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总觉得此行有些不太对劲,他和杨戬本打算在九龙岛守株待兔,谁知兔子已经在面前了。
本来准备解决落单的金光圣母,谁知余下九个天君忽而齐至。
这要都是巧合,恐怕真就是天要保十天君布下十绝阵了。
若非他和杨戬配合默契,演技老道,此刻多半早已露馅。
即便如此,杨戬也被金光圣母收入袖中,不知将会遭受怎样的蹂躏。
“闻师弟请诸位出山,怎不见他的影踪?”
云中子立在云端,有些不解地问道。
若是闻仲此刻追来,他这个假师兄很快就会暴露身份。
“闻太师损了兵刃,令师要为他重炼一对金鞭,他有墨麒麟,脚程不慢,料想明日便能追上。”
赵江骑着神鹿,他见海中有蛟龙隐现,于是解下太阿剑挥出。
截教不能没有太阿剑,就像西方不能没有七宝林。
此剑一出,当真是寒光凛凛,剑气入海、断浪截涛,可惜未能伤得那条蛟龙。
云中子袖中剑气肆虐,素问剑蠢蠢欲动,却被他悄然压下。
“余道友,你曾与阐教门人交过手,可知其神通如何?”
白礼天君催骑上前,出言问询。
“阐教三代弟子年岁尚浅,诸如雷震子、哪吒之流,只会以多欺少,不足为虑。
贫道至西岐时,十二金仙并未下场,只有终南山云中子曾与我一战。
此人重修楼阁,如今虽是金仙修为,可境界不稳,我与他斗了個旗鼓相当。
谁知此人有一桩异宝,可划出一方小天地,禁锢兵刃法宝,我这才落败。”
云中子动用了一道神通,唤作信口开河,他双手负后,大红道袍随风而动。
赵江与白礼闻言并未起疑心,他们知晓余元金刚不坏,隐有截教三代第一人的架势,这般人物自不会妄言。
截教弟子众多,大都不喜清修,平日行事大开大合,自然难以察觉细微差别。
可凡事总有例外,截教弟子中总有那么几个心思缜密的,天君王变就是其中之一。
他见余元和陆沉同时现身,又恰好出现在九龙岛上,总觉得这不是巧合。
“不妥,不妥。”
王变思忖片刻,故意摇了摇头,这才出言。
“怎么不妥?”
秦完转过头来,双眉微蹙,仿佛真的在思考一样。
“余元道友虽是劫后余生,却损了兵刃法宝,无有护身之物。
我等请他再入西岐,若是出了差池,怎向他师尊交待?”
王变言辞诚恳,让人信服。
“你所言不无道理,若是他有损伤,嫡传与外门两门恐怕又要生隙。”
秦完闻言沉吟片刻,随即望向前方。
“天君多虑了,贫道有不坏道体,寻常法宝难伤我身。
此番至西岐,有诸位布下大阵,定能让阐教门人有来无回,怎会有什么差池?”
云中子哈哈大笑,笃定地出言。ωω
他看出王变起了疑心,可并不担忧。
此刻众人将至东海龙宫地界,若是到了此地,截教就不便明着插手了。
若十天君真的发现了端倪,云中子正好与这十人过过招,毕竟素问剑可是憋了一路了。
“金灵圣母神通广大,定早已算出余道友脱难,她都没急,你急什么?”
赵江转过身去,他双眼微眯,话还没说完便骤然拔出太阿剑。
“你究竟是谁?”
王变也握住宝剑,催坐骑前来。
余下八位天君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于是一齐将云中子团团围住。
云中子虽心有疑惑,可此刻显然已经暴露,他正欲祭出素问剑,忽觉身下一股巨力袭来。
天空骤然变色,本是晴空万里,顷刻间黑云压顶,隐约可闻风雷之声。
东海之上波涛涌起,卷起千丈,似要与天比高。
十天君似乎已有准备,纷纷退避开来,唯有云中子被巨浪席卷,不知所踪。
不出意外的话,显然是出了意外了。
“这厮神通当真不俗,若非王变点醒,恐怕真要被他蒙骗。”
金光圣母按住袖口,她双眉微蹙,警惕地望向四周。
“余元虽然为人高傲,可素来敬重师长,此番既已脱难,定要先回金鳌岛拜见其师,怎会贸然随我等去西岐?”
王变冷笑一声,当下也攥紧剑柄,时刻警惕。
“尔等速去西岐布阵,莫要拖延!”
东海深处,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秦完闻言松了口气,随即打了个道门稽首。
“无怪乎师尊要命前辈镇守此地,原来是算出今日之危。”
赵江双眼微眯,他收了太阿剑,连忙催动坐骑。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十天君虽然自命不凡,可见海中动静颇大,自不敢贸然参战。
天下修道之人,大都会几手五行道术。
可世间总有天赋异禀之辈,总有生灵先天就有神通。
金乌之于火法,蛟龙之于水法,可谓钟灵造化,得天独厚,天然便有极深的造诣。
此地方圆千里的海水,俱被调动而来,如臂使指,形成一座天然水牢,将云中子困在其中。
“师叔也真看得起我,居然让你在此候我。
此前我去东海时你应当也察觉了气机,怎的非要等到此时才动手?”
云中子八九玄功有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即便被千里海水席卷,依旧毫发无损。
他立在海中,任凭海水如何汹涌,始终屹然不动,雪白法袍随水流舒展,隐现金光。
“教主有言,若你不与十天君为难,则不需老夫出手,若你生出杀念,则需将你困在此地。”
这道声线自东海海底传来,却瞧不见出言之人。
云中子双眼微眯,他知此地乃是对方主场,当下也不敢轻敌,瞬间祭出素问剑来。
自共工怒触不周山后,天倾西北,地陷东南,万川归于东海,天下蛟龙多数都来到此海之中。
龙王名为龙族共主,可惜难以调令蛟龙。
可今日不知何故,东海三十六条恶蛟齐至此地,俱有数百丈长,来势汹汹,极为不凡。
“这倒有些意思。”
云中子言罢,轻挥衣袖,一剑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