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是金手指?”明荧看着坐在这里对面,双眼无神的白发男人,语气里满是怀疑。
别人获得的金手指,要么是无限黑卡,要么是什么空间灵泉。
明荧不一样。
她的金手指,是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小时前,她在过生日,刚许完愿吹蜡烛之后,面前就多了一个人。
紧接着自称天道的家伙跑过来,说给她送金手指。
这金手指就是游戏里面那个纸片人老公蒲瞻。
要不是天道解释了一堆,利用自己神异的能力让明荧相信了祂的话,现在蒲瞻已经被送去警察局了。
对于明荧冷漠的态度,天道十分不理解:“我记得你喜欢这位蒲瞻剑尊吧?你见到他,不应该开心吗?”
听到天道的疑问,明荧的目光沉了下来:“我不喜欢他。”
更何况面前这个像人偶一样毫无反应的蒲瞻,真的那个自己喜欢过的纸片人吗?
她又不是傻瓜,别人说什么都相信。
天道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
面对明荧那怀疑的态度,还有这位踏破次元壁追爱的倒霉蛋,祂难得解释了一下。
“我没必要骗你啊,这个蒲瞻他只有一个天魂维持最基本的生存本能,”天道清了清嗓子:“剩余的魂魄为了寻找你,被分散到了其他世界,想要让他恢复,需要把他的魂魄找回来。”
“那算了,”明荧收拾好桌子上的蛋糕,看也没看一眼蒲瞻:“没见过这种还需要别人帮忙金手指,我可以退货吗?”
天道立刻找借口:“我还有事先走了,真的有问题你再找我吧。”
反正人已经送到了,他是不可能再把人弄回去的。
何况这个天魂跟在明荧身边就乖的不行,完全没了一开始那个到处搞破坏暴戾状态,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确定交代好一切没有遗漏的天道果断溜了。
天道离开后,房间恢复了宁静,明荧终于有时间打量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银白的发盘的好好的,只有一点点细碎的头发从额头露出来,配上黑色长袍格外干练。
红色的眸子好看极了,可惜里面没有一点神采,眼角的泪痣吊坠的他这张美人面勾人的紧。
像一个漂亮的人偶。
平板的纸片人突然变得立体,比她想象中的更好看,但明荧心绪不定。
点开游戏,已经找不到属于蒲瞻的数据了。
面前的人不知真假,唯一可以确定的数据也不知所踪,没有迁怒面前的人,已经是她最大的忍耐了。
收拾好客厅,明荧正准备睡觉,就看到一直端坐在沙发上的蒲瞻直直起身,跟着她走到了卧室。
她下意识的伸手拦住他:“跟着我做什么?”
蒲瞻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
算了,和傻子计较什么?
毕竟只有天魂的蒲瞻只会按照本能行事。
叹了一口气,明荧没搭理他,不过等她一转身,蒲瞻又跟了上来。
嘴硬心软的姑娘给他铺好被子和枕头,把直愣愣跟着的人塞进被窝里,这才回房间安心休息了。
夜半,口渴的明荧穿着拖鞋起床,正打算去客厅找水喝。
可没想到一开门,一团白色的东西就映入眼帘。
是蒲瞻。
他穿着那一身雪白的亵衣,就这样蜷缩成一团守在门口。
有陌生男人守在房间门口,是个人都会害怕。
可看到蒲瞻,片刻的惊讶过后,明荧却只想到一个问题。
这个傻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多久了?他不会生病吗?
大概是听到房门的声音,他的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涣散的红瞳里只有明荧一个人的身影,看到明荧绕开他,他又默不吱声的起身跟在她的身后。
喝完水,看着如同跟屁虫一样的蒲瞻,明荧只能在门口给他打个地铺。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正的蒲瞻,但真的让人躺地上,她也过意不去。
——
第二天起床的明荧收拾了东西就想出门逛逛,跟屁虫的蒲瞻甩不掉,不过她并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
为了避免蒲瞻这身打扮吸引到别人,明荧特意找了宽松的衣服和帽子口罩。
而没办法挡住的红眼睛,到时候解释说是美瞳就是了。
有意思的事情,蒲瞻明明套了两层衣服,可是看起来依然是身形高大,没有一点臃肿感觉。
高大的身影给了明荧满满的安全感。
虽然是个只会跟着走的呆瓜,但是用来做背包的工具人,还是可以的。
而且走在人群里,他还会下意识避开其他陌生人。
看到蒲瞻对陌生人避如蛇蝎,明荧有些好奇的点了不少自己喜欢的小吃,却没想到他并不抗拒自己的投喂。
本来是想试探一下对方,却没想到他什么都吃。
只不过吃到甜都东西,会下意识的扭头避开。
投喂的明荧莫名的少了几分排斥感。
看得出来,蒲瞻和她一样,都偏爱咸口的食物。
等着明荧打了个饱嗝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候了。
温度升高,并不适合逛下去,她决定打道回府。
只不过逛了半天,多少有些累人。
看到路边的椅子,明荧赶紧坐了下来,揉了揉还有点撑的肚子。
只是眨眼的时间,一直跟在身后的蒲瞻突然冲了过来,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在明荧一脸懵的时候,重物砸在肉体上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后是花盆落在地上的破碎的声音。
视线被挡住明荧只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体颤动了一下。
——是高空坠物。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她惊恐的抬头,就看到男人呆滞的神情。
抱着她的手并没有用力,明荧轻轻挣扎就脱离了男人的怀抱。
她急急忙忙的看向对方后背,果然看到了那白色衬衫下的灰色痕迹,以及渗透出来的鲜血。
剧烈的咳嗽声从男人的喉咙里跳出来,大口的血从他的嘴角涌出来,染红了他白皙的指尖,但是一滴都没落在明荧的白裙子上。
不过这些明荧都没注意到。
她慌忙的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等到电话挂断,就扶着蒲瞻到有树遮挡的椅子那里坐下。
听到他的咳嗽的声音,看着鲜红色的血打湿了他外面的白衬衫,明荧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坠入无底的深海。
除了真正的蒲瞻,还有哪个傻子会这么保护她……
她下意识的扯住他的衣角,半蹲在他面前,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瞻哥……你别死啊……”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该出来的,瞻哥…”
“……是我的错……”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很快又被另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抹掉。
依然双目无声的男人停下了自己的咳嗽声,努力从口中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不哭,阿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