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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次刺杀

    “啊什么啊,听我的,也不用多,就要五六个人,不过我也没招惹过什么人,那就找特别恨我三皇兄的,恨不得把我们祖坟都刨了的那种。”

    褚念卿交代着这段“自杀”式的计划就跟说笑话似的,吓的王镰瑟瑟发抖。

    “公主,皇宫凶险不假,但您也不能因为不想回去就想不开啊……”

    王镰一句话,差点儿把褚念卿说懵了。

    “什么想不开?诶算了你听我的就是,就明日,明日午时二刻,我和云隐哥哥会在桃花林那边,你便叫人来,你只守在暗处,若非特殊情况,不得出面,我这个四哥啊,权谋诡道真是跟路贵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那么多皇兄都被他不动声色的赶走,还不敢有半点怨言,说明他不是个简单人,但是,我也得试试他武功啊,省的害了他。”

    “是,那属下即刻去安排。”

    王镰听懂了,随即向褚念卿行了个礼,褚念卿点点头,王镰便静悄悄的出了门。

    在屋里还莽莽撞撞,一出门便和幽魂一般无声,王镰这个人,可用。

    褚念卿又从枕下摸出另一卷册,提笔划掉了上面王镰的名字,而后又将那看了无数遍的卷宗再看过,褚念卿轻轻叹了口气。

    每个人,就算没有弄到自己手里,那也还算熟悉,只有那个人……

    雪祭。

    褚念卿皱了皱眉头。

    从太子薨逝之后,褚念卿再没见过他,但是这记忆算是刻在心里了。

    苍白的容颜,看着有浅浅病意可实际却是康健,就如月光之下的一尊白玉雕像,两条龙须发伏在鬓边,寒风一过,发丝悬起,让人觉得时间都变慢了,他手指白皙,指尖微红,他说话不紧不慢,不高不低,开心时没有兴奋,生气时没有恼怒。

    清雅的脸背后是更鲜红的血。

    苍白的手背后是无数条人命。

    温润的话背后是杀人于无形。

    ……

    褚皇不是傻子,那场戏,就算是个没脑子的人,仔细想想后也能发现漏洞百出,而褚皇精明一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己儿子的生死大事,雪祭一个外人想管就管。

    换做从前,褚念卿这时候定然会先可怜自己的太子哥哥,但如今,她却快忘怀了。

    褚念卿郁闷的只有:同样作为公子,雪祭如何能轻而易举的大殿杀且之?他到底说了什么?

    可褚念卿越是郁闷,褚皇越是不敢,才证明雪祭越玄,越是个得力的帮手,褚念卿不在乎他狠不狠了,得到言云隐之后,她必须想方设法得到雪祭了……

    想着想着便睡过去,再醒来,就是言云隐在外头呼唤了。

    回忆结束,褚念卿穿好衣裳,坐于镜前梳妆,换下那副思前想后的模样,挤出一个天真可怜的笑,她出门去,扑进言云隐怀里。

    “云隐哥哥!”褚念卿在言云隐怀里蹭了蹭。

    是利用,可也是真心相待。对比自己的一群亲哥,冰冷无情,还不如眼前这个假的哥哥。

    可是,再亲,该做的还要做。

    “念卿今天不想读书~读了这么多天,哥哥带念卿去玩一天好不好?念卿想念桃花林好久了,还有那桃花酿,近在咫尺却遥遥相望,可叫念卿这心痛得很……”褚念卿环住言云隐的脖子就不撒手。

    这是惯用的手法,也是最管用的,言云隐虽在外人看来是闷了些,却也受不了撒娇这一套,可妥协之前总也要有“最后的挣扎”。

    “书才读了几日,学没学下什么,越发的贫嘴,小姑娘家家的,老喝什么酒,小心叫坏人瞧见了你醉酒的样子,到时候,就把你抓走!”

    言云隐点了点褚念卿的鼻子,满眼尽是褚念卿从自己一群亲哥哥的眼里看不到的亲切。

    谁会对一个乖乖巧巧的妹妹防备?反正言云隐不会。

    褚念卿也不知道是看了多少话本子,学下的招数让言云隐根本招架不住,她从言云隐身上下来,把两个手伸到言云隐面前去。

    “这里就只有念卿和云隐哥哥两个人,你说有坏人,那坏人是哥哥你喽?那既然坏人是哥哥,念卿乐意被抓走,哥哥抓念卿走吧!”

    言云隐一瞬红了脸,急急忙忙的便躲开,连忙绕开话题说着“玩去吧玩去吧”。

    只是在褚念卿看来,却十分的无趣,她还是觉得言云隐不够警惕。

    不过,若实在太过警惕,自己也得不了手不是?褚念卿背过身笑了笑,算了,她又傻笑着牵起言云隐的手,拉着他往桃花林走。

    桃林深处,芬芳馥郁,褚念卿抬起头看看,微风拂过后,偏偏花瓣犹如雨下,没入花泥,来年,定又是一番盛景……

    只可惜看不到了,那时候,褚念卿肯定又回了皇宫勾心斗角,也可能葬进皇陵了,不过是生是死看命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身后言云隐的声音响起,褚念卿回过头去,只见言云隐手提着两小罐桃花酿,他笑的轻松。

    这个样子的云隐哥哥恐怕以后也很难看到喽……

    风拂过,勾勒出言云隐衣决下虽清瘦却坚挺的身姿,浮上,剑眉星目,与风同行,与月同归。

    “不及云隐哥哥风度翩翩,气宇不凡。”褚念卿接上言云隐的那句。

    言云隐笑着将桃花酿放在万株桃木中空暇的石桌上,“你又拿哥哥说笑。”

    “实话而已,没有说笑。”褚念卿仍旧笑着,只是声色却沉了沉,她脚步轻轻的向言云隐走过去。

    侧目,言云隐身后躲藏的已是十几名白衣武士,停在那里就像雕像一般,可又随时待动,褚念卿好怕。

    那不可能是王镰派来的人!这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了。

    不等多想,褚念卿已经走到了言云隐身边,她拂衣坐下,又伪装着云淡风轻,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不能告诉言云隐,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公主是不会“瞎想”这些事情的,她只安安稳稳的坐着,只是,提醒少不了。

    “云隐哥哥,在这儿住了半年,我都住的不想走了……”

    “不想走就不要走嘛。”

    “就是,我可得跟父皇说说,留下来陪你作伴,我可舍不得这桃花林的美景呢!你看!”褚念卿伸手向言云隐身后指去,“那里,那里,都美得很!”

    言云隐顺着褚念卿指的方向瞟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他笑不出来了。

    虽说那群武士躲得快,却还是被言云隐看得一清二楚。

    身后褚念卿的声音还没有停,言云隐连忙调整姿态回过头去,他怕会吓到褚念卿,可笑褚念卿比他承受能力强多了。

    “尝尝。”

    言云隐递给褚念卿一小杯酒,让她无暇再往武士的方向看,趁此机会,言云隐从腰间衣带里抽出软剑藏匿桌下,以保一会儿可以第一时间抽剑反击。

    “云隐哥哥也请。”

    褚念卿亦捧起一杯酒来请言云隐,趁此机会,她微微转头向另一个方向看去,王镰在那里,身后跟着五个粗布衣裳的武士,这才是原本的计划,刺客大半褚念卿还认识。

    王镰暗暗伸出手指,向褚念卿指白衣武士的方向,褚念卿稍低了低头,等到言云隐喝过酒后抬起头来,褚念卿也随着他一起抬头。

    “诶呦,才想起来,屋里还熬着醒酒汤,可不敢等一会儿把房子都烧了,念卿,你回去一趟,把它拿来好了。”言云隐忽然说。

    褚念卿眼看着言云隐的神情与方才不同,自然明白他这是要支开自己,虽然是应下了,却也知道,自己走不掉,白衣武士绝对是冲自己来的,又怎么可能放任自己走呢?

    褚念卿起身,走不到五步,果然,身后响起掀风之声,刀光剑影映照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