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齐耳短发的宋词。
跟在后面的女人长发落肩，米色的短上衣搭配白色阔腿裤。
晚风吹乱她鬂间的碎发，她抬手拨开发丝，低头抿笑的样子，温柔得像一幅画卷。
身旁并肩走着一名个子很高的年轻男孩儿，眸光一瞬不瞬落在姜雨时的身上。
不知在姜雨时旁边说了什么，她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又笑了起来。
“......”顾沉舟有点想把手里的方向盘给拆了。
她说晚上有安排，就是跟旁边那个傻大个一起？
她还对那个傻小子笑。
笑就算了，还笑得那么温柔？
那么温柔的笑以前是只属于他的！
越是这么想，顾沉舟就越是生气。
后槽牙被他咬得咯咯作响。
他恨不得现在就推开车门下车，把她拽上车，不准她对其他男人笑！
但也只是这么想。
顾沉舟坐在驾驶位，戴着钢表的左手，扶上车门又被他收了回来。
最终将手落进了裤袋里，又掏出了烟盒，点上了一支烟。
牙齿咬着过滤嘴，他黑着一张脸启动车辆，缓缓开着车不动声色地跟在他们后面。
直到目送他们三人进了一间餐厅。
餐厅里灯光明亮，他们选择了靠窗的位置落座。
看着那个年轻傻大个颇有绅士风度地替姜雨时拉开椅子时，顾沉舟嘁了一声。
一脸不屑。
等姜雨时落座后，那个年轻男人选择坐在了姜雨时对面。
在顾沉舟的角度，正好隐约能看见那个男人的脸。
怎么那人的长相，有点眼熟？
顾沉舟从椅背上坐起来，戴上刚刚被他摘掉的眼镜，想再看清楚一点。
服务员走过去拉上了窗帘。
坐在车里盯着他们的顾沉舟：“......”
-
程采薇发出那条短信后，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正当她有些心灰意冷，打算离开公司去棠园找林荷时，电话响了。
看清来电显示后，程采薇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她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接通了电话，“楚科。”
“我的好前妻，你哪来的胆子还敢联系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阴鸷危险，带着笑意却听得人脊背发凉。
程采薇紧紧捏着电话，“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那边的人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忘了你做过什么，你就不怕我来找你？”
“......”听见这话，程采薇的呼吸像是被人攥住似的，有些窒息，她脸色苍白，“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当然知道。”楚科笑得更加放肆，“我更加知道，我的好前妻，是怎么在程氏面前抹黑我的。”
程采薇用力咬了咬干裂的下唇，腥甜的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楚科还在笑，“你为了跟我离婚回去追顾沉舟，到处宣传我家/暴你。
我的好前妻，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家/暴你？”
提起这茬，楚科就是一肚子火。
当初他对程采薇一见钟情，不惜豪掷千金将她娶回来。
还带她去墨尔本定居。
风平浪静的日子没过几年，这个女人就生出了其他心思。
明知道他喝完酒就会打人，还特意灌醉他，灌醉后又激怒他，逼得他几次动手。
之后又到处宣扬，说他刻意酗酒，刻意家暴。
搞出这么多损人不利己的事来，就是为了跟他离婚。
如今婚也离了，原本楚科想着就这么算了。
倒是她，竟然主动发信息过来，说有事要跟他谈。
程采薇听着楚科的话，手指捏紧手机，顿了顿，“之前的事就没必要再提了。
我这次是有笔交易要跟你谈，你不是想让楚氏旗下的汽车行业进入华国市场吗？
我可以帮你。”
楚科的资产基本上都在墨尔本。
他很想在华国分一杯羹，这个事程采薇是知道的。
果然，电话那头的楚科笑了一声，“条件？”
“只要你帮我解决掉一个人，我可以以程氏的名义邀请楚氏汽车合作。”
“哦？”楚科挑了挑眉，“什么人要劳烦你不惜来找我这个前夫出面？”
程采薇抿了抿嘴，大致说了一下，“......只要你能摆平她，进军华国的事，我帮你。”
她不可能亲自出手去对付姜雨时的。
也不会去雇佣任何人。
聪明如顾沉舟，一旦他查，肯定能查到自己身上。
原本程晓晓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妹妹蠢，还笨，即便东窗事发也不会把她供出来。
但如今程晓晓这枚棋子不能用了，那就得让其他人来。
楚科无疑是最佳选项。
所有人都知道楚科跟她程采薇水火不容。
即便之后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人怀疑跟她有关。
就算怀疑，顶多也只是会以为是楚科对程采薇爱而不得，一意孤行罢了。
楚科听了，笑得意味深长，“想不到我的好前妻，还跟以前一样狠，对一个女人能恨到这个地步。”
“这个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做~”楚科拉长尾音，“当然做，不过怎么做，方式由我决定。”
“只要你能让他们俩分开，随便你。”
“可以，那进军华国的事......”
“过几天我会处理。”
“行。”
-
晚上九点。
在顾沉舟烧完第五根烟之后。
他的电话终于响了。
电话那头是姜雨时，“我这边已经忙完了，你在哪？”
她向来是个守时守约的人。
既然约定好了晚上与他见面谈，自然不会爽约。
顾沉舟随口报了个餐厅附近的地址。
电话那头，姜雨时沉默片刻，回复让他到餐厅来。
......
顾沉舟下车之前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
身上穿的是她最喜欢的白衬衣黑西裤。
即便不算很近视，也还是选择戴上金丝边的眼镜。
因为她喜欢。
每次姜雨时看见他戴上眼镜，都要圈着他的脖子叫哥哥。
他收拾了好半天，确认自己的打扮是她最喜欢的样子，才安心下的车。
姜雨时就坐在靠窗的位置。
头顶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洒向她的发顶。
在她米色的衣服上镀上了一层暖洋洋的光晕。
她正低着头，看着手机。
顾沉舟觉得胸口像是有什么要冲出来似的，深呼吸一口气，又理了理衬衣的袖扣，故作镇定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