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眸光沉沉，对竞争者没那么好的脾气。
但想到暖姨对他颇为照顾，幽幽道，“你不请自来，我不赶你。已经是足够考虑你。”
“啧？合着，我还要感谢你了？”
雷无明俊俏的脸蛋被气得鼓鼓，他年纪比萧瑟小几岁，原以为多年不见自己能有所长进。
没想到，还是被他堵得没话说。
苏云曦单手抚上自己的面具，转头问道，“萧瑟，你不是说给我做了七副面具？”
“那还六副呢？我看看。要是做得不好看，我可不要戴。”
“到时候，你把南梁匠人介绍给我，我自己去找他做面具。”
听见南梁匠人四个字，雷无明摩挲着自己高挺的鼻子。
看萧瑟越来越不对劲。
他故意怼着萧瑟说道，“谁家面具是黄金打造，珍珠作配，宝石装饰的？”
“你这也太过浮夸，也不怕把她装扮得俗气了。”
只听萧瑟眉眼神色淡淡，低沉嗓音语气没有起伏。
他指尖轻轻抚着苏云曦微乱的长发，那缕长发正被面具夹住，不里不外地扎着女人的肌肤。
气死人不偿命道，“本王家的面具，就是如此。”
“再者，你见过她的样貌？本王见过，即使我这面具浮夸，她的容颜，也足以驾驭得住。”
雷无明被这淡若清风的话语，气得眉头拧得更加深。
虽然萧瑟是个人，按理说，说的也是人话。
可他不确定，还得再听听。
闷哼着，这个诡计多端的权臣王爷，这不就是仗着他没看见过苏云曦的容颜吗？
雷无明单手搭在苏云曦肩上，套近乎，“苏云曦，你看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
“大家都是朋友，什么时候你把你的面具摘下来，给我好好看看？”
苏云曦语气微扬，毫不在意雷无明要不要去看她这张脸。
暗想要是没看到她这张脸，指不定还要什么时候偷窥。
爽快应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是还欠你一顿醉香楼的饭菜么？等三国比拼医术大赛那日，我就请你去吃饭，不戴面具和面纱。”
话毕，萧瑟脸色有些难看。
他看了眼苏云曦，拂袖从座椅上站起，往外走。
苏云曦不明白萧瑟这脾气怎么说变就变，“你去哪？”
没听到回应，只见身影离去，越行越远。
雷无明心情大好，“你别管他，他这个人，生性脾气就差。”
“来，我们吃饭。”
雷无明夹起筷子，胃口极佳，吃着鱼翅。
想到什么补充道，“对了，我已命人修缮雷府，不日就能住进去。”
“到时候我就不住在摄政王府了，就当是乔迁，你记得来吃饭。”
苏云曦点点头，也觉得萧瑟这脾气古怪。
像晴天万里突然转雷阵雨似的，变得极快。
看雷无明吃得真香，也情不自禁拿起筷子吃饭。
良久，萧瑟回到膳房。
身后跟着六个暗卫，暗卫人手捧着一个金丝楠木盒。
“打开看看，你想看的六个面具，都在这里。”
苏云曦正在喝水，猛地咳嗽呛住……
蓦地有些心虚。
刚刚还和雷无明一块在说萧瑟脾气不好，结果人家转头就为她拿来了面具？
追风先前一直在苏云曦身旁，忍不住开口，“苏姑娘你看，刚刚我们主子是去为你拿面具了呢！”
“你倒好，居然还背着我们主子，和雷少主一块说他脾气不好。”
很少开口的追云也说道，“就是。我们家主子的脾气对你可是最好的了。”
苏云曦有些尴尬，默默剜了雷无明一眼。
怪他好端端地说人萧瑟脾气差。
不过……
苏云曦好奇地盯着追风，“我刚刚那些话，是在心里说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说萧瑟脾气不好？”
追风啊了一声，挠了挠头，“那许是我听错了。我将雷少主的话，误以为是你说的。”
苏云曦：“……”
好家伙，她现在当是自爆了。
果然，追风道，“我听没听错都不要紧，反正苏姑娘你横竖是觉得我们主子脾气不好。喏，你刚刚不就说了，在心底嫌弃我们主子？”
苏云曦转过头，不去看追风这个抬杠的人儿。
倒是萧瑟，他逐步走近女人，被外头吹进来的风，吹得衣角微晃。
脚步停在苏云曦面前，“本王的脾气，当真有那么不好？”
苏云曦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看在萧瑟也是她朋友的份上，撇嘴道，“也没有。”
萧瑟入鬓剑眉微挑，似乎是不信，“是吗？”
苏云曦心虚，说着实话，“也是有那么一点点。”
补充道，“不过，我们当中有哪些人脾气是好的？大家都半斤八两，就不要计较这些了。”
萧瑟嗯了声，转而坐回自己的位置。
看着也不生气，承认道，“的确如此。”
“当年雷无明在东古，杀了百十来个顶撞他的人，看着脾气是不大好。”
“如此，也算是我们都半斤八两。”
苏云曦诧异看着雷无明，皱着眉，“你杀了那么多人，只是因为别人顶撞了你？”
雷无明被剁椒鱼头呛得说不出声，泪光都泛出来了。
又听到萧瑟给他泼脏水。
这会儿更是急躁。
被辣到嘶哑的声音响起，“你可别胡说八道。”
也不知怎么，竟然很是在意自己在苏云曦面前的形象。
灌了好些水，才解释道，“那是因为我初到东古那些年，雷家并未完全站稳脚跟。以至于被诸多人为难。”
“我这才想将那些有负于我雷家的人，一股脑儿全杀了。而后，我雷家当年赋税占据东古三分之一。”
“东古皇帝不敢动我，因此东古权贵看我毫发无损地存活下来，也就不敢再动我。”
雷无明瞪了眼萧瑟，“那是我在自保，是在釜底抽薪敲虎震山！”
“你可不要在苏云曦面前，胡乱污蔑我。”
苏云曦摆摆手，转而去看萧瑟带来的面具。
这些面具皆精致无比，材质几乎都是金银所制。
上头有着不同的花样，还有和花样相匹配的宝石作配。漂亮到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挪不开眼。
苏云曦暗自呢喃着，这欠萧瑟的是越来越多。
索性，将那些防感冒药丸的开销，全免了。
只当是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