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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狠人曹化淳

    “给咱家拿把刀来。”

    “督主,您要刀干什么?”

    曹化淳一声厉呵:“快去!”

    老和尚看了一眼惊慌不知所措的小太监,忙转身进去,迅速拿出来了一把戒刀,递到曹化淳手中。

    曹化淳接过刀,又从怀中取出手帕,揉成一团塞到嘴中。

    左手拿着刀,看着自己的右臂,犹豫再三。

    老和尚和小太监似乎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了。

    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终于,曹化淳举起刀,狠狠砍向了自己的右臂!

    “唔……”

    曹化淳口中发出了一声闷吼,额头上渗出了巨大的汗珠。

    血水从伤口里往外渗出,染红了地上。

    看着地上触目惊心的断臂,老和尚跟小太监脸色煞白。

    换做任何人,恐怕都得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吓傻了。

    都知道曹化淳是个狠人。

    若不是狠人,岂能有如今的荣华富贵。

    若不是狠人,恐怕早在争权夺利中丢了性命。

    对别人狠,并不是真正的狠。

    对自己狠,才是真狠!

    能狠到这种地步,天下间恐怕也只有他了。

    曹化淳丢掉了手中的刀,忍着剧痛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臂,不禁落下泪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本就是个身体不健全的阉人,现在还又折了一条胳膊。

    此情此景,怎能不难过。

    但若不是被逼无奈,又怎会出此下下策。

    归根结底,自己还是被替身给坑了。

    或者说,被吴三桂给狠狠坑了。

    若不是替身遇刺丢掉了一条胳膊,又消失了,自己怎会如此。

    小太监呆在了一旁,老和尚却已经匆忙拿来药箱,帮曹化淳包扎着伤口。

    “陛下还有多久能到府上?”曹化淳忍痛问小太监。

    “应该很快了,大约……大约半……半柱香的功夫吧。”

    “还……还算赶得上。”汗珠滴到了鼻尖,曹化淳却没心思却擦拭。

    草草包扎好了伤口,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府中。

    让曹化淳感到万幸的是,自己终于抢先一步回到了府上。

    刚刚躺下,外面已传来了声音:“陛下驾到……”

    朱由检疾步走了进来,关切的问道:“曹大伴,你怎么样了?”

    “老奴已无大碍。”曹化淳挣扎着想下床,怎奈独臂难支。

    朱由检忙走近,亲自将他扶躺下,“你刚受重伤,切勿乱动。”

    “谢陛下体谅。”

    看了一眼曹化淳的断臂,朱由检便不忍再看第二眼,将目光避开。

    “究竟是何人,竟敢当街行刺,曹大伴你放心,朕一定会彻查此事,还你一个公道!”

    虽说如今曹化淳没有吴三桂受宠,但他终究陪伴侍奉自己多年,替自己鞍前马后对付魏忠贤。

    这份功劳朱由检还是记得的。

    只不过,朱由检这次来看望曹化淳,还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他想看看曹化淳是不是真的残废了?

    这下亲眼所见,曹化淳确实是丢掉了一条胳膊。

    一个残废之人,还能不能继续执掌东厂,任司礼秉笔太监?

    这事情倒还让有洁癖的朱由检稍感为难。

    一时间也不去想这些纠结的问题,朱由检对曹化淳轻声说道:“朕会派太医来给你治疗,这些日子,你就先安心养伤,宫中的事宜,等你伤势好了再说。”

    曹化淳也隐约猜到了朱由检的心思,不过他认为,自己为皇帝立下那么多功劳,依照朱由检的性子,应该不至于绝情到将自己视为弃子吧。

    朱由检也确实还没想好,没再多说什么,转头便走了。

    “老奴恭送陛下。”

    接下来的日子,朱由检将宫内、东厂原本曹化淳负责的事宜,暂时交由吴三桂打理。

    这也是吴三桂巴之不得的。

    策划了这么久的计谋生效,吴三桂甚是高兴。

    不过,他也想到了,自己只不过是皇帝暂时拉出来抗衡曹化淳的,为了避免一家独大,才有皇帝对自己今日的恩宠。

    接下来,若是自己一家独大了,皇帝肯定还会再扶持另一个人跟自己抗衡。

    这点,吴三桂却并不担心。

    这些日子以来,被自己打压的打压,排挤的排挤,内宫之人,已没有第二个能拉出来跟自己抗衡的了。

    眼下,他最担心的是,论起感情来,曹化淳终究跟皇帝感情更深一些,可不是自己能比的。

    还得趁热打铁,想个办法,彻底将曹化淳打入无底深渊才行。

    会心一笑之后,吴三桂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接着,又是一个接一个的哈欠。

    吴三桂忙走过去将门关上。

    这大白天的,就哈欠连连,眼泪鼻涕一把把的,让别人看到了,该作何感想。

    原先还没那么严重,但这几日,越来越发觉不行了。

    吴三桂忙拿来从冒牌曹化淳那拿走的盒子。

    这是之前唐辰给冒牌曹化淳准备的鸦片。

    自己手中的鸦片,早就用完了。

    打开盒子,吴三桂迫不及待的取来了烟斗。

    金灿灿的烟斗,枪头裹以美玉,枪口饰以金玉角牙,吴三桂取了一块盒中的鸦片,放到烟斗上点了起来。

    深深吸了一口,差点被呛得半死。

    这是什么玩意?

    吴三桂又取了一块点上,还是一样的。

    玛德!

    吴三桂将手中的烟斗往地上重重一摔。

    玉碎昆岗!

    自己被骗了。

    这哪是鸦片,完全是唐辰为了敷衍冒牌曹化淳,用牛粪弄的一坨乌漆嘛黑的东西。

    因为使用剂量越来越大,吴三桂已经产生了耐受性。

    得不到满足,很快,鼻涕眼泪止不住,哈欠喷嚏一个个。

    冬天本就冷。

    此刻更冷!

    吴三桂裹紧了瑟瑟发抖的身体,蜷缩在地上,不住的打着战栗。

    很快,只感觉浑身抽搐,吴三桂扭曲着身子,在地上不住打滚,哀嚎不已。

    下人很快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推门一看,乖乖,厂公病又犯了!

    迅速找来了大夫,被正焦虑暴躁的吴三桂给轰了出去。

    许久,吴三桂终于安定了下来。

    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吴三桂深深的抽了抽鼻涕:“走,去唐府!”

    解铃还须系铃人,虽然极不情愿,但自己这病,还得找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