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辰在一旁附和道:“耽罗太重要了,耽罗是辽东之眼,拿下来,对整个个辽东百利无一害,耽罗岛上都是朝鲜流放的犯人,守军不过五百,如果朝鲜官军介入,咱们一定先礼后兵,先用财物贿赂,尽量不动刀兵。”
众人这次是服气了,看样子,以后北上和东进都是有可能的,这样来看整个辽东军近期的所有战略很有可能是围着水师转,水师唱主角,陆军反而是配角。
想到这里,郑森心里美的跟什么似的。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祖大寿的脸色不太好看,祖大寿看见郑森的眼光扫过来,不禁瞪了他一眼。
经过唐辰和郑森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大家已经明白了攻下耽罗的重要性,也明白了唐辰大力发展水军的苦心。
看来未来相当一段时间,水师是辽东军积聚力量的关键力量,没有水师,辽东军的很多战略不能实施。
…………
旅顺口码头。
辽东军的水师已经开始动员起来了。
五十艘战舰,阻成了一个规模中等的舰队。
“下锚!”
郑森收起了望远镜,下令道。
红旗挥动,一声接一声的呼喊传递过去,“下锚!下锚!”
轰轰轰,船侧的铁锚被缓缓放下,铁链一节一节的延伸到海里,铁锚嘭的一声插在水底,五十艘战船出海巡游了一趟,终于回到了码头。
这些时日以来,水师一直在做适应性训练。
海上的条件跟江上不一样,海上的环境更加复杂恶劣,所以他们利用这段时间,海训三次,让士兵们基本适应一下。
按理说他们应该还要再驶离的远一些,比如往来旅顺和日本,锻炼远洋能力的。
可是时间不等人,唐辰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水师了。
现在他们只能以战代练,在实战中不断摸索,不过好在他们的第一站是耽罗,难度不大,水文条件也不是很复杂,应该没太大问题。
出兵的时间定在三日后,唐辰要抓紧这三天时间做最后的检查和准备工作,确保此次作战万无一失。
各级军官,所有的士兵都动员起来。
每个人都紧张的检查着自己的装备武器和弹药,甚至一天检查几遍,搞得全军都有些神经质了。
不过唐辰觉得多检查几遍就多检查几遍吧,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三日后,唐辰亲自赶到旅顺口码头,带领水师亲征。
这次出动了一万人,水师官兵整齐的排列在旅顺口码头广场上,就连在不远处修建船厂的工人民夫也是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朝码头广场这边张望过来。
几个炮台的驻军何时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他们远眺着这边,像在城里看戏班子唱戏一样,一个个趴在炮台的垛口或者是营地的栅栏旁看着广场上的动静。
一万名士兵静静肃立,穿戴整齐,腰杆挺得笔直站在广场上。
郑森和史可法站在整个队伍的最前头。
现在一万人穿的都是郑芝龙水师的铠甲。
水上作战不比陆上,除了接舷战以外是不需要进行近距离作战的,而操炮划桨升帆都需要消耗巨大的体力。
所以士兵们的铠甲以轻便为主,一般是内衬丝绸软甲,再挂上无袖锁子甲,外面罩上棉甲,也没有铁臂护手,水师戴的是轻便的棉布面钵胄盔,只有头部的顶端部分是钢制,两边的褡裢跟棉甲是一个材质。
重量比骑兵的六瓣盔要轻很多,因为基本上除非是近距离交战,通常船只只会吃炮子,真要是炮子打过来,戴不戴头盔意义不大。
本次出征的五十艘战船静静的排列在旅顺口的海面上,出海口就在不远处,一阵阵海风吹过来,人们已经可以闻到大海的腥味。
“咚咚咚咚。”
战鼓猛然敲响,郑森转身面向水师将士,大声喊道:“准备!”
一万人齐齐将手中的武器抽出,整齐的动作,场面巍然。
郑森再次转过身来,面对着点将台上的唐辰喊道:“水师将士一万人,准备就绪,请王爷发话。”
广场上的掌旗兵手中旌旗猎猎,海面上一字排开的战舰上战旗迎风招展。
哗哗哗,一阵阵风吹过来,只听到旗帜的声响。
唐辰细细的打量着台下的队伍,不错,一番努力没有白费,辽东军总算是拥有了一支能战敢战的水师。
这些士兵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唐辰不担心,自己给了他们最好的装备,最好的待遇,最好的培训。
而士兵们努力训练的劲头,唐辰也看在眼里,他知道这支军队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上酒!”唐辰喊到。
“得令!”
一万士兵捧着酒碗,唐辰在台上一声令下:“倒酒!”
负责倒酒战士们将手中的酒坛倒给在场的水师将士们,哗啦哗啦,每个人手中的酒碗都被满满的倒上了一碗酒。
唐辰也将自己手中的酒碗高高举起,对着台下的将士们说道:“今天是出征的日子,水师是辽东军新建的军种,大家这么长时间的刻苦训练,是时候展现自己的本事了!”
“干!”唐辰将手中满满一碗酒一饮而尽。
台下全体将士大吼着:“必胜!必胜!必胜!”
他们浑身的毛孔都因为激动而舒展,他们的脸色因为兴奋而涨红。
他们将酒灌入自己的喉咙,然后和唐辰一样将手中的酒碗啪的摔碎。
没有更多的语言,大家所能看到的就是彼此坚毅的眼神。
“出发!”唐辰大手一挥。
郑森抱拳喊道:“得令!”
他转身一撩披风,头也不回的带头登上战船。
身后的士兵们按照单位纷纷踏上各自的船只。
陆战队的士兵们最后登船,一队队士兵发出整齐的脚步声。
船帆张开,五十艘战舰扬帆远航。
按照辽东水师军制,主将和副将不得同乘一船,防止被一锅端了。
并且主将坐船和旁边的几艘护卫船只挂一样的将旗,只是主将的坐船上在瞭望台的顶端会挂有一面白日蓝月满地红旗,一般外人如果不熟悉水师的是绝对不会发现这一点小小的差别。
这样在作战的时候就可以迷惑对手,让对手不知道到底哪一艘才是主将的坐船。
“将军,人到了。”郑森的亲兵队长进船舱报告。
郑森点点头,示意他将人带进来。
这批向导,分别配置在几艘战船上。
这几个向导也是先前千挑万选出来的,都是朝鲜奴隶出身,有的也是被流放到耽罗岛上,所以他们对耽罗岛的地形和水文都非常熟悉,有他们几个帮忙,辽东水师应当是事半功倍。
其中年纪最长的一个人被安置在郑森的坐船上。
既然大军已经出发,那么郑森就要详细问一问耽罗岛的情况,好让士兵们做好准备。
预计按照现在的速度,不出几日就能到达耽罗岛。
郑森立刻将一张海图摊平放在桌上。
门被推开,亲兵队长带着一个穿着百姓衣服的人进来了。
郑森抬头看看此人,发现这人大约四旬出头,脸上的胡子修剪的一丝不苟,头发用网巾包裹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整洁。
在朝鲜,奴隶可不是人,地位是极其低下的。
“本将答应你,只要你这次好好带路,立下功劳,占领耽罗后,给你黄金一万两。”郑森慢条斯理的说到。
那向导立刻起身跪在郑森的面前道:“如此,将军对小人有再造之恩,请受小人一拜!”
说罢便砰砰的磕起头来。
更多的细节,便不能跟他讲。
此人毕竟是朝鲜人士,这次攻打耽罗岛虽说是为了长远而为之,因为朝鲜也不会乖乖拱手相让。
但毕竟是友邦,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但是向导是朝鲜人,难免他会心念故国从而有什么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