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打开柜门,里面的女服井然有序地排列在架子上,这些都是染儿平日里穿的衣服,梳妆台上,一件件首饰,都是染儿戴过的。
他的指尖轻轻扫过这些首饰,蓦地一滴泪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沈蔚眸光一顿,那是他的眼泪吗?
他诧异地看向镜中地自己,奇怪,太奇怪了,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内心惶惶不安,总觉得丢失了什么。
他目光渐渐变得黯淡无神,一瞬间,无边无际地落寞将他紧紧包围住。
沈蔚禁不住胸口传来地疼痛,弯下了背,他顿时感到十分地后悔,他为什么就答应了染儿地请求,放她走?!明明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反悔,可是,他竟然没有。
染儿还会回来吗?
不,是她真的还会回来吗?
“啊!”
沈蔚十分悔恨地一拳捶向了梳妆台,台面上陷下去了一个坑。
他猩红着一双眼看向镜中自己这幅鬼样子,亲眼看见自己眼角处滴落下地泪。
他喃咛一语:“染儿,不要骗我,更不要离开我......”
沈蔚瘫了一般倒在床榻上,他将被子涌进自己怀中,贪婪地嗅着上面残留地味道,这是属于染儿身上地味道,周围安静地可怕,他只能听见自己地呼吸声,染儿才离开半个时辰而已,他就已经开始想念她了。
回忆慢慢倒退到他第一次见到牧染地时候,那时候,他只是短暂地在余客舟怀中见到了她一眼,便觉得一见如故一般,拨动了他地心弦。
后来,他接到圣旨,看见了上面所娶之人地名字:“牧染”,他呼吸一窒,脑海里闪过一段奇怪的画面,好像圣旨上这个人他在前世等到了今生,如今,终于盼来了她地出现。
他想也没有想,便谢恩接过了圣旨,他还清晰地记得,周围的人都是诧异了一声。
......
他在回忆中慢慢睡去,仅仅只是七日而已,很快也就到了……
马车没有立刻驶出城,而是停在了将军府外。
马车刚停下,帘外便传进余客舟的声音。
“小丫,你出来一下。”
车内,小丫微愣了一下,她向安歌请示了一下,安歌则眼神示意允许了。
小丫随即掀开门帘下车,一出来,她见马车是停在了将军府外,又是愣了一下,她行到余客舟跟前,欠身一礼。
“请将军吩咐。”
余客舟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向小丫,开口道:“此次出行,你不必跟着,我会一路互送沈王妃前往枫桥镇,你先回将军府,与王管家一起照料府内事务。”
话落,小丫不禁疑问,她出声问道:“将军,奴婢若不在,就王妃一人留在枫桥镇,由谁来照顾王妃呢?”
“我自有安排。”
小丫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有些犹豫。
余客舟道:“待我回府之前,没有我的指令,府内所有人不得随意进出。”
小丫行礼:“是,将军。”
余客舟又一声令下,马车重新开始驶动起来,余客舟骑着骏马行在前方,来到城门处,侍卫拱手行礼:“参见将军!”
“嗯,本将军奉旨出城办事,你们要尽职守好城门,注意来往生人,护好城中百姓安危。”
“是!”
侍卫让道,余客舟目视前方,骑马而行,马车紧随其后出了城门。
行了没有一阵,经过一片林子,余客舟停了下来,他翻身下马,朝马车走来。
驾驶马车的车夫拉紧疆绳,拱手行礼:“将军。”
余客舟站在马身旁道:“我与王妃同乘前往枫桥镇,你将马车驶回将军府后就在将军府入住,不得擅自离府,你可知?”
马夫没有多问,垂头领命:“是,将军!”
门帘掀开,女人从车内探出身子,余客舟伸手,女人将手放在他的手中,余客舟牵着女人下马车。
马夫行了礼驾驶马车往返而去,
余客舟与安歌相视一眼。
“我送你回山庄。”
安歌淡笑:“不必。”
余客舟问:“为何?还是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安歌步行向北,余客舟牵着马绳跟上。
“将军回去可做好如何应付了?”
余客舟幽幽地看着前方,轻叹一声:“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如我送将军一句话作为参考,如何?”
“余某愿洗耳恭听。”
“以不变应万变,以万变应不变。”
语落,余客舟神色发生了一丝变化,他越发觉得身旁地女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很深地含义,甚至,她地每一句话都在暗示着什么一样。
“将军不必用这种目光看我,这场“狸猫换太子”的计划就同比战场一样,要随时做好应变地准备,没有一位将军是会永远打胜仗的,但没有一位将军是想打败仗的。”
余客舟微微一笑:“今日听得南宫庄主一席话,当真受益匪浅,我记下了。”
安歌想了想,玩笑一语:“若七日之后,将军还未想出应对的法子,不如来投奔我?”
“该面临的迟早是要面临的,我既然已经决定留在这里,就没有打算逃避,他因该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要接受这个事实,牧染爱的人……并非是他。”
“将军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有些晚了,这对沈蔚而言,可谓是杀人诛心地行为。”
他听到安歌一声讽刺地笑,余客舟笑了笑,没有在语。
只听远处传来一阵阵急促地马蹄声。
“将军,就送到这里吧,接我的人来了。”
话间,马蹄声离他们越来越近,余客舟定睛看去,他微微一怔,月玉笙!
不,与他一起骑马而来的还有红影,温城,何槐棋等人,他在女家阁内见到的那些人,今日都来了。
他们今日统一穿的是黑色衣衫。
一共五匹马,排列地停在余客舟与安歌地面前,引起地上的尘土飞扬起来。
他们翻身下马,半跪在地拱手行礼,一齐同声道:“拜见安庄主!”
声音极其洪亮。
安歌与他对立而站,美眸停留在余客舟的脸上片刻,细语道:“相聚总会有分别的时候,余将军,我们有缘再见。”
“好。”
安歌转身,跪拜在地的五人也站起了身,安歌看了一眼红影,翻身上了马。
红影唇角微勾,但很快又恢复了以往冷漠地表情。
月玉笙看向余客舟,拱手一礼。
余客舟回礼。
紧接着,五人也翻身上了马,红影轻搂住安歌地腰。
安歌道:“将军,我送给你的东西别忘了,里面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余客舟看向女人,似乎是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东西来,可是,他却什么也看不出。
安歌最后看了一眼他,便拉动缰绳调转了方向,驰骋而去。
余客舟站在原地,还在回忆安歌最后对他说的这句话是何意思,她送给他的东西...
余客舟顿时微蹙了一下眉,安歌说的是那把空白地扇子!
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他想要知晓的是什么答案?莫不成是...
余客舟收回视线,回身翻上马,这件事等回去以后再做思考,眼下现在,他更要紧的是去见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