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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讨个说法

    秦姨娘,贺元清的生母,父亲唯一的小妾。

    据她所知,当年父亲高中,成为朝堂炙手可热的新晋状元郎,深得皇上赏识,一上任便是正二品礼部侍郎。

    一次宴席上,对她娘一见钟情。

    那时,她娘是定北侯府唯一的掌上明珠,貌美无双,想要与定北侯府结亲的贵公子数不胜数,皇室几位尚未婚配的王爷都有意于她娘。

    只不过,她娘同样心仪父亲,加上性子直爽刚烈,一旦认定一件事或一个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外祖父见两人情投意合,不忍棒打鸳鸯,且父亲品行端良,是以同意了这门亲事。

    两人成亲第一年,生了她大哥贺淮南,第二年她娘刚怀上她,父亲便在一场同僚聚会上与秦氏搞到了一起。

    秦氏并非事发后被父亲纳进门的,而是事发后的一个月,秦氏带着身孕寻上门来。

    她娘本来将此事揭过了,可父亲向来心软,不忍秦氏娘俩流落在外,顶着她娘的反对,将秦氏安置到了西苑。

    她娘是敢爱敢恨的性子,为此与父亲大吵了一架,之后带着身孕偷偷去了边境,直到八年后,外祖父在一场大战中伤及根本,只能被迫回到京都。

    回来时,父亲已是从一品礼部尚书,听闻娘俩从边境回来,不顾官声面子,日日跪在定北侯府门前请求她娘原谅。

    她娘心里有情,且得知秦氏生下一个女儿后,父亲从未宠幸过秦氏,选择了原谅。

    也彻底接受了秦氏和贺元清的存在

    贺知谕走到院门口,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秦氏,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老爷,清儿刚刚又吐血了,您快去看看清儿吧。”秦氏挪了挪膝盖,抓住贺知谕的衣摆,眼角含泪望着他。

    秦氏虽有三十,可容貌未变多少,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布满水雾,看上去楚楚可怜。

    贺知谕对秦氏没有感情,却因为当年醉酒侵犯她的事,始终怀着一份愧疚之心,弯腰将她扶了起来:“以后别动不动就跪,我现在就去看清儿。”

    苏氏从前看到这样一幕多多少少会不爽,可日子久了,加之明白贺知谕对秦氏没有情,便习惯了。

    身为当家主母,庶女受重伤在床,怎么也得去瞧瞧。

    而且,贺元清说自己受伤是因为宁儿,事关宁儿的清白,必须搞清楚才行,她的宁儿绝不能无故背上陷害庶妹的罪名。

    拉上贺栀宁的小手,跟上贺知谕和秦氏的步伐:“宁儿,咱们也去瞧瞧。”

    很快到了西苑。

    秦氏看到苏氏和贺栀宁进来,柔弱欠身施礼:“妾见过夫人,见过大小姐。”

    抬头时,看到贺栀宁脸上骇人的黑疤,吓得险些没站稳。

    她听清儿说贺栀宁意外毁容了,整张脸变得丑陋不堪,任谁看了都会恶心想吐,她还以为清儿是夸大其词,没承想丑得这般吓人。

    清儿还说,摄政王请了太医给贺栀宁治脸却束手无策。

    贺栀宁如今被摄政王送回相府,必是这张脸已经被摄政王厌弃,且她的名声早就败光,脸又变成这副恶心模样,京都根本不会有人娶她。

    如此一来,落在清儿头上的机会更多了。

    若是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凭清儿是丞相之女的身份,做个侧妃绰绰有余。

    将来等太子继位,清儿便是帝妃,她这个生母便是真正的皇亲国戚。

    贺栀宁将秦氏的惊恐和得意尽收眼底,冷冷勾了勾唇。

    贺元清以为通过她攀上萧文策,却不知萧文策眼中只有权势地位,所有女人在她眼里都是棋子。

    前世,提前得知相府被抄斩消息的秦氏依然没逃出相府,贺元清倒是逃了,但知道萧文策太多的秘密,萧文策必须赶尽杀绝。

    在萧玄璟回来的那一日,贺元清为了活命,无奈只能投靠萧玄璟,向他揭露萧文策的罪行。

    贺元清的话半真半假,可萧玄璟岂是那么好骗的,屠宫之前早就查到了贺元清的恶行,最终落得尸骨不全的下场。

    萧文策成也女人,败也女人。这一世,她依然要让他败于女人。

    秦氏被贺栀宁诡异的笑容吓得脊背登时一凉,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贺元清趴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痛苦不堪,受刑的地方虽被床褥盖着,但空气中的草药味和血腥气浓郁得让人无法忽视。

    看到贺栀宁的身影,小手紧紧揪住枕头,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顿时布满仇恨的泪水,但看贺知谕已经走到床榻前,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可怜的神色:“爹,清儿好疼……咳咳咳……”

    嘴角残留的血渍故意没擦掉,显得尤为凄惨。

    “清儿的伤不是已经上过药了吗?怎么会突然吐血?”贺知谕皱了皱眉,看向站在一旁的府医秦韬。

    秦韬下意识瞥了眼贺元清,才冲贺知谕垂首道:“老爷,二小姐的外伤虽已上过药,可二小姐伤得实在太重,伤及内脏,加上心气郁结,才会突然吐血。”

    “咳咳咳……”秦韬话音落,贺元清又剧烈咳嗽了好几声,整张小脸煞白似白无常。

    秦韬又道:“老爷,二小姐伤得地方太大,就算给二小姐用最好的药,伤口也会留疤,还会……”

    “不!咳咳……爹,我不要留疤。”闻言,贺元清立刻打断秦韬的话,哭成泪人。

    秦氏也忙不迭跪倒在床前,握住贺元清的手,跟贺知谕哭诉,“老爷,清儿这么小,要是留了疤,将来怎么嫁人?老爷,妾求您想想办法救救清儿。”

    贺元清艰难挪着身子,伸出空着的手攥住贺知谕的衣袖,一抽一搭道,“爹,我不要留疤,爹,您救救清儿。”

    咳了几声后,似是想到什么,猛地抬手,指着贺栀宁,眼神阴狠,语气激动:“姐姐,清儿从未伤害过姐姐,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呜呜……为什么?”

    “是啊大小姐,清儿到底做错了什么?”秦氏眼神无辜又心疼的看着贺栀宁,质问道,“清儿可是大小姐的亲妹妹,即便真做错了什么,大小姐责骂几句,骂醒清儿,清儿一定会好好改正,可……大小姐……这是要毁了清儿一辈子啊。”

    说着,抬头看着贺知谕,“老爷,清儿虽是妾所生,但也是您的女儿啊,妾求您为清儿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