阐教门人兴师动众,纷纷入世,本是为破阵而来,谁知却被下山的第一阵难住了。
邓华上榜,文殊广法天尊险些身陷阵中,秦完依旧活蹦乱跳。
此消彼长之下,阐教士气颇为低沉。
燃灯知晓一时三刻破不得此阵,干脆率一众门人回到芦篷下。
如今心情最沉重的当属文殊广法天尊,不但没能成功破阵,还搞得灰头土脸,甚至暴露了他会西方法的事实。
当他得知助他出阵的不是惧留孙、普贤、慈航时,更是心如死灰。
惧留孙也心里发虚,毕竟西方法是他传出的,若是追究起来,他的处境就很尴尬了。
好在燃灯道人有意帮衬,遮掩了过去,这才没彻底揭露丑闻。
现在内部矛盾暂时解决了可外部矛盾还是没办法。
这天绝阵怎会如此凶猛?一阵更比六阵强?
嗯,反正云中子觉得和他关系不大。
阐教门人首战失利,皆郁郁寡欢,倒也不全是为了玉虚面皮。
他们只是怕余下八阵都是这种水准,那可就要遭老罪了。
如今细数一众门人,有能耐破阵的就只有三个,算上燃灯也就四个。
可十绝阵还有九座,总不能真脸都不要了,真就一招鲜吃遍天?
阐教众仙各有心思,芦篷终究地方太小,于是几個山头各自散开。
云中子干脆领着好友和弟子们去往磻溪,反正距离也不远,腿一迈就到了。
“你我师兄弟四人,云中子已破落魂阵,太乙命该破化血阵,贫道和黄龙倒是落得清闲。”
玉鼎真人坐在溪边,以月色下酒。
“如今天数已变,谁来破阵已无定数可言。”
太乙轻挥拂尘,自袖中取出了六颗火枣,六杯仙酒。
“这两样奇珍颇为稀奇,你竟能寻到这许多?”
黄龙道人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腰间灵宝青锋剑。
今时不同往日,穷龙翻身把歌唱。
“若是让你我入阵,好歹有千年道行,即便不能破阵也能脱身。
可这几个孩子年岁尚浅,修为又不算高,入阵只怕是凶多吉少。
哪吒、雷震子,你二人且上前来,各食三颗火枣,各饮三杯仙酒。”
太乙真人大袖一挥,颇有豪气云干之势。
至于为何不让杨戬享此机缘……丫的已经够猛了,而且东西也不够分了啊。
哪吒自然不会怯场,当即昂首阔步走上前去,美滋滋地吃了仙枣,苦哈哈地饮完仙酒。
他还没缓过酒劲儿呢,忽觉脖颈和腋下一阵刺痛,随即发觉天地大不相同。
哪吒新生出两个头颅,四条手臂,合起来已是三头六臂,颇为不凡。
“呀,怎生成这般模样了?”
哪吒好歹也是陈塘关第一美少……美幼年,怎愿意变成这副尊荣?
“你且试试能否将此神通收了?”
雷震子绷着个脸,强忍笑意建议道。
你猜他为何不抢着吃枣喝酒?
哪吒闻言愣了愣,随即心念一动,又恢复成一头两臂之身。
“师兄,你当真机智无双!”
哪吒恢复了本貌,喜笑颜开。
玉鼎真人闻言面色不变,只是胡须抖动的厉害。
你师兄的确机智,可惜你却是个呆子!
太乙真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事不能强求,文韬武略有一样也不错了。
“多谢师伯赐下神通。”
雷震子先施了一礼,这才食枣饮酒,不多时也变成三头六臂。
黄龙真人羡慕不已,他也很疼敖丙,可惜这等机缘不是谁都能有的。
毕竟哪吒和雷震子都有八九玄功,虽未小成,可单论杀伐之道已然不弱。
如今再授他二人三头六臂的神通,一个顶仨,相当于六个炼就八九玄功的仙人。
啧,这么一来,虽说他二人修为神通都未变化,可杀力却凭空涨了三倍。
若是再佐以上等法宝,每只手都搞一件先天灵宝,这么打下去,寻常金仙定然是顶不住了。
这要是再去对付闻仲,场面恐怕很是有趣。
诶,为什么非要对付闻仲呢?
云中子思忖片刻,给出了答案。
可能是因为惺惺相惜吧……
“你二人有此神通,即便破不了那恶阵,脱身却不难。”
杨戬见状也啧啧称奇,他并无半点羡慕之心,反倒为两个师弟感到高兴。
毕竟,他本应是道门最先炼就玄功之人,资质之高已然惊世骇俗。
若是再有三头六臂的神通,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师父,如今弟子已有六臂,乾坤圈混天绫占其二,两只火尖枪占其二。
尚还余下两只臂膀,金砖虽也能用,可难免落了金光洞的气派……”
哪吒满脸笑容,颇为真诚。
太乙真人挥动拂尘,再次叹了口气。
他这徒儿说聪明吧,可总是被人忽悠,说愚笨吧,又知道给自己谋好处。
“为师的宝物大都已赐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法宝?”
“师父不是有一件九龙神火罩,最是克制邪祟之物,若是交给弟子,定能…”
哪吒那俊秀的小脸上似乎写着贪婪二字。
“定能让为师身陷阵中,身死道消。”
太乙真人言罢,缓缓扬起拂尘。
哪吒见好就收,当即收敛神色,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动作颇为熟练。
“你这劣徒,当真气煞我也!”
太乙真人一边骂,一边自袖中取出两把剑来。
云中子见怪不怪,神色如常。
阐教上下谁不知道,最宠弟子当属太乙真人?
云中子对此颇为不忿,弟子怎么能瞎宠呢?
他这么想着,随即自袖中取出十二颗定海珠来,赐给了雷震子。
玉鼎真人见怪不怪,神色如常。
阐教上下谁不知道,最宠弟子的当属太乙和云中子呢?
他这么想着,随即将斩仙剑赐给了杨戬。
反正他也用不上,此剑夜夜哀鸣,显然是欲求…剑气不满,不如赐给弟子用作护身。
黄龙真人瞧了瞧溜进磻溪摆尾的白龙,他思忖片刻,准备赐下点什么宝物。
可转念一想,诶,不对啊,贫道这徒儿比我可富多了。
他无奈一叹,悲伤到嘴角不断上扬。
杨婵立在一旁,见状啧啧称奇。
原来这就是咱们阐教的传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