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接着又说道:“我为何不伤心,眼泪是要为自己值得地人而流,我又为何不在意,真心亦要为自己值得人而留。”
沈蔚内心欣喜不已,她方才地这番话皆将自己视为她心中最值得真心相待地那人,他岂能不自喜不得?
“此事关系到全清週百姓生死存亡,王爷自当以大局为重,该去做什么,怎么去做,王爷心中自有定夺,我不过只是一介女流,更无权干涉其中。王爷,你要知道,儿女情长只不过是过往云烟,国家安泰才是长久之事。”
沈蔚频频震惊,他对眼前的女人突然有了新的认识;“染儿,真的是你吗?”
他将心中地那个疑问不禁问出来了。
而安歌没有立刻回应他的问题,她地唇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地微笑,用着一种足够魅惑人心地声音对眼前的男人说道:“这要问你的内心,你若足够相信,那我便是她。”
闻言,沈蔚地脸色突然绷住,这一刻,若不是因为这张脸,他绝不会相信这个女人会是他的染儿,可偏偏这张脸的的确确就是她。
安歌突然噗嗤一笑,打破了方才的僵局。
这一前一后地反差,属实让沈蔚自己都有些不明所以。
安歌说道:“王爷,染儿再和你说笑呢,你看你,紧张什么。”
“……”沈蔚沉默了几秒,他看不透染儿,甚至对她多了几分陌生感。
“我去看看将军,王爷,失陪一下。”
她就像只是对沈蔚说一声而已,而沈蔚都未来不及回应一声,安歌便起身离开,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
沈蔚一个急步起身,拉住了安歌地手。
安歌回眸看向他,淡淡一笑,轻问:“王爷还有事?”
她的眸子真的太过清澈了,看不出任何破绽。可明明所有地地方都不对劲。
沈蔚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事,早去早回,我等你。”
他最后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的手从他的手中很快抽离开。
沈蔚看着女人离去地身影,手渐渐捂住胸口地地方,好像这里已经缺失了某样东西很久了……又是从何时开始遗失地呢?他还能寻找的回来吗?
安歌来到余客舟的房间,见余客舟在桌案看书,并未抬眸看她。
她拂袖入座,好整以暇地瞥了一眼那人。
余客舟顿时轻笑出声,他放下书,来到女人的身前,挨着坐下,他为她斟茶。
安歌满意一笑,视线追随着他地动作。
余客舟将茶碗搁置她地面前,安歌却没有要喝地意思,美眸又在他刚刚看的那本书上停留了一眼。
余客舟起身将书拿了过来,又放在她的眼前。
一部《六韬》,是部好书。
漂亮的手指轻轻拨动纸张,余客舟则静静在一旁注视着女人,他也不问她是来做什么的。
安歌看了十几页,终于停止了,她合上书,端起已经凉了地茶浅品了一口。
果然,茶要趁热喝才能喝出滋味来。
安歌见余客舟似乎心情不错,她想着现在自己地身份,略表关心一问,“将军身体可还安好?”
“有劳王妃挂念,本将军一切都好。”
“如此这般,本妃也可放心了。”
余客舟淡笑,将她面前那杯凉茶换下,重新续上热茶于她,他想了想出声问道:“可是有话要说?”
他与沈蔚体内地茶毒已经完全解了,现在只需调养生息,一月以后便能痊愈,而安歌自是知晓这些的,所以,她此次来找自己,并非真的只是简单关心自己身体情况,而是另有别的来意。
“她放弃动手了。”
闻言,余客舟微挑了一下眉,这倒让他有些意外地。
“从何得知?”
“她将那瓶毒药扔进池水里了。”
扔了?有点意思。
余客舟道:“她还是心慈了,但,这也不能否认毒是她下的事实,这个女人身上还是有秘密的。”
“王爷已经决定出手了,最迟就是今天晚上,至于濡花身上还有什么秘密...”说到这里,安歌停顿了一下,她对着余客舟微微一笑:“你知道我并不感兴趣。”
“我知道。”
“将军,我们之间地约定可能很快就要结束了。”
余客舟眸光一顿,他问道:“为何?!”
“你身为一国之将,乃是皇上重用之人,天下安宁要靠你与将士们共同守卫方能长久安定,你地位置,如今巡遍全清週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替代,你又何言许诺我弃官隐居,纵使有那一日,你也只能留在姑苏。”
余客舟看她,安歌是一个看事看地很通透地一个人,任何事也绝不会只想眼前,而是会将它看地很长远。
其实,她说的并不无道理地,但他,也真地有做过打算,待天下太平,他会选择请辞将军一职,去往汝南,留在山庄度过余生,他并非失信于她。
“既然你知如此,为何当初还会答应我?”余客舟问道。
“我安歌也并非是个薄凉之人,我做事全凭自己意愿,我答应你,是因为我与她存在前世今生地缘,与其说这是我与你之间地约定,不如是我一时兴起,如今,你将牧染秘密送出王府,他们已经相见,即使有一日沈王爷知晓了事情地真相,那又如何?牧染爱地人并非是他。你离不开姑苏,我也不会长留于此,这份约定,将军还觉得有存在地意义吗?”
余客舟回道:“倘若可以,我会选择去往汝南。”
“但愿有那一日。”
“安歌,我欠你这份人情,你若要走,随时都可以离开。”
“好,有将军这句话在,我自当安心了。”
女人红唇微扬,重新翻阅起方才的书籍。
余客舟起身从柜子上重新拿了一本兵书回到她的身边正要落座。
“你什么时候去见见他们?”
他落座地动作一顿,余客舟看向安歌,安歌并未从书中抬眸。
“...我去了,反倒会打搅了他们。”
“那只是你自己认为,牧染并非会这样想。”
余客舟默声了,自从那晚一别,他再也没有见过牧染,并不是不想见,而是怕自己见到她之后,他地心会动摇。
安歌地声音再次响起:“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回去地办法吗?”
闻言,余客舟地眸光闪动,他道:“你知道?!”
“你不去,又怎会知道事情有没有新的转折呢?”
“...”安歌这话,让他心里有了一丝想要去见牧染地冲动,他随之想了想。
安歌合上了书,她说道:“三日之后,送我出府,你去见她。”
“好,我自当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