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目光沉沉地盯着宋词,黑洞洞的目光看得人直发颤。
宋词越往下说就越气愤,心里那点恐惧也跟着烟消云散,“你还把她当成其他人的替身,对她没有付出过一点真心。
如今人走了,你才紧张,才费尽心思去找她。
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有句话你应该没有听过,但我觉得很适合你!
这句话就是,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要轻贱!”
宋词说完这番话,闭了闭眼,梗着脖子没看他。
作为姜雨时的姐妹,这一年多小雨受的委屈她都瞧在眼里。
一直都替她不值。
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把想骂的都骂了出来,自然痛快。
至于后果,随便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话音落下了许久,顾沉舟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他垂在身侧的手掌,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心像被生生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呼啸而过刺骨的冷风呼啦啦地往里头灌。
灌得他全身上下血液都冰凉如霜。
好半晌了,他撂下一句“带她回房间”便转身离开。
宋词有点懵,她刚刚骂顾沉舟可一点情面都没留。
她甚至都做好了会被顾沉舟报复的准备。
怎么顾沉舟的反应......这么奇怪......
二月的晚风是带着凉意的。
顾沉舟从客厅出来,外套丢在里面,身上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
阵阵凉意袭来,他却浑然不觉。
心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怎么吹也吹不干净。
大门口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他抬头,便看见急匆匆进来的陆行知。
顾沉舟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看着他。
陆行知也没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宋词呢?”
“关着的。”顾沉舟也没那个心情问他跟宋词的关系,以及他为什么要来找宋词,随口应着。
这话一答,陆行知的脸色就沉了一分,“我要带她走。”
“不行。”
“为什么?”
“她什么时候告诉我小雨在哪,什么时候才能走。”
来之前,陆行知就听说了顾沉舟把宋词绑过来的事。
也知晓了他把宋词绑过来是想问姜雨时的下落。
虽然早就知道了,可真听见顾沉舟说出来,陆行知还是有点气愤:“老顾,你脑子能不能清醒点?
她都已经走了,你抓了她的朋友有什么用?
软禁他人是犯法的,你是不是要把事情闹大才甘心?”
顾沉舟面色已经平静了不少,他点着烟灰,勾着一抹阴郁的笑意:“闹大又怎么样?
只要能找到她,就算把她所有认识的人都关起来,我也办得到。”
“你这么做只会让她离你更远!”
顾沉舟点烟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陆行知一眼。
陆行知掐着腰,胸口因气愤还有些起伏,“感情不是做生意,不是你不择手段就能解决问题。
你为了找她,软禁她的朋友。
如果让她知道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陆行知见他的表情有松动,继续道:“我跟小嫂子接触不多,但也看得出来。
虽然她表面柔弱,但性格是刚烈的。
她为了跟你彻底撇清,甚至连孩子都......
如果让她知道你伤害了她的朋友,把她逼急了,或许她会做出更加伤害自己的事!
到时候那样的结果,你承受得了吗?”
话毕,顾沉舟没有接话。
香烟在手指间灼灼燃烧,飘起的丝丝烟雾模糊了他凌厉的眉眼。
他想起了那一日在办公室,她手握着玻璃,掌心流着血的样子。
疯魔,陌生。
两人长时间的沉默,让空气陷入了一阵儿的沉寂。
好半天了,陆行知脸色也缓和了一些,伸手拍了拍顾沉舟的肩,“有句话虽然俗,但道理不浅。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人在这世上都是有迹可循的,有的是办法可以找,不是一定要这么极端。”
......
离开后的陆行知并没有走远。
他将车停在贡园外的大门口,靠着椅背小憩。
跟顾沉舟说完那番话后,他明显感觉顾沉舟态度有些松动。
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很了解顾沉舟。
那不是个恶人,就是有时会有些偏激,甚至偏执。
只要说的话能戳到他的点,他是能听进去的。
显然,姜雨时的安危,姜雨时对他的看法,就是他在意的点。
直到看见宋词被保镖从贡园带了出来,陆行知终于松了口气。
心说,老顾这哥们儿,总算没让他失望。
宋词从贡园一出来,就看见陆行知从黑色路虎车上下来,笑眯眯看着她。
“......”她只看了他一眼,立马转头就走。
有钱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顾沉舟的朋友加有钱的男人,更加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那根小炮仗扫了自己一眼掉头就走,陆行知脸上的笑瞬间一僵。
他连忙两三步走过去,拽住她胳膊,“上车,我送你。”
“不用。”
“天都黑了,这儿是郊区,你自己走打算怎么回去?”
“.....”宋词听着,看了眼手机,晚上十点了。
再环顾四周,真是乌漆嘛黑看着就有点诡异。
陆行知眉梢一挑,“愣着干什么?哥哥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会付你车费的!”
宋词表情别扭说了一句,梗着脖子往路虎的方向去。
陆行知跟在身后,苦笑了一下。
心说,真是个没良心的,为了你差点跟兄弟闹翻,你倒好,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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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贡园后,顾沉舟回了鹤山别墅。
兰姐从二楼卧室里捧了个盒子下来,“先生,您看这个东西,需要收起来吗?”
她在打扫房间,偶然在二楼卧室里发现了这个深蓝色的纸盒子。
主人家的东西她不好打开看,就干脆来请示顾沉舟。
“放着吧。”顾沉舟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照片墙。
“好的。”
兰姐放下盒子,转身去忙。
顾沉舟坐了一会儿,深邃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桌子上那个深蓝色的纸盒子上。
以前似乎见姜雨时碰过,但具体是什么,他从没有过问。
他起身,走到桌前,打开了纸盒子上的盖子。
直到看清里头的东西时,他的瞳孔猛然震了一下。
【作者题外话】:*小剧场
宋词一脸嫌弃:有钱的狗男人,退!退!退!
陆·有钱·行知:这年头,有钱也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