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遥遥驶离郡守府的马车,刘铄长舒了口气,面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正当他准备转身回去时,不远处响起个声音:
“主公。”
是郭嘉。
刘铄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转身望向对方,半开玩笑地道:“奉孝,你这出戏导的真不错。”
郭嘉的目光从消失在人流的马车上转回来,轻声道:“可惜啊,最终结尾有些不太好。”
刘铄皱了皱眉:“哦?为何会不好?”
郭嘉遗憾地叹口气,边走边聊道:“鲍信抓住了茶肆掌柜,可这小子是个硬骨头,打死都不愿透露半个字,而真正的凶手却借暗道,已经逃之夭夭。”
嘶—!
刘铄惊诧,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凶手已经遁走?”
郭嘉肯定地点点头:“恩,属下也是在事后,才知道茶肆中有一条暗道。”
刘铄叹口气:“这种事情怨不得你,原本便是他们准备的后路。”
郭嘉略显遗憾地道:“但却因此影响了破案的难度,鲍信此人相对谨慎,若是没有绝对的证据,是不会轻易指控刘岱的。”
“而根据前线提供的情报,郑玄已经过了济南国,进入齐国地界,或许要不了多久,便会进入济北,返回东郡。”
“但这点时间......”
郭嘉缓缓摇头,长舒口气:“想要抓住逃走的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此一来,刘岱过些天怕是要自证清白了。”
刘铄试探性问道:“奉孝可派人去找凶手了?”
郭嘉颔首点头:“恩,已经派人找了,但现在济阴到处都是眼线,他可不能自投罗网,如果属下猜得不错,凶手一定会隐匿一段时间,等事态平息,再回济阴复命。”
刘铄倒是丝毫不急:“那便果断时间,再抓人不迟,只要这把宝剑攥在手里,随时可以爆出来,夺人性命即可。”
“反正......”
言至于此,刘铄耸了耸肩,轻声道:“咱们现在也顾不上跟刘岱翻脸,先让他蹦跶两天,也好给咱们一点缓和的时间。”
郭嘉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主公英明,现在把刘岱推向风口浪尖,对咱们而言,的确有些过早了,等农政稳定下来,再杀不迟。”
刘铄颔首:“没错,但这件事情,便需要奉孝多操心了。”
郭嘉面带微笑:“主公放心,捎带手的事情而已。”
刘铄恨不得给郭嘉双击呐喊666了,那种极致淡定,却又自信满满的状态,让人非常的舒服,这便是郭嘉能力的体现。
“上次送你的酒,喝完了吗?”
“还没,不过快了。”
“好。”
刘铄颔首点头,轻声道:“前两天,食监张牛酿了一些酒,专供宴请,待会儿走的时候,你拉一些走。”
郭嘉满面欢喜,一揖作礼:“多谢主公。”
刘铄淡笑,提醒道:“不过奉孝,酒虽好,但不可贪杯致醉,每年两次的体检,你必须要去,切记一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郭嘉颔首点头:“主公放心,属下记住了,王太医说我身体有些亏空,还让我少喝点酒,这些事情我时刻铭记于心。”
“不过......”
话锋一转,郭嘉饶有兴致地道:“凡事都得有个过程,不可能说戒便戒,一下子离开了美酒,身体也受不了。”
“恩。”
刘铄颇为赞同:“奉孝言之有理,这种事情需要你自行控制,帮人可帮不上半点忙。”
郭嘉淡笑:“其实,属下只是喜欢饮酒后的空灵状态,飘飘欲仙,而在这时思考问题,总是事半功倍,颇有效率,因此便养成了饮酒的习惯。”
听到郭嘉这么说,刘铄忽然想起了大唐时期斗酒诗百篇的李白,饮酒状态下的李白,才能称之为真正的诗仙。
或许......
郭嘉与李白在饮酒这方面,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一个是为作诗,一个是为思考,也许喝酒真的可以让大脑飞速旋转。
刘铄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奉孝如此,倒是让铄想起一个人,他可是个大才子,尤其是在饮酒状态下,作出来的诗文有股子仙气。”
“哦?”
郭嘉顿时来了兴趣:“如此人物,在下还真有兴趣结识一番。”
刘铄吐口气,不慌不忙道:“如果有机会,铄自然愿意介绍你们相识,可惜啊,他已经命丧黄泉了,死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岁。”
“啊?”
郭嘉愣住,皱着眉:“这般年轻?”
刘铄点点头:“恩。”
“可是因为饮酒?”
“没错。”
“呃......”
“所以奉孝!”
刘铄扭头瞥向郭嘉,极其郑重地道:“美酒虽好,但切莫贪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每年两次的体检,你必须参加,而且必须听王太医的话。”
郭嘉长舒口气,下意识瞥了眼酒葫芦,咕噜咽了口口水:“恩,主公放心,属下记住了,以后必定会克制。”
刘铄淡笑:“其实,所谓的醉酒状态下,神思如电,不过是心理暗示而已,当不得真,正如我的朋友,他即便没有饮酒,诗文照样有种仙气。”
“奉孝。”
刘铄淡然言道:“你的聪慧与美酒无关,是你苦读寒窗数十载得来的,你要相信你自己,而非借助外物。”
郭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恩,属下明白。”
刘铄浅笑一声:“走吧,咱们进去聊聊。”
郭嘉颔首:“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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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阴郡,刺史府。
此刻的刘岱正背着手,在殿中左右来回踱步,不时抬眸望向殿外,好像正在期待着什么。
忽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刘岱忙不迭抬眸望去。
但见......
从事万潜急匆匆赶来,面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悦色,隔着老远便拱手相迎:
“主公,好消息。”
“直言即可。”
刘岱大手一挥,神色焦急道。
万潜颔首,长舒口气:“根据可靠情报,鲍信虽然破了咱们的据点,但掌柜张秋却始终没有松口,李琼也从暗道逃走了,至今杳无音讯。”
“哦?”
刘岱惊诧不已:“如此说来,鲍信想要破案,有一定的难度?”
万潜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恩,只要他们找不到李琼,破案几乎是不可能的。”
刘岱急问:“那李琼呢?你可派人找过了?”
万潜摇了摇头:“还没有找,不过从事发到现在,李琼始终没有音讯,证明此人暂时没有回来复命的打算,而是想要避避风头。”
“好!”
“甚好。”
刘岱对此极其满意,不住点头,暗松口气:“如此说来,是不是可以站出来自证清白了?”
万潜颔首:“恩,现在正是绝佳的机会,不过主公还要再等等。”
刘岱皱着眉:“等郑老吗?”
“没错。”
万潜极其肯定地道:“等郑老抵达东郡,届时兖州士族尽皆出郭相迎,主公再出面迎接,效果自然最好。”
“反正现在已经迟了,咱们没必要太过着急,否则会让别人以为,主公是做贼心虚,如此一来,对主公声望有莫大的影响。”
刘岱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饶有兴致地道:“没错,万从事言之有理,既如此,那便再等等郑老,这次绝不能出半点纰漏。”
“主公放心。”
万潜欠身拱手道:“属下已经派人追踪郑老的行踪,只要他们进入济北,便会立刻赶来汇报,绝不会耽误咱们的行程。”
刘岱恩的一声点点头:“你辛苦了。”
万潜颔首:“此乃属下应尽职责。”
刘岱彻底放下心来,捻须言道:“上次竖碑艺术,咱们没有参加,便让兖州士族背地里骂我小气,这次迎接郑老,我必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