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茶坊庭中,老医将需要检查所用到的工具都依依摆放开。
“王爷,将军,王妃,那老夫就开始检查了。”
他将茶架上所有茶篓中的茶叶都取了一些出来,分次摆放在桌子上。共分成了十等份。
待观察过茶色后,他又分次取食了几片在口中咀嚼,吐物都分次吐在备好的纸张上面。
取来镊子在手中,将纸张上的碎叶碾压出汁水,又从药箱中取出一瓶白色小罐子,拾取了一些白色粉末分次倒置在每片碎叶之上,片刻,汁水经光照,干涸在了纸上,也发生了色差。
老医说道:“各位请看,十份纸张上,其中最为特殊的便是这一份,茶色呈现黑色,这黑色的便是新芽,剩余的呈现绿色。绿色的责为老芽。”
牧染问:“老先生,请问这新芽和老芽分别饮用了,会怎么样?”
老医回道:“这枫桥玉露一年四季都可生长,唯独前两季是不可食用的,若误食了新芽,只是一两次,也并无多大问题,但若是长期饮用,则会出现体寒肾虚,肝脾不和的现象,严重会导致人昏睡不醒,呼吸困难,最后窒息而亡。王爷和将军饮用的怕是这混有新芽冲泡的茶水。”
老医继而转身进入茶坊,将茶架上的每个茶篓都查看了一番,最后锁定了那个混有新芽的茶篓,他将茶篓取出,放置桌上,接着从里面挑选出了不少的新芽出来,:“为何唯独这份茶篓中会有新芽在内?请问可都是在集市上采购得来?”
牧染抿了抿唇,应答道:“其实...这些都是我自己去山上采摘的。”
闻言,老者疑惑:“即使提前了两个月采摘回来,也皆是老芽,怎会有新芽混进在内?”
牧染默声不语,她现在脑海里一片混乱。
沈蔚将牧染轻轻搂进怀中,向老医问道:“老先生,可有解此毒的办法?”
老医说道:“老夫见王爷与将军的气色尚佳,想是还没有中毒太深。若要是严重些,就算有再厉害的医术也都无济于事。此毒乃是阴寒之毒,需加上针灸疗法,效果才会显著,只是老夫并不擅长针灸,还需另请医者与我一同医治才行。”
闻言,月玉笙拂袖一礼:“老先生,月某不才,会些针灸之法,愿一旁携助老先生。”
老医一听,喜颜三分:“哦?如此一来,甚好,甚好啊。王爷与将军大可放心,从今日起,用老夫配的药草,泡浴,坚持一个月,让毒素慢慢清除体内,在好好调养一番,加以时日,定会痊愈。”
老医又道:“不过,这治疗一旦开始,切不可中断,避免意外发生,王爷与将军每日进食都要老夫过目,每日茶水就用淡茶,此外,这些茶叶,还需尽快处理掉,若在治疗途中,再次误食,定要丧命。”
随刻,吩咐完事项后,月玉笙便随老先生先行离去了。
牧染他们来到亭中坐下。
余客舟说道:“现在病因已经查出,接下来就是要找到这换茶之人。”
牧染应道:“先生说,新芽是有毒的,可我和小濡一起上山采摘的都是老芽,又怎么可能会采摘到新芽?回来后我们又都是一起做事的,虽然小濡是经常来找我,可再怎么说,小濡也不可能要害你们啊,王爷,你说会不会是府上的人?”
“染儿,说实话,我对府上的所有人都很信任,你可知,他们入府最短的时间也有四年,你让我怀疑谁我也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去。”
“那,那这怎么办,不是府中的人,难不成,真的会是小濡吗?我绝对不会相信小濡会下毒,王爷,你可有仇家?”
“本王并无仇家。”
闻言,牧染沮丧道:“那怎么办呀,现在什么线索也没有,更难查到这个人了。”
沈蔚笑了笑,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间,宠溺一语:“要是真找不到,那便不找了,以后我们多加注意点,不再让那些坏人有机可乘。”
“那怎么行,这次幸好是月先生帮忙,为我们找出了病因,这才有了解毒的办法,万一再有下次,毒更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我怎么办。”牧染越想越是生气,音量也不免大了几分。
沈蔚忍俊不禁:“染儿,你这是在诅咒我和将军不成?嗯?”
牧染忙道:“不不不,这次就把我吓了半死,我可不希望你和余客舟在出事了。”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忙对着他们说道:“对了,我们可以找皇上帮忙,皇上身边有善于查案的侍卫,一定可以查出这个换茶之人的,余客舟,你和王爷中毒的事情,皇上必定是知道的,皇上是不是已经在暗中派人调查了?”
余客舟嗯了一声:“皇上前后派了众多精明的侍卫守在王府四周,只要有人经过沈王府,都会查明身份,无一不例外。目前,病因已经查明,需将此事禀报皇上,随后在看作何打算吧。”
沈蔚道:“前几日我突然病倒,府中进进出出不少郎中,此人一定会有所察觉,定会再找机会前来打探情况,不如先顺了他的意,我们演一场戏,将他引出来。”
余客舟听后也赞许了:“我赞成王爷的提议,此办法未尝不可试上一试。”
言后,三人达成协议,为此也将茶房中的茶叶进行了保留。
很快,府中便派人将后院封闭了起来,除了每日必要进入的人,其余的人也都移到了前院,随后府中也很快有人戴上了面罩,然而伴随着一些闲言碎语也慢慢传了起来。
牧染与小丫刚抵达厨房外,里面便传来了仆人的交谈声。
“你说这事奇不奇怪,前阵子将军找来的神医,不是已经有办法医治王爷的病了吗,这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哎呀,你好好想想啊,连皇宫里的御医都没能诊断出王爷的病来,这外面的先生岂能就这么容易给治好啊,没听见后院里说吗,都只是在做保守的治疗,哎,我们家王爷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新婚没多久,突然得了这种病。可怜王妃每日每夜的守在床边,生怕伺候不好,王爷的病就又加重了。”这人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