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本太子真有什么闪失,我非得带你陪葬!”
苏云曦脑瓜子嗡嗡嗡地叫,房门轰然倒地的声音没给她吵醒。
倒是夜天澜怒气冲天的呵斥声,给她吵醒了。
她紧皱着眉,浑身酸软从床上坐起来。
一点都没惯着对方,“夜天澜?你是有病?”
男人浑身阴郁得可怕,他一早就揽下出宫给苏云曦送赏赐的旨意。
他堂堂太子!何等尊贵!
在苏府等了苏云曦许久,又在摄政王府等了许久,这会儿还被女人手中的蛊虫,折腾得脖颈处生疼。
这女人……
真的没有心,怎么敢骂他有病?
苏云曦慢条斯理收回火萤蛊虫,确认当下不是身处梦境后。没打算对面前这个欠.揍的人下死手。
要是直接以太子身份死在她面前,太便宜他了。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情?”
“你把萧瑟房门给踹倒,难道就不怕他秋后算账?”
苏云曦到底有些眼力见儿。
这房门材质是金丝楠木,品相好的金丝楠木,价值连城。
萧瑟府中的金丝楠木,定然不是品相差的那一类。
她幽邃目光落在夜天澜身上,冷冷呵笑。
太子府库房空得比空气还干净!
能赔得起这门?
夜天澜没听出苏云曦的弦外之音,他如鲠在噎。
好不容易才找到和女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他自然要好好加以利用。
站在床榻旁,欲言又止,“我……”
苏云曦揉了揉疲惫的眉间,毫无淑女模样坐在床上。
“我是来给你送珠宝首饰的,父皇念你深夜还为他钻研药方,一时欣慰。”
苏云曦黛色细眉微挑,她哪是为夜帝钻研药方!
她只是钻研药方!
别说病者是夜帝,就是路边一个乞丐,她也会做到深夜思索药方。
不过送上门来的珠宝首饰,又是她应得的。
她没打算拒绝,“那珠宝首饰呢?”
“已经放在你的府上。”夜天澜应得利索。
苏云曦好整以暇盯着夜天澜,“不是,夜天澜?你都放在我府上了,又何必来多此一举见我?”
“你说说,我刚刚说你有病,难不成还说错了?”
夜天澜脸色黑得不成样子,怔了怔。
普天之下,谁人敢说他有病?
冷着脸,“我是想说,逐鹿城,你必须跟我走一趟!”
“每五年一次的逐鹿城之战,即使是天上下刀子雨,也得如期举行!”
“更何况,现在父皇身子有你照顾,定然会好转!到时候你得假扮云曦,当太子妃!”
苏云曦呵了一声,是真想撬开夜天澜这个渣男的脑袋!
想看看他脑子究竟有没有进水!
已经有些不耐烦。
“既然你需要云曦这个太子妃,当初又何必把她送到阎王山?”
“我要是你,就算和云曦貌不合神不离,也会把她当祖宗供着!”
苏云曦又想骂一句夜天澜脑子有问题。
只是这次还没骂出口,后者就视线阴沉,“你以为我没把她当做祖宗供过?”
夜天澜粗着声音斥道!
话音落下,他敛下神色,开始默不作声。
苏云曦怔着,原主记忆里,夜天澜的确也不是没有示好过。
就是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云曦压根就看夜天澜生厌!
男人婚前热脸贴冷屁股,贴了几个月,后面这才纳了侧妃,默许赵棠儿欺辱云曦。
夜天澜胸腔中压抑着情绪,声音低沉,“苏云曦。”
“只要你能答应假扮云曦陪我去逐鹿城,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苏云曦呈思考状,“你确定什么条件都答应我?”
“哪怕是要了赵棠儿的命?”
男人阴鸷目光凌厉,缓缓道,“只要不动摇本太子的储君位置,留棠儿一命,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苏云曦轻扯出讥诮笑意,没想到赵棠儿在夜天澜心目中,竟然还有那么点地位?
“啧,没想到太子殿下对侧妃还有几分真心。”
“行你走吧,容我考虑考虑。”
苏云曦重新瘫在萧瑟床上,伸手打发着,“我昨夜和萧瑟练武一夜,着实是没有精神应付人。”
“再和你扯下去,保不准我身上的蛊虫察觉到我的不耐,会不受控制地……咬死你。”
吓人的话层出不穷。
夜天澜抿了抿唇,即使听出来苏云曦是在开玩笑,他也搏不起。
临走前,意味深长看着苏云曦,“好,你好好考虑。”
“三天后,我会再来见你。”
苏云曦淡淡应声,随即翻了个身。
等夜天澜走到院子里,刚准备离开。
萧瑟就带着恭叔一道来了,“太子殿下砸了本王的门,难道就打算一走了之?”
夜天澜后背僵着,拧眉不悦,“难不成本太子还能不赔摄政王你的门?”
“不过一扇门而已,赔给你就是。”
萧瑟绯红薄唇微微勾起,抿出一抹不算笑意的弧度。
似笑非笑,“本王原本不想和太子殿下计较,不过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心胸气度自然非常人能比。”
“既然太子殿下主动提出来,要赔摄政王府钱财。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夜天澜眉头拧的痕迹更加深。
突然呵了一声,明明萧瑟也打算逼迫他赔门。
现在倒好,话说得漂亮,倒显得萧瑟自己心胸豁达。
恭叔手里拿着算盘,算盘噼里啪啦打得十分响彻院子。
“太子殿下,王爷院子里的金丝楠木,价值非凡。用的木头,树龄已经有百年。”
“是三国分裂前,前朝的古董!”
恭叔说一句话叹气几次,“这……要不然还是别赔了。我怕殿下你赔不起啊。”
转身朝着萧瑟求情,“王爷,太子殿下还年幼,比你还小几岁。”
“要不然别赔了。就当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
夜天澜只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他是太子,怎么可能赔不起一扇门?
不就是百年树龄的木头?又不是千年起步,这种树龄的木头,能贵到哪里去?
“住嘴!”
夜天澜怒斥着,“本太子怎么可能赔不起?你直说就是,多少银子?”
恭叔幽幽叹气,“若是打个太子府和摄政王府的远亲折扣,不多不少,一百万两。”
话毕。
夜天澜漆黑的眼眸忍不住诧异,重复逼问着,“多少?”
“一百万两。”
恭叔也不再叹气,好似方才怜悯年轻小辈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此刻很专业,昂首挺胸,脊背挺立得犹如竹节。
夜天澜下不来台,负手站在萧瑟面前,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紧握。
难以置信,“萧瑟,你这是在耍我?”
“不就一扇门?能值一百万两?本太子虽说愿意赔你银子,可也不是来当冤大头的!”
“你索性给个痛快话,到底让我赔多少!”
苏云曦很累,但是外头的热闹,显然勾起了她的兴趣。
拖着根本直不起来的身子,走到院子里。
直接躺在贵妃椅上,抬手示意,直面吃瓜。
慵懒说道,“你们就当没看见我。”
“来,接着掰扯接着吵。我就看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