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科看得眸色微深，下意识滚了滚喉结。
上前一步，伸手，接过化妆师要帮她整理的拉链，“我来。”
“楚总。”化妆师有些讶异，手足无措。
“这里没你的事，出去。”楚科的声音不自觉带着沙哑。
姜雨时听着背后的声音，下意识回头。
正好碰上楚科幽暗的目光。
唇边染着轻浮的笑，让人不大舒服。
指尖捏着礼服拉链，慢慢往上拉，冰凉的手指有意无意碰到她后背的皮肤。
姜雨时压住胃里涌上来的恶心。
不动声色从蕾丝衣袖里摸出小巧锋利的匕首。
反手握住刀柄，将刀身藏在手臂内侧。
楚科替她拉好拉链，有些着迷地覆上来，从背后搂着她。
头埋在她的脖颈，贪恋吸取她身上的气息，“你的味道很好闻。”
姜雨时只觉得他龌龊至极，尽可能保持平静的语气，“我有话跟你说。”
闻言，楚科有些诧异，但还是松开。
姜雨时深呼吸一口气，压制着内心的紧张。
下一秒，猛地转身，握着匕首的手抬起，接着用力往下一扎。
手腕倏地被人握住。
楚科捏住她的手，看了眼她手里的匕首，眼里浮起笑意，“想杀我？”
“......”姜雨时眼睛瞪得通红。
他脸上挂着笑，手指轻轻按捏她手腕内侧，“以为杀了我，就能保你儿子平安？”
姜雨时的眼里全是愤恨。
楚科勾着唇角，“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这种微型炸弹可以设置程序，跟人的脉搏连接在一起？”
话音落下，姜雨时明显错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所有微型炸弹都被我装了程序。
和我手上的脉搏探测器进行关联。
只要我的脉搏高于或低于设置的阈值，炸弹就会爆炸，不需要遥控。
说白了，只要我死，你儿子会跟着一起死。”
姜雨时颤抖的瞳孔往下移，视线落在楚科的黑色手表上。
原来那是探测仪......
她的脸唰一下就白了，拿着匕首的手在发抖。
“怎么样？还要杀我吗？”他握着她的手，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来，一刀扎进来，让你儿子陪我一起上路。”
姜雨时彻底崩溃，往后猛退一步。
匕首没拿稳，掉在地上，发出脆亮的声响。
眼里裹着泪，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楚科笑着，冲门口的化妆师道：“姜小姐妆花了，帮她补一下妆。”
“好的，楚总。”
......
补妆的过程中，姜雨时异常平静顺从。
随便化妆师怎么折腾，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向来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女人。
一条路走不通，不代表她就会放弃抵抗。
她需要冷静，冷静思考一切可以自救的可能。
在找到脱身的办法之前，她不会激怒楚科。
只有这样，身边的人才能安全。
补完妆，正好到了要出门的时间。
姜雨时在礼服外套了件大衣，拉开大门。
门口站了个人。
林荷脸上带着急切，看见姜雨时出来，直接开口，“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我的孙孙。
亲子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等等是我们顾家的孩子。我要见他。”
姜雨时此刻没心思跟她掰扯，回了句：“等等不在家。”
这话让林荷听了像是敷衍，“大周六的怎么可能不在家？
你就是不想让我见是吧？
我告诉你，等等身上流的是我们顾家的血，轮不到你来阻止！”
姜雨时听得有点冒火，还没开口。
一只大手忽然搂住她的腰。
楚科凑上来，低声问：“怎么了？谁在这里大吵大闹？”
“......”林荷看着楚科跟姜雨时如此亲密的动作，有些错愕，“你们......”
楚科是认得她的。
低头，看似温柔地望向怀中人，“你前婆婆？”
姜雨时面无表情，没吭声。
林荷很快反应过来，原地跳脚，“好啊你，这么快又找到新的奸夫了。”
这话有些刺耳，姜雨时皱眉，“请你说话注意点。”
“我不想跟你废话那么多，把我孙孙交出来！”
楚科皱眉，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耳朵，“这位夫人，你太吵了。”
“......”林荷愣了一下，“你知道我是谁？就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管你是谁。”楚科冷笑一声，接着看向门外赶来的保镖，“送这位夫人回去。”
“是。”
说完，不等林荷反应，两名保镖直接架着林荷往外拽。
林荷气得扯红了脖子大声嚷嚷，“姜雨时你这个贱人。
你还想给我孙孙找后爸，门都没有！
孩子是我们顾家的，你别想如意！
松开，你们松开我......”
声音逐渐远去，楚科手往上，捏了捏姜雨时的肩，“这老太婆说话太难听，要不要我帮你解决她？”
姜雨时毫无感情睨了他一眼。
接着扬着下巴，踩着高跟鞋往外走。
楚科走在后面，回味她刚刚看自己的那一眼，竟然觉得愉悦。
扯了扯唇，跟了上去。
-
棠园。
林荷回到家时，脸上的怒气未消。
Amy见她回来，立刻迎上去，殷勤帮她脱大衣，“林姨，您去看孩子，看得怎么样了？”
Amy这人很会交心。
来棠园不过几天时间，就哄得林荷什么话都跟她聊。
包括等等是顾沉舟的儿子这件事。
林荷跟她亲近，不止什么事都跟她说。
还让Amy不用太见外，平时叫她林姨就成。
提起这事，林荷就气不打一处来，“没有，说是不在家。”
“周六不用去幼稚园，怎么会不在家呢？”Amy故作惊讶地问。
“可不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可那个女人非要说孩子不在！
家里还有个野男人，仗势欺人，死都不让我进去！”
“野男人？”
林荷将在海棠别苑的事全都告诉了Amy，“......你说，那不是野男人是什么？”
Amy听完，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等等妈妈怎么能这样？
等等怎么说也是顾家的孩子，让其他男人进家门不太好吧。”
“你也觉得不好对不对？”林荷仿佛觅得了知音，“但那个女人就是这么不知廉耻！”
Amy看着林荷逐渐爆炸的脸。
抿了抿嘴，垂着眼睫小心翼翼，温声道：“孩子现在正是性格养成期，这个时候往家里带人，确实不大好。
不过我想，等等妈妈应该也只是一时气不过，才会这样吧？
估计过段时间想通了，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