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吃药了。”
喻之初咬着手腕上的小皮筋,将头发高高的束起。
“吴妈,倒杯温水。”
她笔直的长腿,踩在柔软加厚的地毯上。
随手拿出了慕安北留下来的药箱。
纤细的手指拿出了一袋子药,在灯光下,扇动着睫毛,认认真真的着说明书。
洛云深委屈巴巴的憋着嘴巴,一脸不情愿的向着喻之初的身旁凑了凑。
“初初,可不可以不吃药,你看我现在挺好的!”
“不可以!”
喻之初眼眉轻挑,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说明书。
“夫人,温水。”
吴妈将温水放在桌子上,也开始劝说洛云深,“先生,您要是生病了,应该按时吃药的,不然夫人会担心的。”
洛云深脸上的苦涩和委屈又加重了几分,宛如一个孩子,摇晃着喻之初的胳膊,“初初……”
喻之初葱白如玉的手指,打开了药盒,取出了三片药,放在右手的手心里。
微微弯腰,拿起了水杯,送到了洛云深的面前,“吃了。”
洛云深知道,逃不过了。
他乖乖的将药吃下肚。
“好了,该休息了。”
喻之初站起身,将电脑合上。
洛云深放下手杯,去拿电脑,被喻之初躲过,“初初,我还有文件没有处理完。”
喻之初锁眉,看着洛云深苍白的脸庞,“还有明天。或者我今天熬夜弄完,你选一个。”
洛云深几乎是脱口而出,“明天!”
他才不会让喻之初一个人处理这么多的文件呢。
“那和我上楼休息。”
喻之初自然而然的拉起来洛云深的手,两个人走上了楼。
卧室的门被关闭。
孤男寡女,房间中的气温骤然升高。
洛云深激发了男人最原始的本能。
他太想念喻之初了,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喻之初开口,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洛云深的头上。
“身体不好,如果动了歪念头,就分房睡。”
说完,她的手就放在了门把手上,被洛云深制止。
“我听话,你别走。”
只给看,不给吃。
喻之初将房间中的空调,温度微微调好了几度。
她不想拿洛云深的安全冒险。
这种病毒有没有后遗症,慕安北也不知道,鬼医也不清楚。
什么事情,都等到洛云深的身体恢复以后再说吧。
洛云深无赖一样的抱着喻之初的身体,呼吸逐渐加重,慢慢进入了梦境。
喻之初依旧没有睡意。
三年多了,一千多个日夜,她都是一个人冰冷的度过。
洛云深炽热的体温,隔着衣服,还是传给了她。
她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看洛云深。
完美的脸,真的是人神共愤。
这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要美。
第二天一早。
洛云深和喻之初吃过早饭,就出了门。
两个人穿了一身的黑色西装,很正式。
车子在不断的行进,喻之初的情绪也随着距离的拉进,在紧绷着。
每一次来墓园,都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车子停下之后,洛云深拉着喻之初的手,另一个手里抱着一束花,走向了喻锦寒的墓碑。
“爸爸,我带着洛洛来看你了。”
喻之初的面色深沉,声音清冷。
“爸爸,当年的事情,很抱歉,不过,以后我会替您照顾好初初的。”
喻之初看着墓碑上,喻锦寒慈祥的脸,心里一阵发酸。
“爸爸……”
记忆中,那个宠爱她的喻锦寒,再也回不来了。
她恨了三年的洛云深,不是杀害喻锦寒的凶手。
洛云深在这件事情中,不能说是完全无辜。
喻之初也想要原谅他了。
“我原谅洛云深了,因为我还爱他,希望您能够谅解女儿。”
洛云深听到爱这个字,心里一紧。
喻之初还没有亲口说过原谅,说过还爱着他。
如今,他渴望的话,她当着喻锦寒的面说了出来。
他是兴奋的,也是难过愧疚的。
当年他如果策划的更加周密一些,根本不会让喻之初失去爸爸。
终究有他的责任。
两个人在喻锦寒的墓前,站立了很久。
喻之初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洛云深在一旁听着。
一束阳光照射下来,温暖了两个人的周围。
来的时候,天空灰蒙蒙的,没有太阳。
如今,云层散去,阳光挥洒。
大概,是喻锦寒同意两个人重新在一起了。
在回去的路上,喻之初没有说话,洛云深只是握着她的手,抱着她的身体。
他没有办法,代替喻之初去承受这份痛苦。
如果可以,他宁愿受伤的,永远都是他。
他能作为一个挡板,替喻之初挡下所有的痛和伤心。
这个时候,他能给的,就是无声的安慰。
车子停在了安宁医院的门口。
这是今天的第二站。
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去面对,去解决。
喻之初在离开h市的这些天中,佩姨每天都会按时给喻之初发沈雅文的照片。
从照片中,喻之初可以看出来,沈雅文的精神状态,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喻之初还没有完全从刚刚的悲伤中脱离出来,洛云深安静的陪在一旁。
许久,喻之初缓过神,“我们走吧。”
洛云深吩咐司机,将车子中的营养品和水果带上。
三个人一起走进了安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