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曦有些心猿意马。
但这份感觉仅持续到那张脸贴进的前一刻。
“砰”地一下,女人的脑袋重重砸在他胸口上。
威力不亚于被大石头锤了一下胸口。
楚晨曦痛地倒吸一口凉气,目光霎时清醒。
“玉扶摇!”
熟悉的厉喝声再次炸响在耳侧。
玉扶摇的瞌睡也跟着惊醒了,睁着铜铃大的眼睛,凝望着面前的胸锁乳突肌。
哇哦~好结实的肌肉。
“玉扶摇!你还不给朕起来~!”
耳边熟悉的声音,怒意又暴涨了几分。
玉扶摇一惊,马上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只见刚醒过来的狗皇帝,正黑着一张脸怒火澎湃的看着自己。
精气神十足。
“皇上!您醒了?”玉扶摇很惊喜,很意外,还挂着一张真心实意的笑脸。
那模样,特像被锁了一天刚放出来的旺财,眼睛圆溜溜、黑亮亮的,忠诚度十足。
楚晨曦给她蹭的胸前一片凌乱,贴身衣物松散地往两边散开,发丝如墨铺了满床,说不出的狼狈。
可偏偏他面对着这样一张笑脸,有气发不出,一口气堵住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玉扶摇,你在做什么,还不给朕下去!”
实在不怪楚晨曦刚醒过来就发火,玉扶摇刚才撞他那一下,和刺杀也无异了。
若他身体再差点,就直接跟着去见阎王了。
玉扶摇迟钝了一秒,才发现自己打瞌睡都打到给狗皇帝投怀送抱了。
画面有点辣眼睛——
她赶紧爬起来,扒了两下脸上的碎发,胡乱说道:“皇上,您可终于醒了,臣妾守着你这么久,看您一直不醒来,都快担心死了,生怕是那药有问题,把您直接送走了。”
楚晨曦:“......”
这女人的小嘴跟抹了蜜一样,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咳咳~”索性现在楚晨曦现在没那个精神气计较,闷咳了几下后,支着胳膊慢慢坐起身,“扶朕起来。”
玉扶摇马上上手帮忙扶他起来。
楚晨曦有点忍不住了,“你笑的那么开心做什么?”
玉扶摇挂着一张渗人的笑脸,笑嘻嘻问:“有吗?”
楚晨曦沉下脸色,懒得开口。
有没有她照照镜子就能看到了,嘴角都快咧到后耳根了。
玉扶摇用手揉着通红的眼眶,一边哈欠连天,一边喜笑颜开,开心的不加掩饰:“臣妾当然开心啦,皇上你好不容易醒过来了,臣妾也不用担心自己活守寡了。”
楚晨曦忽略掉“活守寡”三个字,蹙起眉头,“你希望朕醒过来?”
玉扶摇板起脸,很认真道:“那肯定啊。”
他要是醒不过来,她就得一直在这守着他,吃不能吃睡不能睡,还要担心被诬陷下毒的风险,那可不得跟着一起受煎熬。
她又不傻。
这种痛苦谁愿意?
“朕以为你很喜欢守寡。”楚晨曦冷漠的语气里含着几分讽刺。
“呸呸呸!什么守寡不守寡,晦气话。”玉扶摇现在恨不得他长命百岁呢,“皇上要是死了,臣妾以后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又不像现代,丈夫死了,还可以改嫁,可以自己过自己的。
而且眼下后宫无子,他死了,这天下谁来继承。
她一个前朝皇后等着被囚禁,被蹂躏啊?
“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她起身,端着毛巾和盆放到一旁,煞有其事道:“而且您可是命定的天子,有福星庇佑,将来还会做出一番大事业,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走,别开玩笑了。”
楚晨曦凝望着她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没想到她在他昏过去后,真的找来了药,还不辞辛苦,在这彻夜不眠地照顾他......
楚晨曦虽也知道她这么做不是对自己有多真心。
只是......
“你何以肯定,朕一定不会有事。”楚晨曦饶有兴趣。
玉扶摇当然肯定,狗皇帝可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是作者的亲儿子,就算全炮灰都死光了,他都不会死。
“当然是因为.....”主角光环啦。
“您是皇上啊。”
玉扶摇转过身,对着楚晨曦甜甜一笑。
右脸颊浅浅陷下去一个梨涡,清浅动人。
楚晨曦的眼眸微微深了几分。
“不过,您为什么让我去弄那些有毒的药材?”玉扶摇的好奇心泛滥,忍不住追问:“当时那药材铺的老板还一个劲儿劝我,说这些药材混在一起剧毒无比,万不可给病人服用下去。”
由于玉扶摇问的太过自然,楚晨曦也顺口接过了,“以毒攻毒,你没听过?”
“以毒攻毒!?”玉扶摇手一哆嗦,盆里的水险些洒在地上。
“皇上,你中毒了!”
与她猜想的基本无差。
楚晨曦昏过去时,嘴唇乌紫,脸色发白,不正常地发热,一看就是中毒迹象。
只不过玉扶摇为了展示自己的单纯无知,表现的十分惊讶。
可她的分贝是在太大,一嗓子差点给外边人全听到。
楚晨曦十分阴沉地瞪了她一眼,眼神中杀意四射。
“你再喊,喊大声点,让全镇国公府的人都知道朕中毒了。”
他阴沉沉地警告,气息虽虚弱,但每一个字中都裹挟着强烈的杀意。
玉扶摇不敢,默默用手捂住了嘴巴。
“可是......”她轻手轻脚靠近床榻边,蹲坐在楚晨曦眼皮子底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问道:“皇上您怎么会中毒呢?”
她的眼睛很亮,一点杂质都没有,就像是湖水般浸润过人的心底。
楚晨曦抿紧唇,喉结不可抑制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面对她毫无心机的目光,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也许是刚刚才经历过毒发的痛苦,也许是身体太虚弱了让他神志有些不清醒,本来绝对不能对第二人说起的隐秘,他却在面对玉扶摇时,有了些许松动。
他苍白的唇蠕了蠕,虚弱道。
“儿时遭身边人暗算,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
他一顿,低头苦笑了一下,接着道,“这毒平日里无声无息,但一发作,却是......要人痛不欲生,朕与它相伴了十多年,却还是战胜不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