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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争论

    “稍等一下。”罗逸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灰尘泥土,但却没有土气,仿佛他原本就是这样,又像是习惯了肮脏。他看着亚诺异样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念起净身诀,身上的尘埃便簇簇落下。

    亚诺不在意般地摇了摇头,不管以前经历过什么,他现在身为克里斯托学院的学生,而且是个妖孽,这就够了。罗逸指了指那只最大的尸体,也就是鳞兽王的尸骸,有些抱歉地说道:“我好像处理不了这只鳞兽王,亚诺学长可否帮个忙?”

    “当然可以,我们同为克里斯托学院的学生,就要学会互相照应,因为不知道何时我们就会成为背靠背的战友,为了学院的荣誉而战。”亚诺吐出口中的草叶,严肃般说道。

    他脸色缓了下来,似乎有些俏皮地挤挤眼睛,说道:“这只鳞兽王至少可以换来五百点积分,若是拿去拍卖甚至可以获得更多,你这是要发了呀。”

    “那我们的比试……”罗逸看着亚诺,瞄了一眼他身前的一堆尸骨,大致可以判断出他这次所获的总量。应该说不愧是克里斯托学院的天才魂术师,就算只用十分之一的力量,所获也比罗逸更多。

    亚诺从身上摸索出来一个匕首,蹲下认真般地从鳞兽王的脖颈儿开始剥下这一整张皮。毕竟身为魂师之尊,他手下的匕首薄如雪花,利如蝉翼,很快就将一整张皮剥下,然后抹了把汗,双手握住一只鳞兽王的长牙,厉喝一声,肌肉寸寸鼓起。

    一声雷霆般的炸响响起,鳞兽王长达五米的巨大前齿被亚诺生生掰下,他将手中的长牙递给罗逸,让罗逸身体一沉,惊讶地发现这颗骨质的长牙竟如石铁般厚重。

    照葫芦画瓢般地,亚诺折下另一根巨牙,抛在地上,随即溅起一阵烟尘,巨牙把土壤砸了一个大坑。亚诺眯着眼睛算了算,遗憾地摇了摇头:“算上这只鳞兽王的话,你这次的收获有八百积分左右,这次是我输了。”

    “廖赞。”罗逸表面上似乎无动于衷,但心里却乐开了花,只是出了一个任务,就能得到八百积分的收获,这让他仿佛有些轻视获得积分的难易。亚诺可是个人精,他大概能知道罗逸的想法,严肃地告诫道:

    “这次只是咱们运气好,即便如此,我们还差点儿阴沟里翻船,当然其中似乎也有我的责任,但我希望你们明白的是,积分是个好玩意,却也是从危机中搏取的奖励。”

    罗逸像是被冷水浇了一头,顿时从自喜中回过神来,也是,这次任务虽然报酬丰厚,却也危机重重。就谈他遇见的血肉魔神,也就是他身后有众神撑腰,否则普通人面对祂,也就会落个血肉被吸光,只剩一张皮的下场。

    亚诺嘴角似乎藏着笑意,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以前的自己,这让他多少有些感触:“怎么样,用我帮忙将这些材料都带回去吧?”“麻烦亚诺学长了。”罗逸顺从地点点头,他自然不会拒绝送来的好意,而且自己确实一个人无法将那么多东西带回去。

    “我也要!”诺玛甜甜地笑道,她这次收获还可以,似乎是因为有着罗逸的帮忙,她总共也获得了一百多积分,这对于她来说不亚于一笔巨款。虽然她的爷爷时不时会给她一些零花钱,但也是几十几十地给,鲜少有超过一百的时候。

    “好勒。”亚诺拧动手指上的戒指,顿时一阵华光闪过,罗逸和诺玛身前的皮骨仿佛被吸入了其中,化作戒指上的一层薄薄光芒。当亚诺将视线转向里斯托的时候,这位白发少年一如既往地冷着脸说道,“我不用。”

    他捡起地上的一张兽皮,随手丢给韦里斯,便见韦里斯手里和背上已经被材料堆满了。并不是说里斯托没有空间戒指,事实上,以他的背景,他其实有一枚初级空间戒指的,但这次收获太多,剩下的只好让韦里斯扛着。

    但见韦里斯抱着捆成一组的鳞兽皮骨,正在呼哧带喘地跟在里斯托后边,但眼中似乎并没有不满。不是他不敢,而是因为他是家族派给里斯托的保镖,别说只是帮他拿拿物品,要去送死他也得硬着头皮上。

    “这样不好吧?”诺玛仿佛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说道。里斯托脸色平静,冷淡地说道,“怎么不可以,他本身就是我的保镖,现在只不过是帮我拿一些东西,算是便宜他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刚才还是经历过生死的队友,为什么不能友好地相处呢?”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诺玛,似乎无法理解里斯托的冷酷,在她看来,韦里斯和他们是平等的存在,这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是她无法理解的。

    “就算是队友,也分重要与否,分核心和炮灰。”里斯托脸上冷若冰霜,手指点在腰间的长剑上,“有些人天生就是为我们这些身份高贵的人服务的,而且,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幸事,就像韦里斯,若不是家族需要他当我的保镖,怎么会花时间代价来培养他成为魂者后期的魂术师?”

    诺玛转头注视着韦里斯,却见他似乎很不自在地扭过头去,不敢注视她的目光。诺玛咬了咬嘴唇,说道:“可是……”“更别说,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人。”里斯托锋利如刀的眉毛飞扬起来,冷冷咧咧地切向诺玛的心灵。

    “如果不是你的爷爷,你觉得你有资格加入这个小队,让亚诺学长对你特别照顾吗?”里斯托像是毫不留情般地说道,所说的话让诺玛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紧,让她感到一丝窒息,她惶然道,“可是,可是……”

    她看向韦里斯,却见他似乎不敢注视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惭愧和颓然。诺玛明白了,这冰冰凉凉的现实像是割在她三观上的一把刀,让她的灵魂都有收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