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天又惊又奇,不禁问道:“寒公子,你这药好生奇特,怎得感觉这么会功夫,这伤就像愈合了似的。”
“呵呵,非是药效奇特,而是这药除了普通金疮药的功效,还能激发灵脉授者的自愈潜能,故而效果要快一些。”寒霜雪笑着解答。
“哦,原来如此。”
沐雪天举着被寒霜雪包的严严实实的双手,像极了一只直立起来的兔子,她想活动一下手指却发现并不能成功,想着自己不过是一点外伤,何须包扎得如此严密。
“沐姑娘,还...可以吧。”寒霜雪小心得询问。
“挺好的,谢谢。”沐雪天表现得十分高兴,心想一会还得让小慧重新包扎一下,要不然被亲娘看见还不得追根刨底得问个清楚。
“那就好,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这把剑...”寒霜雪捧着沐雪天的铁剑,递到沐雪天面前。
“送给你啦,多谢寒公子的指点!”沐雪天将两只被裹成了雪球的手搭到一起,冲他抱拳。
“呦,完事啦?”小慧背着手掐算着时间赶来检查寒霜雪的“成果”。看到沐雪天跟个哆啦a梦似的,身子一挺就欲找寒霜雪问责。
沐雪天回头瞪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唉,算了算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弄成这样也算你用了心,走吧走吧!”
寒霜雪听这位大管家总算是开了恩,随即鞠了一躬谢过,然后盯着沐雪天摆了摆手,一步三回头的挪着步子。
沐雪天站在小慧身后,挥着手也不答话,小慧却吼道:“看什么看,别看了,小姐要休息了,明天再来!”
“哦哦,只是沐姑娘这伤,还能练剑么?”寒霜雪回身问道。
“呆瓜,来换药啊!还是这个点啊,别迟了!”小慧说着拉着沐雪天离开了。
沐雪天回头,嘴唇蠕动了一下,似有话要说,寒霜雪离开的脚步下意识停顿,沐雪天不知为何,脸就红了。寒霜雪笑笑,也没说话,朝着湖边走去。
第二日清晨,寒霜雪睁开眼睛,一把掀了被子,右手五指埋入头发中。昨晚兴奋的一夜未眠,临近深夜才进入梦乡,心头那股困乏中夹杂着欢喜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
静室的木门轻轻叩了两下,沐晨雨的声音在外响起:“寒霜雪?你醒了吗?”
寒霜雪:“这么早叫我干什么?!”
沐晨雨:“早……已经巳时了。”
沐家人的作息及其规律,寒霜雪因为熬夜的关系,整整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他趴了半夜,腰略酸,道:“我起不来。”
沐晨雨:“呃,你又怎么啦?”
寒霜雪:“没怎么,昨晚做梦做到大半夜,没睡好。”
烟雨藏龙的声音也气势汹汹由远到近响了起来:“几点啦还不起床。出来!”
听见师傅的声音寒霜雪忙一骨碌爬起,急忙道:“马上马上,师傅我起来了,在找东西。”
“还敢撒谎,起来!快去练功!”
听到师傅生气了,寒霜雪不敢再拖沓,三两下穿戴整齐。他打开房门,眼前是一名少女和一名中年男子并排站立。少女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表情,中年男人则是皱着眉板着脸,问道:
“找什么呢?”
寒霜雪伸了个腰,转移话题道:“啊,今天天气不错!来来来师傅,咱们去吃,烧烤!”
烟雨藏龙七窍生烟:“吃吃吃,今天要是不说清楚缘由,就罚你不吃晚饭!”
“别呀师傅,就是......就是您之前给我的金创药不知被我放哪里了,今早起来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故而晚了。”寒霜雪急忙解释。
烟雨藏龙顿时提高了嗓门“什么?我给你的金创药,你给丢了?”
寒霜雪有些后悔编这个瞎话,此时也只好点点头。
“你真给丢了?你知不知道此药是灵脉授者的特供药,外敷对结出灵心有奇效,是我花了大价钱弄来的!”烟雨藏龙料他定是慷自己之慨,又拿药去做好事了,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
“罚你晚上不能吃饭,唉,真败家呀!”
“啊,怎么说了实话还不能吃饭啊...”寒霜雪像泄了气的皮球,发着牢骚,烟雨藏龙却已经离开了。
沐晨雨一直笑盈盈地看戏,见唱红脸的退了场,急忙一把搂过寒霜雪的脖子,说道:“别哭别哭,姐姐带你先去垫垫,晚上就不饿了!”
“疼疼疼疼!”寒霜雪比她个子高,被她这么一扯险些闪了腰。不过沐晨雨才不会听他的话,依旧没松手。
“别闹别闹,我有大事问你!”寒霜雪掰着她的手说道。
“问吧,回不回你得看本小姐心情如何?”沐晨雨松了手,等待着他的提问。
“那个,你那个小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寒霜雪揉了揉脖子,问道。
“她啊,不熟,总之应该是那种娇生惯养,矫揉造作,矫情自大。总之跟里面,那些绿茶差不多。”沐晨雨回答道。
“是吗,感觉不像啊。”寒霜雪自顾自说道。
“什么不像,说得好像你认识她似的,不信你去问我弟去,我跟狗胜都不爱理她。”沐晨雨一脸坚定得说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怎么突然问这个,你碰见她了?”
“啊,没有啊,就是......好奇,总觉得你这么优秀这么可爱这么落落大方,你妹妹应该也不差。”寒霜雪恭维道。
“那是,谁以后要是娶了我,积了大德了。现在追我的人都排着队呢,我可得好好挑挑......”
沐晨雨对寒霜雪也有几分感觉,但二人差了将近七八岁,她碍于大小姐的颜面不敢挑明,只能时常旁敲侧击得暗示。
不过寒霜雪并没领会她的意思,还在担心自己跟沐雪天的事不要暴露,当即拉着她快步离开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到了夜晚。寒霜雪与沐晨雨和其他伙伴分别后,独自来到湖边练武。
每日三个时辰的训练是师傅给他的任务,不过今天他是饿着肚子在比划着,难度更甚。正在这时,沐府的西面,传来了阵阵钟声。
“是老爷子召见的声音,看来爹和师傅得离开了!”
他顾不上偷偷找点东西吃,看四下无人后急忙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登上了湖心岛,沐雪天似乎已经在此多时了。
她正襟危坐,身侧横着一张古琴,双手被重新包扎后只盖住了手掌,十根纤细的手指露在外面,正在抚琴,琴弦震颤嗡鸣不止。原本她似乎在凝神弹着一曲咏调,觉察有人闯入,这才抬首。
沐雪天专注的时候脸上波澜不惊,寒霜雪不忍打扰她,从怀中掏出一支笛子,随着琴音吹走起来。
他湿漉漉地站那里,与沐雪天相对。目光相接,各自了然于心,沐雪天右手动起,一串弦音流泻而出,寒霜雪当即以笛音相和。
他们所奏此曲,名为《春归何处》。
寒霜雪吹得中规中矩、气息很足,令人不忍遗音。不过沐雪天的琴音更胜一筹,深邃苍远,以情动人,十分打动人的心绪,有其形、其韵、其神,都是上上水准,听下来直叫人回味无穷。
寒霜雪听得心都软了,一不留神吹跑了两句的调子。笛声和琴声戛然而止。
终于停止了这场还算和谐的合奏,沐雪天将手压在弦上,制止了琴弦的嗡鸣,道:“你来啦。”
“嗯,沐姑娘你的手如何了?”寒霜雪走到她身边坐下。
“已无大碍,其实公子不来也没关系的。”沐雪天笑道。
“那怎么行,这药效虽好,但没个两三回恢复不完全,岂不是白白受了这份罪。”
他随即掏将沐雪天的纱布轻轻揭开,取出药粉涂好,又在她的指点下按着原来的样子包扎好,才算完工。
寒霜雪:“以防出现什么问题,沐姑娘这两天还是不要活动地太勤。”
沐雪天:“好,公子的笛子吹的不错,也是你师傅教你的吗?”
寒霜雪:“不是,我义母教的。比起姑娘的琴技马马虎虎而已。”
沐雪天:“原来是三叔母,怪不得如此好听。”
“哪里,若是义母在这,定会大发雷霆,责备我乱吹调子,玷污了与姑娘合奏的机会”寒霜雪说。
沐雪天闻言,脸又红了。正不知说什么呢,却听寒霜雪肚子传来一阵“咕咕”的声音。
“寒公子,还没吃饭吗?”沐雪天问。
寒霜雪此时确实有点饿了,随即回到:“不瞒姑娘,被师傅罚了,还没吃过。”
“我去找些东西来!”沐雪天急忙起身。
寒霜雪虽然平日里脸皮厚,但要在女神面前进食难免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伸手去拦她,嘴里还说着“不劳姑娘......”
沐雪天身体一起,手臂却被寒霜雪一拉,整个人不仅没有起来,还被他带的脚下不稳,向后跌落。
寒霜雪急忙张开手去接,眼前人就这样轻飘飘地跌落进他怀里,长长的头发带着香气划过他的鼻尖,拳头大的脸雪白得像块豆腐,眼睛大而眼角斜飞。寒霜雪看得呆住,嘴里慢悠悠地说着未说完的话。
“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