲痛,恨恨的道:“我已将韩遂妻儿屠杀殆尽,只可惜被这狗贼侥幸逃命!待会儿定要引兵攻破新阳,誓死杀了这狗贼替父亲报仇。”
说着话又向马岱、秦明介绍身后的王异:“赵匡胤的部将冒充我军挑拨离间,我被追的人困马乏,无奈之下到赵家庄讨粮,幸亏这位王姑娘接济。不料却给村民带来了灾难,此刻正遭受赵匡胤部曲的屠杀,你二人马上随我提兵杀向赵家庄,击退赵军,拯救赵家庄的桑梓!”
“屠尽赵军,替伯父大人报仇!”
听闻赵匡胤的人马就在不远之处,马岱翻身上马,提刀当先。秦明手提狼牙棒紧随其后,马超也拨转马头,引领着将近五千枪骑兵原路返回,杀奔赵家庄。
呼延庆率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一路紧追不舍。眼见得马超越走越远,料知追赶不上,正待收兵返回新阳,看看常遇春那边的情况,忽见北面尘土大起,急忙列阵相迎。
“掷枪!”
马超有些疲倦,再加上与王异共乘一骑,因此把指挥权交给了马岱。马岱手提秋水雁翎刀纵马当先,高声下令。
随着马岱一声令下,数千只长标铁槊从天而降,瞬间就杀的赵军人仰马翻。就连徐达的精锐之师都抵挡不住,更何况呼延庆率领的这支良莠不齐的新兵,登时乱作一团。
随着马岱、秦明双骑冲杀,还有马超坐镇中军,呼延庆抵挡不住,折损了数千兵马,仓惶向南撤退,也顾不得招呼正在赵家庄劫掠的百姓。
杀退了呼延庆,马超也不追赶,提兵直奔赵家庄。遥遥看去,只见村庄内浓烟滚滚,许多房屋起了大火,仍然能够听见男人的惨叫声,女人的哀嚎声,还有赵兵肆无忌惮的笑声,甚至是家畜乱糟糟的鸣叫声,此起彼伏,犹如炼狱。
马超长枪一指:“把村子围住,一个赵兵也不要放过,全部斩首!”
“杀!”
得了马超一声令下,四千多西凉铁骑将赵家庄团团围住,然后由马岱、秦明带领精锐杀进村庄,但凡看到赵军尽皆乱刀齐下,要么砍成肉泥,要么一刀枭首。
不过片刻功夫,刚刚还肆意屠戮村民的赵家军顿时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被马家铁骑砍杀的血肉横飞,人头乱滚。铁蹄踩踏过去之后变的血肉模糊,血腥味随风飘荡,令人作呕。有些不甘心的家伙挥舞着刀枪做困兽之斗,却换来了更加悲惨的死状,肢体破碎,残骸遍地。
一场以暴制暴的屠杀过去,尚且留在赵家庄劫掠的两千多赵军被屠戮殆尽,一个不剩。而劫后余生的村民死了一多半,大多都是精壮男丁,只剩下三百多口妇孺存活。
生逢乱世,人命贱如草芥,马超自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只能满怀歉疚的给村民指点了一条道路:“赵匡胤的部曲在你们赵家庄死了这么多人,绝不会善摆甘休,你们带着牲畜物资,离开这片土地奔长安方向去吧!无论如何那里是洛阳朝廷治下,不会像赵匡胤这样的流寇一般为所欲为。”
百姓们别无选择,甚至连死去的亲人都顾不上掩埋,遭到赵兵凌辱的妇人也顾不得悲伤,匆匆提上裤子,抹一把眼泪;牵了牛羊,背着孩子,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向长安方向逃命。
看着百姓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马超心中不忍,看向王异,问道:“王夫……卓君姑娘不知下一步作何打算?你娘家亲人在哪里?”
王异眉头微皱,自告奋勇的道:“我娘家在距此一百多里的略阳县城,听说将军你军中缺粮,我倒是有办法帮你们筹措到粮草。”
“哦……那真是得多谢卓君姑娘!”马超闻言大喜,作揖拜谢,“请姑娘暂且随军,待我杀了韩遂狗贼,为父亲大人报仇之后再取粮草不迟!”
马超命人在赵家庄寻觅了一口棺材,将马腾的尸体从枯井中捞出,草草收敛,三军将士念及马腾的恩情,无不悲恸大哭,齐声高喊:“杀韩贼,替将军报仇!”
马超翻身上马,长枪朝新阳方向一指:“全军向东进军,誓取韩遂首级,替父亲大人报仇!”
将近四千多西凉骑士在军中竖起白棋,奏起哀乐,向新阳县城席卷而来。马超同时派人返回街亭大营通知秦良玉、马云騄,拔营提兵,尽起三军,誓死取韩遂首级替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