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知坐在大班桌前。
单手把玩着手机,长腿懒懒散散搭在一起,皱着眉听面前的经理汇报工作。
秘书敲门进来请示:“陆总,有个姓梁的女士说想见您,没有预约。”
“没有预约见什么见?”
“她说她是宋词的嫂嫂,说是有要事要跟您谈......”
陆行知抬头,总算看了眼那秘书,“谁的嫂嫂?”
“宋词。”
“带她上来。”陆行知将手机随意丢在大班桌前,冲汇报的经理抬抬下巴,“今天先这样,剩下的下次再汇报。”
“好的陆总。”
......
梁翠莲被秘书请进了会客室。
拉开椅子坐下,她下意识拽着衣角打量会客室里的陈设。
大公司就是大公司。
连一个会客室都比她家整一层楼还大。
那桌子那椅子,一看就是用的最名贵的木头。
墙角种富贵竹的花盆,用的也是最好的。
不管是楼下的前台,还是带她进来的秘书。
个个长得年轻漂亮,气质非凡。
不得不说,这个姓陆的,是真有钱。
今天这趟应该不会白来!
这样想着,梁翠莲用衣服抹了抹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几分钟后,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深蓝色西装,灰色领带。
一头醒目的银发,右耳的黑色钻石耳钉闪耀夺目。
手上戴了块银色表盘的手表。
那手表梁翠莲在网上看见过,据说要六百多万。
虽然来之前看过不少陆行知的照片。
但真看见陆行知真人,梁翠莲还是有些愣住了。
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一下。
就这么一直盯着陆行知没挪眼。
陆行知眼神淡淡扫了她一眼,“你是宋词什么人?”
声音是好听的,但语气没什么善意。
梁翠莲回神,立马站起来,局促地挤出笑,“是陆总是吧?你好,我是宋词的堂嫂,我姓梁。”
她穿了件深色的袄子。
说话时像是习惯似的,手掌下意识在袄子上搓了两下。
陆行知鼻尖轻轻带过一声嗯,拉开主位的椅子落座,“坐吧。”
梁翠莲坐下。
下意识又多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男人。
可能是城里的人吃得更好的缘故?
这男人长得是极为漂亮的,比好多女人还好看。
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贵气。
听他刚刚那客套的语气,看样子也是个挺好说话的主。
梁翠莲心下暗喜,看来今天不会空手而归!
想着,她挤出毕生最好看的笑,道:“听说您刚刚正在忙,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您?”
陆行知榛色的眸子悠悠看向她,不答反问:“找我有什么事?”
梁翠莲抿了抿唇,只能进入主题,“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就是......那个......我听说陆总跟我们家小词交往过......”
陆行知盯着她,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搁在椅子扶手上。
像是在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梁翠莲咽了咽口水,“我们家小词性格单纯,别看她现在已经二十六了。
正儿八经的恋爱那是一次都没谈过。
算起来,陆总是我们家小词的初恋呢。”
陆行知长腿交叠,“有话直说就行。”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也没必要拐弯抹角。
梁翠莲笑着说:“小词现在年纪也不小了。
家里面一直很操心她的终身大事。
我们也给小词介绍过不少对象,但她那会儿跟您在一起,全给拒绝了。
这下好了,你们分手了,这些相亲对象也错过了。
她这工作本身也没赚到什么钱。
现在搞得结婚也难了,手里还没什么钱。
往后的日子想好过,可就难了。”
这话说得怪隐晦的。
但陆行知是什么人,什么牛鬼蛇神他没见过?
一听就听出了梁翠莲的意思,冷不丁笑起来,“梁女士是来要钱的?”
心思被戳穿,梁翠莲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接过话,“也不能说是要钱这么难听。
我听说......大城市的人搞对象,分手了都有分手费。
小词她脸皮薄,只好让我这个当嫂嫂的来出面。”
“她让你来的?”
“......也不是全是吧。”梁翠莲打马虎眼儿,“谁让来也不是很重要。”
“想要多少?”
这话一出,梁翠莲眼睛都亮了。
心说,到底是大集团的老板,这魄力就是不一样。
手指兴奋又紧张地绞在一起。
压住眼里呼之欲出的兴奋,清了清嗓子,“也不是多少钱的问题。
其实是小词的堂哥想在江城开个钢材公司。
但我们都是乡里来的,也不知道开个公司到底需要多少钱。
陆总是大老板,应该更清楚一点......”
从她来江城打工开始,她见过不少有钱阔太太。
个个的老公都是开公司的。
这让她艳羡不已。
心里早就生出了把乡下的男人叫到江城来的念头。
想办法做点生意。
保不齐也能发财。
话毕,陆行知搁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叩动,似笑非笑看着梁翠莲,“搞半天,这钱要来不是花在她身上的?”
“......”梁翠莲被看得有点心虚。
大抵是刚刚觉得这陆总好说话。
她有点飘了。
竟然没好好抠字眼儿,就把本意给道了出去。
梁翠莲面露紧张,连忙开口解释:“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小词现在身体不好,她母亲又生病,到处都是需要花钱的地方。
我们想着,如果他堂哥能自己做生意。
那往后小词和我婶儿的生活也算有了着落不是?”
陆行知却揪住了其中一句话,“她身体怎么了?”
自然是没怎么。
不过是梁翠莲拿来要钱的理由。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哪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她索性眼一闭心一横,开始瞎掰,“本来我是不想跟您说的。
但您都问了,我也不好瞒着。
小词跟您分手了才发现肚子有了动静。
一个女孩子婚都没结,哪里敢生?
于是就去把孩子打掉了,没曾想,落下了病根。
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天一定要来找您的原因。
女孩子经过这种事,不止身体元气大伤,往后嫁人也很困难。
要是她堂哥的生意能做起来,往后她也能有个照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