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樱瞬间就紧张起来,“萱萱,你最近怎么回事,黑眼圈都出来了。”
经历了阿良中香灰蛊的事情,她不敢大意。
阮明萱神情冷淡:“我能有什么事?我好得很。”
明濯:“那我给你的护身符……”
“带上了。”阮明萱从口袋里把护身符拿出来。
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根本不信这些,也觉得家人过度担心了,但既然这是妹妹的关心,她会随身携带就是了。
明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拉着阮明樱在院墙外面转了一圈。
实验室管理很严格,门口有门岗24小时值班,大楼里还有门禁。
阮明樱不由得好奇,“濯濯,你在看什么?”
院墙有什么好看的。
明濯:“我在观察地形,看看哪里可以爬墙。”
阮明樱:“……”
你是认真的吗?!
——
是夜,阮明萱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
她在实验室里是年纪最小,哪怕履历漂亮、能力出众,也容易招惹些酸话,必须要加倍努力才能证明自己。
不过阮明萱很喜欢追求自然真理的感觉,来不断拓宽自己的人生宽度。
她回到宿舍,想到有个实验数据有点问题,忙翻找书查看起来。
窗外忽然砰地一声响,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然后走廊上传来哐当哐当古怪的脚步声,就像是有人在跑来跑去。
阮明萱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不住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无聊每晚来恶作剧。
出门的时候她看了眼书桌上的闹钟,已经午夜十二点了。
夜色浓重。
这边的宿舍住的人很少,这个点大家都进入了梦乡,一片安静。
阮明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不知不觉出了大门,经过岗亭时,值班的保安正在昏睡。
实验室门口的左边,是一条很深的河道,连着山上的溪水,水流湍急。
阮明萱瞳孔紧缩了一下,她又看到了那个白影,就站在河边,咧开嘴无声笑了,然后毫无预兆地,一翻身坠入了河里。
她毫不犹豫地朝那边走了过去。
途中还顺手捡了块石头攥在手里。
她低头盯着漆黑的河道,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在她身后,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出来,正准备将她猛地一推——
哗啦,阮明萱猛地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出手了,旋即水里传来一声痛呼,“啊!”
仙泽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开心地一个扎猛子,游到岸边,刚想浮出水面,就被暗器偷袭了。
那块石头很大,但好在横公鱼皮厚,刀刺不入,这么一下当然伤不到他皮毛。
他感觉那一下直接砸到了他心里,有种美妙的晕眩感。
他抬头看着岸上的人,阮明萱也在看着他,眼神那么地深情、专注。
天呐,这是多么美妙的一幕,他们爱情的开始!仙泽美滋滋地想。
阮明萱开口了:“你就是恶作剧的那个人?”
仙泽怔了一下,这不对啊,怎么小姐姐好像没有认出自己?
他赶紧跳上岸,急切之下都忘记掐诀把身上的衣服弄干,“是我啊,小姐姐。”
阮明萱皱眉,后退了几步:“别乱攀交情,说吧,为什么要恶作剧?”
她才不会跟半夜跳河戏弄别人的家伙有交情。
仙泽:“我没有恶作剧。”
阮明萱:“那你跳河里就是为了游泳?”
仙泽:“我就是啊。”
他毕竟是只鱼,在陆地上待久了,非常想念在湖里自由自在的感觉。
正好明濯介绍了这处风水宝河,山上的溪水经狭隘的河道汇入,这个季节天还没热起来,溪水冰冷浸骨,非常适合横公鱼!
仙泽可喜欢这里了,这两天每晚夜深人静时都要来游一游。
阮明萱深吸一口气,觉得这个人脑子仿佛有病。
仙泽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急忙解释,“小姐姐,我是横公鱼啊!”
两个人在半年前见过面的,当时他还化出了真身,缩在小小的鱼缸里和阮明萱对视。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自己忘记了?
阮明萱这下更加确认了,这人是真的脑子有病,大概是自我认知出了问题。
“推荐你去一个地方,南山路148号。”
仙泽开心地说:“好啊,我一定去!”
小姐姐推荐的地方,是好吃的还是好玩的呢?难道是游泳馆?小姐姐怕他在河里游泳危险,让他去游泳馆比较安全?
其实不用的,顾栩名下的产业就有酒店,有私人游泳池,环境安静没人打扰,他都游了一个冬天了。
不过既然是阮明萱推荐的,他当然要去体验一下。
仙泽拿到自己的手机,喜滋滋地赶紧输入地址查了查。
结果显示,南山路148号是精神病院?
仙泽:“……”
小姐姐还真是风趣幽默,怎么办,他好像更喜欢了。
——
阮明萱回来时,经过门岗,保安看到她从外面回来,瞪大了眼睛。
阮博士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他完全没印象?
折腾了这么一下,阮明萱有些困了,回到房间就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黑暗中,一个白色的身影渐渐现出身影。
它看着床上躺着的阮明萱,嘴角一咧,直接咧到了耳后根。
这一幕诡异至极,无论如何也不是人类能做到的程度。
它看着阮明萱,忽然发现她的眼皮轻微动了动,顿时明白了,她已经醒了,现在在装睡。
这个发现让它笑得更开心了。
阮明萱闭着眼睛,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她感觉到了,那东西正在注视着她。
早已忘却的幼时噩梦无比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个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离她越来越近,最后猛地张大嘴巴,将她一口吞下。
她记得那时候妈妈怀着濯濯,大姐也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她从小就很懂事,知道不能给家里人添加麻烦,一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家人。
有次在街上,路过的道长停下来看着她,说这孩子中邪了啊。
那位好心的道长给了她一张符,让她随身携带,说这样就不用害怕那东西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记不太清楚了,那一段记忆是空白的。
她猜,大概是那位云游道士给的符起了作用,把那个东西击退了。
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东西在十八年后,又一次缠上了自己。
而且已经离得如此之近,再走几步就可以抓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