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让她们变成了这个样子。”
普尔曼的话再一次让袁野和斯蒙德都惊呆了。
两人用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看着他。
把自己的妻女变成死灵，这是什么操作。
“老朋友，你在说什么。”
普尔曼神色哀伤地说道：“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自私，我不想让她们离开我，所以才放任她们变成了死灵。”
袁野只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什么叫放任她们变成了死灵。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怎么把人变成死灵？”
普尔曼点了点头。
还有这种事情？
那一刻袁野身上仿佛有在被人拿针扎一样，一股恶寒从四面八方侵入体内。
原来把尸体变成死灵是有方法的，这实在太颠覆常理了，只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更恐怖的是，如果有人故意这么做，绝对会制造出大乱子。
普尔曼说起当时的情况。
“在冰封要塞的时候，我们有抓到过一些野蛮人俘虏。他们为了逃跑，会向我们泄露一些秘密，就比如我从其中一个俘虏的口中得知了尸体为什么会变成死灵。”
“为什么？”
“在北方的极寒之地，那里封印着名为巫妖之主的恶魔。那些死在极寒之地的人，他们的灵魂会被巫妖之主奴役，成为巫妖之主的仆人，永生永世无法解脱。”
“这就是死灵？”
“是的。”
“所以说，是那个叫做巫妖之主的恶魔造就了死灵。”
袁野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东西超出了自己的理解。
普尔曼说道：“这些都是我从那个野蛮人的嘴里听来的，一开始我也不信，觉得这就是在鬼扯，直到我的妻子和女儿相继死去，我不忍让她们离开我的身边，于是我想到了这个办法。”
“你所说的极寒之地具体是指哪里。”
“被寒冰终年覆盖的地方，也就是冰封要塞以北，那里广袤无垠的土地都是极寒之地，死在那里的人都会变成死灵。”
袁野疑惑地问道：“不对啊，那些野蛮人呢，他们死后怎么办？岂不是都会变成死灵？”
普尔曼说道：“要想不变成死灵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毁掉尸体，或者砍下头颅，只有这样才不会变成死灵。所以在野蛮人的部落里面一直都流传着在入葬之前砍下尸体脑袋的习俗。”
“原来是这样！”
话到这里，袁野恍然大悟。
只有完整的尸体才会变成死灵，这下所有的事情全都说得通了。
之前森林里那三个野蛮人全都被砍掉了脑袋，所以他们没有变成死灵。
而陈向东和唐玲还有查拉图都没有被砍掉脑袋，所以他们变成了死灵。
一直困惑袁野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随后，袁野又有了新的疑问。
“你说了极寒之地在冰封要塞的北面，那你是怎么把尸体带过去的。”
“我是个逃兵，我从那里逃走，被他们抓到的话会被处死的。”普尔曼愧疚地说道，“所以当时我把她们的尸体藏在森林里，想要找机会从要塞旁边偷偷穿过去，但没想到她们却突然变成了死灵。”
“你不是说只有在极寒之地的尸体才会变成死灵吗。”
“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但后来我知道是为什么了。”普尔曼解释道：“因为那是冬天，北方的严寒将塔亚森林也变成了极寒之地。”
到这里，袁野所有的疑问全都得到了解答。
然而知道了死灵的前因后果，袁野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死灵，极寒之地，巫妖之主，这些仿佛另一个次元的东西让袁野感到迷茫与无措。
三人从地下室出来。
此时已是深夜，外面还在下着雪。
普尔曼说道：“今天太晚了，你们就在这里住下，等明天再走吧。”
袁野本来还想说不用麻烦的。
但被斯蒙德给抢先答应了下来。
“你们饿了吧，我去弄些吃的来。”
说完，普尔曼去了厨房。
斯蒙德趁机对袁野说道：“不想冻死在外面的话，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
“好吧。”
“我知道你觉得他这个人很古怪，但我可以告诉你，他其实很善良的。”
袁野耸了耸肩，表示你说得对。
过了一会儿，普尔曼从厨房里端来一盘热气腾腾的肉。
这要是在德容家，袁野二话不说已经在吃了，但他对普尔曼总是还抱有一些警惕。
“这些是什么肉？”
“鹿肉。”
说到鹿肉，袁野一下就想起了森林里那头死掉的鹿。
看他迟疑犯难的样子，普尔曼说道：“放心，死灵被杀之后只会变成一团灰烬，是做不成肉的。”
这点倒确实如此。
听他这么一说，袁野稍稍放松了些。
斯蒙德早就饿了，他可管不了那么多，抓起肉大口的吃起来。
袁野见他吃得那么香，被搞得有些馋了。
今天晚上走了那么远的夜路，这会儿确实挺饿的，实在忍不住尝了一口，味道只能说一般般，就是最普通的水煮肉，但这时候能吃一顿热乎的肉下去那绝对是一种享受。
看两人吃得香，普尔曼掀开了地下室的门。
“你们吃完就睡吧。”
“你要下去？”
“我每天都和她们睡在一起。”
“好吧……”
吃完鹿肉，袁野和斯蒙德也困了。
矮小的房间里最大的好处就是暖和，两人躺在那没多久就舒服地睡着了。
一觉到天亮，外面的风雪停了。
看到普尔曼从地下室出来，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形容。
袁野扪心自问，要是自己的亲人变成了死灵，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像普尔曼一样把他们留在身边。
听说两人要走，普尔曼送两人来到屋外。
一夜过去，外面的雪又厚了一层。
昨天来的时候是夜里，袁野没太看清屋外的景象。
现在看清楚之后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这栋矮房子的周围全都是动物的骨头，还有不少随意丢弃的麋鹿、野猪的头颅。
在旁边的树枝上，还挂满了松鼠、兔子、狐狸，这些动物的皮毛。
就这环境，简直不要太吓人，光是远远看到都让人不寒而栗。
要不是为了寻究死灵的事情，袁野是绝对不可能让斯蒙德带自己来这的。
不过反过来想，普尔曼把房子周围布置成这样，就不会有人闯进来了，这样他和妻女就能不被打扰的住在一起。
走的时候，普尔曼忽然叫住斯蒙德。
“老朋友。”
“怎么了。”斯蒙德回过头来。
“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我死之前会把自己锁在地下室，到时候记得把我们一家送走。”
斯蒙德嘴角一咧，当场翻了一个白眼，“我的老朋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我才拜托你。”
“行，这恶人就由我来当吧。真要有那天，我一定会送你们一家团聚的。”
回去的路上，袁野问起斯蒙德，“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斯蒙德望着远方，回忆道：“刚来图拉村的时候我过得很失落，有时候闷了就一个人到处走走，于是就遇到了住在村子外面的普尔曼，那段时间我和他聊了很多，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
“原来是这样。”
“虽然他看起来怪怪的，所做的事情也让人毛骨悚然，但我知道他是个善良的人。”
……
目送两人离开。
普尔曼转身回到了矮房子里。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普尔曼只当是袁野和斯蒙德折返了回来。
打开门的瞬间，普尔曼的瞳孔紧缩，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门外，站着两个披头散发的野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