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柔摆出一副娇羞的样子,我见犹怜的眼神看着云非凡:“非凡哥哥,我没说不让你去看云叔叔啊,只不过他现在正在治疗,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来得这么突然,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还要主持医门的大局,可别把自己累着了呀!”
我看她那样子,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她这副样子,真是秦家大小姐吗?
怎么说出来的话就那么不中听呢?
秦远鸣似乎也觉得自己女儿这话说的有些过份,人家刚发病,且还有名医在治疗呢,她好像就预知到人要死了似的,甚至还没过门就开始替云非凡安排日常了。
看云非凡暗沉的脸,秦远鸣连忙说道:“非凡,玉柔也没别的意思,她被我们宠坏了,不会说话,你别介意,不过云烈刚才的样子看起来确实不太乐观,你不用管我们,还是去看看他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直管找我,不用客气!”
云非凡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一些,朝秦远鸣点头道:“秦叔叔,那我就先去看父亲,其他的事稍后再议吧!”
他说着,便匆匆起身。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跟我交代了一句:“心莲,你和婉蓉先陪秦叔叔他们一会,有事我会来告诉你们的。”
云婉蓉本来在一旁生气,看到云非凡要走的时候就准备一起走,听他这样交代,又只有坐下来,板着张脸看着我:“云心莲,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本来就没想回什么医门,再说我又不知道云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本来心情也不太好,她还总挑我的刺,我便回了句:“是父亲亲自派人接我回来的,你有意见找父亲去说!”
云婉蓉气得脸红脖子粗,娇养惯了的她恐怕从没想到过有谁会跟她顶嘴,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站起身来,狠狠的跺了几脚,不甘心的看了白子墨一眼,然后气冲冲的离开了。
突然只剩下我们四个人,我感觉这里的气氛顿时悄悄发生了变化。
白子墨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好像只要稍稍放松,就能将人冻成冰块。
我不由打了个哆嗦,紧紧依偎着白子墨,抬眼看了看他,问道:“你怎么了?”
白子墨朝我温和一笑,但在他抬眼看向对面的秦远鸣时,眼底又是一片清冷:“秦家主既然想与医门结亲,这时不应该紧张吗?如果云家主出事,这门亲事怕是得往后延期了,而且云非凡明显不在太意这门亲事,你们这上赶着送上门,是不是有失身份?”
我没想到白子墨会问得这么直接,眼前两位可是幻门的人,若他们恼羞成怒,现在的白子墨没有法力,要怎么与他们抗衡。
再说我们来医门也不是为了竖敌的,这两家结不结亲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他怎么管起这闲事来了?
秦远鸣听白子墨这么说,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道:“云家医术高超,怎么会为这种小病所扰,何况还有蛇君在,就更犯不着我来担心。不过说到亲事,小女喜欢非凡,我这个做父亲的就只有成全,云家这些年隐居,要不是这次接心莲小姐回来我趁机找到了这里,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呢,两家十几年前就定过亲的,现在只是履行承诺,谁主动来提都没关系啦,都是八门中人,没必要讲究这些身份!蛇君向来也不管这些俗事的,今天还真是难得呀!”
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气定神闲,不愧是老江湖。
白子墨微微合眼,漫不经心的说道:“看来秦家主是知道云家主得了什么病,所以才有心情在这里等的吧!”
“幻门只懂制造幻境,不会看病,不过从云烈刚才的样子猜测,约摸是中毒了吧,只不过能在医门用毒的人,屈指可数,蛇君或许比我更清楚!”
秦远鸣总是一张笑脸,看着他的样子,我脑海里就跳出三个字:笑面虎。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人,总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甚至我隐约感觉,他这次来提亲,有种逼婚的意味。
可是堂堂医门,为什么会被幻门逼婚呢?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赶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朝我说道:“大小姐,家主现在醒了,但他指名要见你,还请跟我走一趟。”
我呼地从白子墨身上跳下来,云烈怎么会第一时间要见我?
倒是白子墨拉了拉我的手:“去吧,他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跟你说!”
我咬了咬牙,也没想太多,便跟着管家走了。
心里担心白子墨,毕竟他没有法力,现在留他与秦家两人在一块,不知道会不会有事,但父亲只让我一个人去,我也只好先去,料想这秦家人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医门的地盘上对付白子墨吧。
而且白子墨没法力的事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应该不敢乱来。
管家带着我绕过几条长廊,便来到了云烈的休息室。
此时床前还站着好多人,除了云焰正在收针外,其他人看着我进来都默不作声。
在经过云非凡的身边时,他小声的说了句:“心莲,父亲刚醒就唤你,应该是有什么想说的,你一会好好听着,若是有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就当他没说过,别生气,毕竟他是父亲!”
我微微点了点头,心道,云烈这个时候唤我进来,总不至于说不该把我找回来吧,这种话说起来又没意思,人都找回来,后悔也找回来了。
他做为一门家主,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一定是有别的事要说。
此时云烈的脸色已经基本正常,呼吸也开始平顺,见我进来,朝其他人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单独跟阿莲说几句话!”
大家纷纷退了出去,养父转过身的时候,又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也跟着出去了。
只剩下我和云烈两个人在,我有些忐忑,不知道他到底要跟我说些什么。
昨晚的梦还历历在目,他那诡异的笑现在还在我脑海中盘旋呢,此时面对他,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只是道了句:“父亲,你感觉怎么样?”
“阿莲,你过来!”云烈轻咳了一声:“我现在没什么事了,本来这件事没打算让大家知道的,现在是瞒不下去了。”
我轻轻走向他,试探着替他顺了顺背,想让他稍微气顺一些。
但他却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这毒已经十八年了,一时半会死不了人的!”
他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扇子,这扇子是莲叶状的,可以变大缩小,像西游记里铁扇公主那把扇子的功能一样。
他演示了几次,并且将口诀也教给我,同时嘱咐道:“这东西你一定收好了,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包括白子墨!”
我看着手中这把扇子,总觉得又是一份沉重,便想推脱掉:“父亲,这应该是件很重要的东西吧,我刚回来,什么也不懂,而且我也没有能力保管好这么重要的东西啊,要不还是您自己保管着吧!”
“阿莲,我实话跟你说吧,如今的医门已经不比当年,你也看到了,连当年最末的幻门如今都能上门逼婚,其实秦远鸣哪里是想将女儿嫁进医门啊,他是想吞并整个八门!”
我心中一沉,果然秦远鸣的用意不简单。
只不过他吞并八门做什么呢?
“父亲,那您既然知道秦远鸣来者不善,为什么不拒绝呢,而且哥哥明显不喜欢那个秦玉柔,您为什么要同意办这场婚事呢?”
我想着,医门再不济,拒绝一场婚事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强行指婚的道理。
但是云烈却说道:“非凡和玉柔曾经确实是指腹为婚的,小时候,我们也一直将这件事当成正经的事在对待,但是十八年前,八门突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动乱,我怀疑是幻门从中作崇,当时我曾找过秦远鸣,但他不承认!”
云烈告诉我,当年八门聚首,司空尧说白子墨可能要重现人间了,八门要有变故,他们便开始商量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有人支持让白子墨苏醒,毕竟已经封印了千年,有人却不同意,说让白子墨继续被封印,最后大家没有达成一致,于是开始各自为政。
但是从那之后,八门的人就相继出事,一开始是术门,后来是空门,而云烈本人,也是在那个时候中的毒。
为了不让世人知道,堂堂医门家主,竟然也会被人暗算中毒,便只有举门隐居,其他那些门派也便纷纷效仿。
这些年云烈一直自己控制着毒素的发展,并且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体有问题,就连身边最亲密的人都不知情。
每次感觉要毒发的时候,他都选择闭关,所以这些年也就很顺利的蒙混过来了。
这些天他本来不会毒发的,但刚才却毫无征兆的出事,他不禁怀疑,这件事与秦远鸣有关。
他知道秦远鸣接近医门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祖宗传下来的这些法宝,于是他便将这法宝交给我,因为我有白子墨护着,不会有事。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自己是被拉来挡枪的。
明知道秦远鸣是为了祖宗传的法宝而来,他却交给我,摆明了是把矛头引向我呀。
让我去对上秦家,这样就能护得医门平安,想的可真是够周到的。
既然他没想过要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而只是想利用利用我,那我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将那扇子一收,心里十分平静,朝他道:“父亲放心,东西在我这里不会有事,秦远鸣如果想要,就朝我来吧,反正我命硬!”
他像是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似的,欣慰的说道:“有你保管,我肯定放心!”
我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白子墨想要集齐八门的信物,如今我有了术门的发簪,鬼门的鬼见愁和医门的扇子,这些东西得来的都太容易,让我有些不安。
不知道白子墨要这些东西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