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在舞池里跳得越来越兴奋。
脱掉身上的外套,里头只有一件贴身小吊带。
搂着肌肉猛男疯狂热舞。
下一秒,纤细的胳膊被人用力拽住。
回头,对上一双深沉愠怒的眼睛。
纪年背后一凉,强装镇定,“干嘛呀你?”
裴邵气压极低,“我倒想问你,你在干嘛?
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不回家,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纪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接着往舞池另一旁走,继续蹦蹦跳跳。
眼见那柔软的小手要往人家的胸肌上摸。
裴邵脸黑得跟坨煤炭似的。
立马将人连拖带拽地拉到一侧安静的卡座。
纪年喝了酒没什么力气。
被拖过去后她才用力挣脱开,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手,“你干什么你?”
裴邵忍着心中的火,“把衣服穿上,跟我回去。”
“我为什么要回去?”纪年忍不住怼回去,“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不是说不喜欢我,叫我有点分寸感吗?
那你呢?你现在有分寸感吗?”
她今天这么伤心,跑来借酒消愁是有原因的。
白天她在家捯饬了一天,做了便当送去医院。
哪晓得碰见裴邵跟一个女医生走得很近。
她很生气,没忍住就冲过去吵了两句。
可裴邵只护着那个女医生。
女医生被支开后。
裴邵对于她哭着的表白也无动于衷。
还说让她以后有点分寸感。
一想起这事,纪年心里就难受,眼睛红红委屈极了。
裴邵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定定看着她。
那女医生是父亲安排的相亲对象,家里有权有势。
父亲本来就不喜欢纪年。
小丫头就这么冲撞了她,万一她回头告诉父亲。
纪年恐怕又要被父亲多记上一笔。
所以他情急之下,才吼了纪年几句。
两人都在沉默。
纪年终于绷不住,捡起地上的外套穿好。
狠狠瞪了裴邵一眼,往外走。
裴邵跟在身后。
见她压根没有要上他那辆黑色保时捷的意思。
反而是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他走过去握住她胳膊,“拦车做什么?跟我回去。”
纪年一把甩开他的手,“我不去。”
“不回家你去哪?”裴邵有些生气。
“那不是我的家!”纪年红着眼睛吼回去,“我爸爸妈妈早就死了,那是你家不是我的家!
我不过是在你家借住而已!”
“......”裴邵听得心口一抽,语气软下来,“年年......”
“我要去酒店,你别管我!”
“......”
纪年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裴邵放心不下,开车追上去。
眼见着她在一辆酒店门口下车。
默默跟上去,见她办理了入住,搭电梯上楼。
最后还是不放心。
在她住的那间房旁边订了房间,办理入住。
上楼前,还给了前台一千块小费,让前台安排人给她送点醒酒茶进去。
-
出租车停在了蓝天小区门口。
宋词推开车门下车。
廉景澄正要跟上。
宋词却说:“不用送了景澄,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廉景澄来时也喝了一点,身上有酒味。
阳光朝气的眉眼染着微醺,“还是送一下吧,你一个人上去不安全。”
“不用的。”
虽然那瓶洋酒喝得急,后劲也足。
但宋词包里有随身给艺人带解酒药的习惯。
上车后吃了一粒,这会儿已经清醒不少。
宋词顿了顿,又说:“你喝了酒,还是少露面为好。
要是被记者拍到,明天就该上热搜了。”
廉景澄还想说什么。
宋词笑着说:“放心,我住的单元靠近大门,几步路就能到。
到了给你发信息报平安。”
都这么说了,廉景澄也不好再坚持,点点头:“好吧,你小心一点。”
送走出租车。
宋词转身往小区里走。
这是个老小区,没有电梯。
楼梯老旧,感应灯忽明忽暗。
宋词踩着软绵绵的步子爬上所住的三楼。
刚掏出钥匙。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但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来得及说话,她整个人被摁在了门上。
那股烟草交织着檀香的气味涌入鼻尖。
男人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腰,“你还我那一百万,是跟那个小白脸借的?”
宋词没想到陆行知会来。
短暂的怔愣后,她抬眸冷冰冰盯着他,“跟你有关吗?放开!”
“刚刚在小区门口聊那么久,就那么不舍得分开?”
男人说话时,呼吸带着酒气喷在她脸上。
宋词心生厌恶,伸手想推他。
可他胸膛坚若磐石,纹丝未动。
握着她腰的手,微微使劲,“说话。”
宋词悠悠转眸,“关你什么事?陆先生说话要算话。
那瓶酒我喝了,我们两清了。”
陆行知脸逼近她。
近到呼吸分不清谁是谁的。
被酒染红的丹凤眼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她。
宋词再次挣扎,“放开我。”
陆行知还是不松手。
“放开我听见没有?陆行知你是不是男人?好聚好散你是听不懂......唔!”
剩下的话没说完。
男人的嘴堵住了她。
攻势迅猛。
他似乎在发泄什么怒气。
狠狠吻着她,不断攻城掠地地索取。
宋词始终没有回应。
连眼睛都没有闭一下。
陆行知吻得越来越投入。
手不自觉往她背上挪。
下一秒。
“唔!”
一阵刺痛。
陆行知松开她。
手指碰了碰被咬破皮的下嘴唇。
流血了。
他错愕地看着面前毫无表情的女人。
宋词抬手,狠狠擦了把被他亲红的嘴,“麻烦你别碰我。”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冰凉的目光如同利刃扫在他身上。
淡淡说出三个字,“我嫌脏。”
“......”陆行知愣在原地。
“再不走,我会报警。”
说完这句,宋词掏出钥匙,进门。
再也没看他一眼,嘭一声甩上了门。
-
‘盛世豪庭’八号院。
夜深,保姆已经歇下了。
顾沉舟搂着喝得有些晕乎乎的姜雨时进了门。
将她送到卧室。
替她脱掉外套鞋袜,抱上床掖好被子。
又轻手轻脚去厨房给她冲了杯柠檬水。
放在恒温杯垫上。
做完这一切,顾沉舟没有着急离开。
而是在床边坐下。
这是他第一次到姜雨时的卧室来。
他看着床上人儿安静的睡颜。
内心十分安宁。
仿佛世人所求的幸福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