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看戏一样等她一口口咽气。
她慌了,这慌意比刚才给关密室里更甚。
脸面上一下失血色,看着旺儿持刀逼近。她再度提醒警告。
“皇三子以后可要登基的!”
不知道是为了震慑他人,还是涨自个气势,压抑心里忐忑。
登基?敢将手伸进崔府,也要有那命坐上帝位呀。
这皇子又不只他一人,不是还有个宇序界么?
萧怜从没想到,男主站队是这样简单粗爆。
旺儿提着弯刀,轻轻刮了给绑的紧紧的权嬷嬷的手,小拇指直接割断。
“啊!!!”权嬷嬷痛的直翻白眼,全身抽动,这会子才知道,皇三子在崔博陵眼中什么也不是。
眼看着旺儿进行下个动作,她急出声,破音带着喑哑。
“少爷饶命,我说。”
崔博陵闻言低笑,眼睛中凝聚出一丝狠厉。嘴中却说着温和的话。
“不巧了,我乏了,不想听了。”
小蛮给害一事是事实,权嬷嬷是皇三子的人也是事实。是何故他现在不想追究,清楚是皇三子的意思便够了。
好一个宇序遥!
权嬷嬷大骇,汗珠从脑门滑下,一波波的疼意涌来,喘息着。
还要再说什么,旺儿便拣起地面上的破布,将她嘴堵起来,生怕扰少爷清静。
崔博陵慢悠悠望向密室内右侧惟一有光照的小窗格。
阳光亮度不及密室内的柴油。
崔博陵摩挲着手中的玉戒指,眼尾压住眼中的危险精光。
他一贯不与人交恶,可为什么,总有一帮人变着法跳到他面前,触及底线。
那便怨不得他了。
都该死,不是么。
……
出崔府,萧怜整个人放松。她对剧情太熟悉,因而她非常清楚崔博陵多毒辣。
“姑娘,我们是回府还是?”小红摸出铜板买了几个肉包子。
萧家没什么大规矩,况且萧怜身旁侍奉的小红,更没体统。
见萧怜不想吃,她倒理所自然的咬好几口,边吸汤汁,边等着萧怜答复。
“我们去镖行那里转转。”
她寻思着那盒乳膏,如果是可以取来,那萧鸢儿的脸当然的以痊愈。
脂骨乳效果好,乃神膏。是行镖的汉子这回救了邻国皇家,才的了这样一盒。
听闻制作脂骨乳的其中一味药世界上无第二棵,邻国为显诚心,将一盒乳膏作为谢礼赠于董家镖行。
有这样一味药,成了萧鸢儿全部的期盼。
可惜,作天作地的女反派出场了。
【这样乳膏成了萧怜心头大患,萧鸢儿已要嫁给本应该是她的崔博陵,还寻思着将脸恢复如初?董止谊又是侠士心肠,必会送。她怎可以叫那小贱人得逞?】
【脂骨乳在董止谊亲自交付萧鸢儿时,萧怜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把夺走,生生毁了。】
女主大佬恨意加深。
……
萧怜搓了搓脑门,她想,如果亲自将乳膏取来,赠给萧鸢儿,等她容颜恢复,是不是可以一笔勾销?
她到底不是真的萧怜,说她无情无心也罢,心中的内疚只是占小部分,更多只是为活命。
这几天,她心惊肉跳夜中多次梦魇,生怕走上女反派是老路。
她也委曲。
她没恶意,更没取代萧鸢儿,想要成为崔夫人,却要顶着歹毒的声誉,给诸人所不齿。
还要瑟瑟发抖的妄图讨好女主大佬。之前的偷树,后来的大狱。她都委曲。
若可以取来这乳膏,她安安分分,料来这条命也可以保下来了,她不会动女主大佬,更不会对崔博陵的心肝妹妹动心思。
“姑娘同那舞枪搞棒的董姑娘又没有交情,去镖行干嘛啊?”小红只觉的萧怜近来行事越来越不得章法。
“没有交情便处,先回趟府,将我前些天花大价买的那将黄金镶嵌的短刀取来。”
小红根本不顾及手中的肉包子,只觉的耳朵出了问题。
“姑娘这是打算干嘛?”
萧怜摆摆手,满不在意:“上门拜访又恰逢人家大喜日子,不备礼合适么?”
话说的没有错。
可是……
虽然董姑娘喜欢这一些玩意,可到底是人家大喜日子,送这可以见血的玩意儿,合适么?
她是欲言又止:“姑娘这是忘了这短刀怎样来的?”
萧怜闻之一笑:“董姑娘在白金楼定制的,给我一眼看里夺的。”
知道你还送啊?
未免太狂妄了!
看出小红的不安,萧怜忍不住捏了一把包子脸。
“董姑娘随性的很,这回,赔个罪,她一定不会怪罪。”
说到这,她微微一愣。
“小红呀,你说我将别人的东西当作贺礼送回,是不是不太好?”
“……”
包子脸一个大无语。
可还没有等她说话,萧鸢儿又将话圆回。
“我呢,一向蛮横不讲理,料来是无碍的。”
至于那脂骨乳,她会用更好的礼物归还回去呢。
……
董家镖行眼前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董止谊同魏晋的婚期敲下,就是半年后。
前来贺礼的车马盈门。
可等萧怜出现后,欢悦的热闹场面明显一滞。
自带黑红效应的萧怜:……
她换了身纱裙,妆容干净清淡,却仍旧明艳出尘。背后的小红抱着红皮礼盒,看这模样是来贺礼的。
萧怜……她来贺礼?
何时萧怜同董家姑娘关系那样好了?
不是闹事的吧?
诸人心里揣测想到一处:难道这萧怜将心思挂到董止谊的未婚夫君身上?因而存心扬武扬威?
董府管家隐约不安,就怕搞砸喜庆,赶忙叫人去唤董止谊,后他几个快步赶来。
“今天是我们姑娘的大喜日子,如果是来闹事的,恕不奉陪。”
小红包子脸气呼呼,往日中习惯于兴风作浪,随别人如何诋毁,可现在跟着姑娘便差洗心革面,是断不可以容忍一句污蔑。
可想起萧怜之前路上怕她惹事的嘱咐,她只能生生忍下。
“老伯多虑了。”萧怜淡淡道,她对着小红使眼色,小红心不情愿的将礼盒奉上。
“萧大姑娘这是何意?”董府管家没接。
萧怜眼看着宾客眼神纷纷汇集来,属实不想站在浪尖上给这帮人唱戏:“俗话说来者是客,你董家就是此等待客之道?”
管家没法,这样多人看着,总不好不收东西叫萧怜滚吧,这位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暴躁,保不准闹出大事儿。
只得擦汗,叫手底下的家奴接来。
“董止谊,我找她。”萧怜直接表明来意。
没有等到管家出声,就听一道利索的女声传来:“你找我做什么,我跟你不熟啊。”
萧怜朝声源望去,只见主角一身红衣,这些时间有意不出门,又难的抹上粉,常年英气的脸面上却透露婉约。
萧怜默不作声端详一通,心中直呼可惜。
“熟不熟,抄一下便知道。”
抄?董止谊皱起了眉。
她深深看了眼萧怜:“你和我来。”
萧怜当然应好,叫小红一边等着,不管背后闲言碎语,慢董止谊一步,走在她背后。
一路无话,直到走到小阁楼。
董止谊一个回声,正要质问。却不料后边的人快她一步。
“这眉是谁为你画的,一边太粗一边太细,怪叫人笑话的。”
董止谊往昔从不画眉,更不要说涂抹腮红,这不是寻思着要嫁人,这几天才学的。给萧怜当场指出瑕疵,她倒也满不在意。
“自个手艺,今天来的也唯有你敢在我眼前指出。”
那帮虚伪的人,不是顾忌董家镖行赫赫有名,就是顾忌魏家的身份,太虚伪。
萧怜又认真的看了一眼。
【魏少奶奶的身份地位对董止谊来讲,是约束。坐在那位置上她不可善妒,要熟背女戒。】
【“董止谊,你再如何画都无法入眼,你到底是恶心我还是恶心你自个呀。”】
魏晋……并不是良配呀。
“除去眉毛,你对我妆容可有别的指教?”董止谊阴沉着脸问,可见萧怜直勾勾的目光叫她不自在。
萧怜从袖里取出手帕,抬手在董止谊脸面上轻拭。声音低低,听着勾人。
“指教谈不上啊,只是你这也太含糊,腮红都没有抹匀。”
董止谊哪受的这等亲密,当下擒住萧怜皓腕,失声质问:“你想干嘛?”
她又想起那天马背上的揣测,又果断的放手。
“萧怜,你是不是不想叫我嫁给魏晋?”
你想嫁我?
萧怜挑眉:“你这是嫁定了?”
谈及婚书,董止谊大喇喇的脾气根本不见羞涩。
“我同他是从小定下的婚书,我这一生只嫁他。萧怜你不要寻思着搞小动作,如果给我发现,你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认定了魏晋。”
有一些人非要撞头破血流才知伤口处痛。魏家就是个火坑,董止谊却要往下跳。
萧怜收手,不去看女人眼里闪过的向往。
“魏晋拈花惹草,同我表兄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董止谊何曾不知?
她最了解魏晋不过。
可现在的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她对魏晋倒没男女情,就是多年中的长辈教导跟她说,魏少奶奶位置理应是她的。
“我知道他喜欢拈花惹草又不是一年半载了。”
“看起来,我这是劝不动你了?”
董止谊闻言颔首,喜庆日子,她也不想说丧气话。
“理应这样,说,你今天来所为什么事?”
萧怜也不绕弯子,直接道出由。
她寻思着董止谊是习武之人,磕碰在所不免,于是问:“听闻你得了瓶乳膏,你能否匀我些?”
董止谊万万不成想萧怜连这个都知道,眉毛轻蹙。
“你可不要说你在为你那庶出妹妹在求我。”
萧怜这人自私惯了。哪里有这样好意?萧鸢儿毁容一事儿,她恐怕乐在其中。
她这是有何企图?董止谊心下警戒,属实是二人没交情,萧怜这几回变化很是大。
“好好说话,什么叫求!”萧怜堆起笑。
她们所在之地,正是柿子树下边。
董止谊轻巧往上一跳,摘下一枚柿子,剥了皮,一口咬了下去。
“那药乳我的了也没有用处。”她瞅了萧怜一眼。
“但是,我凭什么给你?”
早料她会这样,萧怜从袖口处摸出三个锦囊,上面都标注了日期。
“呐,你如果信我便收下,往后依据上头的时间拆开,不要小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