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晋宫北门,祁向瑾依靠着剑才勉强站住脚。
“你们这些人,真是废物,这么多人连我一个人也打不过。”虽然此刻已经筋疲力尽,但是祁向瑾眼中的那抹亮光还是在闪烁着。
原本英姿飒爽的红衣,此刻却更是鲜红,因为上面满是敌人的血迹。
那是祁向瑾第一次杀人,杀的第一个人让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直到第二个、第三个......
祁向瑾也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手上沾染了多少血,此刻的他已经麻木了。
晋宫北门的敌人越来越少,但是守着晋宫的侍卫也所剩无几了。
“诸位将士,今日是我北晋的危难之夜,就算是杀个头破血流,也要为北晋杀出一条血路。”祁向瑾扬起剑,脸上,手上满身鲜血,他已经分不清是谁的鲜血了,他冲着北门大喊道:“杀!”
“杀!”
祁向瑾听到这不符合人数的喊声有些意外,他一转头便看见颜棋带着北晋的将士冲了过来,眼神中满是激动,“二皇子,你们不是两日前才驻守边疆了吗?”
颜棋笑着说:“还是月儿聪慧,她总觉得不太安心,便让我假意带着北晋前卫军离开,实则是在晋城的郊外守着,一旦北晋出了什么事,我们也能立马赶到。”
祁向瑾听到这,对颜北月的心中已经不仅仅是佩服了,也是从这时起,颜北月成了他的信仰,成了他一生所愿意追随的对象。
此刻的东门,贺澜也带着一部门将领前来支援顾盼。
顾盼的鞭子上沾满了血,脚下的尸体她已经分不清是哪一方了,不过是一个比颜北月大上两岁的姑娘,此刻的眼神如同那征战沙场十余载的人。
贺澜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人一鞭便能独守整个南门,心中有赞叹,但更多的是心疼。
“贺将军!”顾盼此刻也有些体力不支了,但是她知道,若是她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懈怠,那些人便会冲过来,晋城决不能因为她一人而失守。
顾盼看到贺澜,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是落地了,强力支撑的身体此刻直接瘫倒在地,倚在墙上。
贺澜走过去,喂了顾盼几颗暂时支撑身体的丹药,心疼的说道:“你再支撑一下,我马上就带你回去救治。”
“贺将军,我能撑住,不必管我。”顾盼冲着贺澜有些乏力的笑了笑。
晋宫西门。
“也不知道哥哥他们怎么样了?”江羡鱼有些无聊的坐在晋宫西门一旁,那西门说是个门,不如说是个狗洞。
江羡鱼探了脑袋看向洞外,倒是能看到外面有不少侍卫在严防死守,那侍卫的衣服他自然是认识,东楚的侍卫就算化成灰他也能认得。
江羡鱼满脑子想的都是等他哥救了他嫂子之后,谢恒那个王八蛋估计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正天马行空的想着,几个侍卫就从那狗洞中钻了出来。
江羡鱼目光变得冷冽了起来,抱臂倚在那洞门口,等着这群人都钻进来。
那侍卫头子先钻进来之后,便环顾了四周一圈,便冲着外面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来,根本没有看到那暗处的江羡鱼。
“奇怪,听说其他三个门都被严防死守,这西门的狗洞倒是没人来守,那北晋的皇帝当真是个傻的。”那侍卫头子脸上都是兴奋,这次他若是能进去,以后定然能够加官进爵,前途无量啊。
“你在找我么?”江羡鱼整个人都淹没在阴影里,突然的发声把那侍卫头子吓得差点跌倒在地。
“谁?”那侍卫头子举起刀,颤颤巍巍的环顾四周。
“你瞎么?”江羡鱼从那阴影中走出来,有些嫌弃的看向那侍卫头子,不愧是那个王八犊子找来的侍卫,和那王八蛋一样眼瞎。
那侍卫看到来人,提起刀便砍了过来,江羡鱼轻笑一声,直接用空掌接住了那砍来的刀,下一秒,那侍卫头子的刀应声裂开。
侍卫头子这才看清来人,瞳孔睁大,浑身打哆嗦的跪在地上:“十二殿下,小人...小人不知道您....您在这里,若是小人知道您在这里,小人...小人定然是...是不敢冒犯的。”
怎么没人告诉他,守在这里的人是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又怎么会在北晋守宫门?
那侍卫还在疑惑,便被江羡鱼提着脑袋站了起来,“告诉我,谢三那个王八蛋还有什么计谋?”
“十二殿下,您.....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嗯?”江羡鱼又往上拉了拉,那侍卫的身体直接离开了地面,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三殿下他,小的只是个外围的侍卫将领,是不知道三殿下具体的谋划的,小人只知道三殿下派了不少精锐围住晋宫,但目的不是为了攻打北晋,只是为了逼宣帝就范。”
江羡鱼继续说道:“那些人还去了哪里?”
“四个宫门都有,还有一批去了启华殿,是为了拿走行军图。”那侍卫头子此刻已经快喘不过气了,但是看着十二殿下的模样,此刻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本王问你,哪个宫门派去的人最多?”
“南门,南门是晋宫的大门,自然派去的人最多些。”
“大概多少人?”江羡鱼看那侍卫头子半天没说话,有些着急的说道:“本王问你话!”
“大概五千精锐。”
“糟了。”江羡鱼脸色一变,不知道他哥现在有没有赶到西门,就算赶到了也是第一时间去救嫂嫂,正常情况下守城的禁军都会在两千左右,东楚的五千精锐绝不是那晋宫的禁军能比的。
陆臣现在的情况绝对不妙。
江羡鱼看了看眼前瘫坐在地上的人,轻声说道:“本王向来过目不忘,如今我七哥也在晋城内,今晚这局谁赢谁输,本王相信你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他拍了拍那侍卫头子的脸说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那侍卫头子赶忙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小的一定替殿下守着这晋宫的城门。”
笑话,整个东楚就算是东楚帝也不敢对七爷说一句重话,在七爷面前,三皇子什么也不是。
江羡鱼只留给他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