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曦近日忙着正事，已经很少去和云家的人打交道。
看到云文砚的刹那，下意识问道，“云沧海可还你一万两银子了？”
和萧瑟相处久了，愈发觉得云家真是白白担了权贵二字！
就算她搬了云家库房，可人家能变卖的首饰摆件，居然连赌债都还不清。
萧瑟凝眸颔首，“还了。不过……”
苏云曦见状，看见渣弟和萧瑟手下的药房管事混迹在一起。
就知道，这该死的云家！
竟然是拿了摄政王府的银两，来还萧瑟的赌债！
这不就是套娃？
苏云曦没好意思说破，怕有损萧瑟颜面。
不过还是要在心底暗骂云沧海和云文砚一句！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没忍住啐了口，好歹是大家，竟然一万两都得勾结外人贪污萧家的家财！
“苏云曦，其实云将军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小金库。”
“他至今为止没有动用那笔金库里的银钱，倒是有些让我意外。”
萧瑟谈吐间，对云沧海多少都生出刮目相看之意。
苏云曦愣住，合着她抄了人家库房，还抄少了？
“你怎么知道云沧海有自己的私房钱？这事情，云夫人可知道？”
萧瑟点点头，“各家家主，总是有些自己的私房钱。只是或多或少罢了。”
“家主的私房钱，得用来养手底下的暗卫死士，多余的会用来补贴军中将士，收拢人心。”
苏云曦圆润澄澈的眼睛眨了眨，“照这么说，云沧海也勉强算是一个合格的家主。”
话锋一转。
萧瑟倏地自顾自说道，“不过也不是所有家主，都有私房钱。”
“就比如本王，就没有。”
苏云曦：“……”
苏云曦慵懒抬眸，没好气瞪了眼萧瑟，“你一个未成婚的男子，你没有私房钱，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本王就算有朝一日成婚了，本王也定然不会有私房钱。”
“各家家主甚少会让夫人插手政事，不过本王以后的王妃，能和本王平起平坐，处理内外事务。”
“因此本王也不用储备私房钱，全交由王妃保管就是。”
苏云曦闷哼了声，这臭男人还真是以为别的人稀罕处理内外事务呢？
人家恭叔处理内务，就处理得需要调养身体续命！
还处理内外事务？萧瑟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过男人一副会有娇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苏云曦脸上的神情不可名状，摇摇头，“萧瑟，你醒醒，你现在没有王妃！”
“再说。你离有王妃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远！你瞧瞧你的身旁，除了我和凤羽，你相处多一些以外？你和哪家女子说话超过十句？”
“就你如今的情形，娶妻任重道远。”
苏云曦懒得和男人谈论娶妻私房钱的事情。
她趴在窗户口，偷偷盯着云文砚。
云文砚没进药铺，药铺门口有人拦下了他。
看人口型，他们似乎是在争吵。
不过声音却不大。
好在他们之间的距离离得并不远，也就十几米的距离，两层楼的空间高度。
苏云曦屏息凝神，想试试自己究竟能不能听出云文砚说了什么。
像是听不到其他嘈杂的声音一般，有了目标人物后，云文砚的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
“你们药铺本来就要给我们云家银子，早几日和晚几日？难道有什么区别？”
药铺伙计不耐烦道，“云小少爷，虽说没有什么区别，可您坏了规矩！”
忍着暴脾气道，“以往我们都是每月十四日，夜晚时分再去的云府！是将回扣利润交到你们云家的管家手里！”
“您大白天的上药铺讨要银子，这要是被我们家王爷发现了，你可曾想过什么后果？”
云文砚轻嗤着一声，双手叉腰，浑不懔模样十成十的欠.揍。
他嘀咕着，“我能有什么后果？最多就是被我爹骂几句！至于你们……”
冷笑道，“你们要是怕被萧瑟发现中饱私囊，那就赶紧给钱！省得我们耽搁久了，就引起王府注意了！”
云文砚拿捏住药铺伙计的心理。
没多久，伙计还真从柜子里凑出了现银，给了云文砚整整五百两银子！
银子被碎花布包裹着，里头还有银票。
云文砚将碎花布抱在怀里，俨然如获珍宝。
他加快脚步，往赌坊方向而去。
苏云曦紧紧拧着眉头，“都过了这么久，那小子居然还没戒.赌！”
“云家出了这样一个不孝子，也真是云沧海的报应！”
苏云曦想到这里，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只要云家自己烂无可烂，不用她推波助澜，自己就能倒！
“不过我还真是好奇，京都最大的赌坊，是三皇子家开的。这小子的赌友几乎也去最大的赌坊。”
“上回他手都要被人家赌坊里的人剁了，怎么还不知悔改去三皇子的赌坊！”
话毕，追云刚好走到雅间门口。
他手里拎着新鲜热乎出炉的荷花酥。
挑了挑眉，“苏姑娘你不知道？”
“我得知道什么？”苏云曦一愣，不太明白。
追云解释着，“现在京都最大的赌坊，已经不是三皇子家的。”
有板有眼说道，“而是我们摄政王府的。”
苏云曦对萧瑟的商业扩展能力叹为观止。
看样子，是萧瑟凡事都要争第一，不愿意屈居人下。
这次回了京都，索性把这些年落于人后的产业，全都做了改进。
这才抢了夜明磊最赚钱的产业。
苏云曦后知后觉，眼底恍过一抹惊艳，“等等？也就是说，云文砚那个败家子，现在去的是你们摄政王府的赌坊？”
“对。”追云自然而然应声。
苏云曦发现自己还是太过于稚嫩。
之前她还愤慨着，认为云文砚不是人，居然拿萧瑟家的银子，换萧瑟的赌债。
可现在看来？？
萧瑟这个奸商，显然也没吃亏！
果真是陷入了套娃循环，云文砚拿的银子，除去赌债以外，又源源不断回到了萧瑟手里。
苏云曦若有所思，照这种算无遗策的奸商思维。
那药铺管事他们贪来的银子，不也都差不多回到了萧瑟的手里？
世上之人，大多有爱好。
要是爱.赌，就会和云文砚一样，把银子全都砸在赌坊。
要是爱.嫖，也就会常日泡在青楼。
苏云曦弱弱问了一句，“萧瑟，你家？开青楼吗？”
萧瑟脸色有些黑，没什么情绪看了眼苏云曦。
没回话。
“既然不说话，那就是开青楼了？”
苏云曦笃定男人肯定开了那种诱拐良家妇女的脏地方。
追云惊得合不拢嘴，“苏姑娘！你说什么呢！”
“我们家主子，才不会开青楼。我们王府，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不过我们开了雅楼。”
北齐雅楼，和青楼齐名。
虽说里头都是拿了身契的女子，不过她们卖艺不卖身，若是遇到客人强行占便宜，也会被主持公道。
雅楼的客人，通常比青楼的客人，要来得权势更大。
当然，也是例外。
就比如夜崇明，他就不爱逛雅楼，而去扎进了青楼里。
苏云曦听见雅楼二字，也明白了萧瑟部分情报来源是何处。
雅楼的女子，也可以充当细作探听情报。
苏云曦若有所思，只觉萧瑟在北齐的势力，远比她想象得还要大。
摇摇头，“罢了，我还是先顾好眼前的事情。”
“对了萧瑟，既然你说我形同王妃，那明日就让追风追云跟着我。我先帮你料理好药铺的事情。”
听见形同王妃四个字。
追云突然呛了几声，震惊于自己不过是出门买了个糕点！
他们家王爷就和苏云曦有了实质性的关系进展？
真不愧是他们的主子！
办事效率就是高！
萧瑟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嗯。”
末了，视线突然落在追云手里拎着的油纸包上。
低沉好听道，“这是我让追云去买的荷花酥。新鲜热乎，刚炸的，最是好吃。”
“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