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栀虽不懂医术,但自幼体弱,身边跟着的医者医术也高超。
身边的嬷嬷小声说道,“这两个穴位,必定能治这位病者的胃痛。”
赵青栀面色逐渐展露笑意,视线不着痕迹扫过萧瑟和雷无明。
只见两人完全没有丝毫替苏云曦着急的模样。
她暗自舒气……
看来,苏云曦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并不重要。
一刻钟的时间悄然而过,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病者不再喊痛。
显然,病者的嘶喊声越来越轻,但却不是病情有所好转的模样。
她依旧捂着肚子不停颤抖,无声说着,“还是很痛……”
沧海蹙着眉,暗自思考自己下针究竟哪里不对。
又开始在胃经上的足三里、子穴解溪,郄穴梁丘留针。
想着这次总该能缓解病者疼痛。
赵青栀望向自己身边的嬷嬷,“嬷嬷,这次病者能痊愈吗?”
嬷嬷点头,“寻常胃痛,方才沧海医圣那两针便能解决。”
“想来是我们都预估错了这病者的严重疼痛,本以为胃痛而已……”
赵青栀阴沉着眼睛,她也以为不过胃痛而已。
这病者是她命身旁嬷嬷寻来的,想着沧海医圣是前辈,苏云曦在外的名声又狂妄,想来定会让沧海医圣先施针。
事情一开始,的确如她所料。
确实是沧海医圣先施针,没想到竟然没一举使得病者痊愈。
赵青栀侧目,闷闷一哼,这苏云曦,医术果真有些东西。
嬷嬷也发出同样的感叹,只不过却不是藏在心底。
对苏云曦有些欣赏,“怪不得苏姑娘方才说这病者的治愈难度,比先前医士会选择的大。”
“还以为她医术不精,倒是我想错了。”
又是一刻钟的时间过去。
沧海慈祥可亲问道,“可好些了?”
病者微微颔首,“疼痛是稍微好些,但还是很痛……”
沧海沉重着,蓦地觉得自己一生钻研,竟然还治愈不了区区胃痛,实在是顿生挫败。
苏云曦察觉沧海的情绪变化,劝解道,“人体穴位奥妙,能使得病者痛感减弱,已经是不易。”
“医术总是越习越精,沧海前辈不必多余挫败。”
“再者,百余年前,或许医术还没有现在精进呢。其中医术能稳健发展,也是多亏有着像沧海前辈一样的医者。”
沧海被苏云曦一番话,羞得更是老脸纵横。
但他知晓苏云曦年纪小,说这些话是无意。
“师父你年纪尚小,你不知道百年前的苏家……即使是几十年前被灭族,医术也早已比现在要高深数百倍。”
“那是一个能操控蛊虫治疗疾病的家族,现在的针灸也罢,药理也罢,根本比不上鼎盛时期的苏家医术一根手指头。”
苏云曦对原著母族愈发好奇,竟然能被沧海前辈予以这么高的评价。
看来是医术断层了。
所以现在三国医者又处于摩挲之中。
不知道她现代积累的医书,能否将这个断层给补上。
沧海满头大汗,逐渐束手无策。
眼下距离病者开始产生痛意,已经至少一个半时辰。
苏云曦知道已经不能再拖下去。
沧海彻底放弃施针的机会,“师父,你来吧。不能再让病者痛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云曦缓缓颔首,也拿起银针准备下穴位。
人体并不是机器,并非一处不好,即使拖着,也是那一处不好。
要是不能及时治愈,一旦疼痛到质变,引发了体内其他器官的病变,运气差些的话,的确会痛死过去。
苏云曦思考半晌,决定在病者腹部找穴位下针。
直接釜底抽薪。
也不必去拔沧海下的针,毕竟方才的每一针,苏云曦都认为下的没错。
她在墓穴中脘左右一寸,各下一针增强针。
不过几个呼吸间,病者连呼吸都快要涌不上来!
死死攥着衣角,甚至已经开始咬自己的胳膊开始以痛止痛。
病者几乎哀求似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丈夫,不继续咬胳膊,“咱们回家吧。”
“我不治了……痛,比刚刚都还要痛上数倍!”
话音落下,病者丈夫瞬间扬起手,准备和苏云曦动手。
方才东古医圣来给他妻子治病,即使没治愈,也没有让自己妻子痛成现在这副模样!
苏云曦一介女流之辈,在这里行什么医?
肯定是医术不精!
“你何德何能能站在这里行医,你这个庸医!”
说着就去打苏云曦。
苏云曦眼底闪过阴寒,想着应该是刚刚自己拿两针效果太强。
她一脚踹飞病者家属,不管什么年代,袭击医者就是混蛋!
“我何德何能?就凭我学医数载从未输过人!”
“你妻子,我能治,但你对我不敬,我断然不能容忍!”
苏云曦拔了一根加强效果的银针,又在病者关元穴下针。
刚刚病者痛得死去活来,是因为胃蠕动加快,所以导致胃更加疼痛。
只要把体内的血往小肠和下焦位置引导,就能缓解胃痛。
一炷香不到的时间,病者果然已经不再面露苍白的病色。
她松了口气,好像刚从鬼门关里回来。
“好多了,没刚刚那么痛。”
病者准备从担架上起来,想着自己也没那么矫情。
苏云曦蹙眉,“再躺两刻钟的时间,等留针时间结束,你的胃痛能减轻十之八九。”
“现在起来……过会儿我可不会再白费功夫医治你。”
病者一听,刹那间吓得不敢在动。
好好的平躺着,等时间再过去。
苏云曦慢步走到病者丈夫身旁,“你没听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行医,能瞬时让人痊愈的,那是不是医者,是神仙!”
“天下医者,总有十之一二不好,也不该因此迁怒于另外的十之八九!”
苏云曦冷声,居高临下睥睨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从空间手镯里拿出五两银子,“你妻子胃痛是因为常年少食挨饿引起,伤了胃气。想来这次胃痛之前,是吃了硬饭,所以才痛成这样子。”
“这笔钱你拿着,回去给你妻子养养身体。顺道……当做你的医药费。”
苏云曦那脚踹的极重,男人几乎爬不起来。
又专挑痛穴给男人施针,当做袭击医者的代价。
“要是贸然取下,会逆血身亡。”
苏云曦唇角微勾,漫着危险的笑意。
一时间,医士会几乎医者都陷入震惊,愈发猜不透自己祖师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会有人,既恪尽职守医治病者。
又用医术伤害弱者,还伤害得还这么理所应当?
苏云曦丝毫不在意外人怎么想,毕竟在无论在何时,做错事情就该受到代价。
如果连袭击医者都可以被当做无谓,那天下医者岂不是会寒心?
若不会寒心,只不过是因为当下被欺负的医者,不是自己罢了。
苏云曦重新回到空余的高座上休息。
不带丝毫感情道,“两刻钟后,你们夫妻二人的银针,我会尽数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