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伉带来的这位老妪,既然是平阳侯府教导歌姬们琴棋书画的老人,那么人脉关系肯定是有的。
这点!
倒是霍光疏忽了。
现在听这么一说,便有了点想法,问道:“姏母,您这话没说完呢,只是,只是什么?”
姏母!
可不是喊她母亲的意思,而是对能说会道的老妇人一种尊称。
老妪笑着摇摇头,道:“当不得,当不得,这折煞老媪子我了。老身姓秦,你就叫我秦老妇便是。”
“当年在平阳侯府做事,倒是有些人脉,能找到些歌姬。”
“只是,她们现在的年纪都大了。”
大了?
额...
意思是跟她一样的年纪?咳咳,那要是找来,自己这就不是勾栏听曲了,应该叫老年人养老中心。
“这...那还是算了吧,年龄跟您一样大的话,我怕...”
霍光当场就要拒绝。
而秦老妇却是忙着说道:“不不不,像老身这般岁数,也是自知羞耻的,哪能请的过来呢!”
“她们呐,都是二十多岁的人,当年也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可惜,学的差点。”
“没有那个好命呐!”
平阳侯府养的歌姬是什么?说白点,就是一种趋炎附势用的陪送礼品。
若是有大人物来了!
白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晚上骑人说话好不快活。
若是服侍的舒服,说不得还能改变一家子人的命运。比如皇后娘娘卫子夫,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好命。
时运不济。
大好的青春便白白过去了,剩下的,要么孤独终老,要么为奴为妾。
嗯。
妾是不如妓的,被打死了也无人管。
霍光听到秦老妇的话,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起来。
二十多岁?
那不正好嘛!
虽然在古代这年龄确实算大了,毕竟十五岁就能行笄礼嫁人。但是,对于霍光来说,这正是他要找的!
“那太好了,姏母,您说的这些人,我要了!”霍光淡淡说道。
然而。
秦老妇却是疑惑的问道:“卫大将军和霍骠骑,真要这些人吗?”
哈?
为啥说舅舅和我冠军哥要这些人?
什么鬼啊!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霍光一脸疑惑,想开口问下,这时,卫伉赶紧打断霍光,直接将他拉到远处,说道:“老表,其实我是骗了这老人家的。我请她根本请不动,就说是父亲和霍表哥让来的。”
霍光:“......”
不是!
你个二货坑爹就算了,咋还把我冠军哥坑进去了呢?
你特么有毒吧!
那秦老妇见二人鬼鬼祟祟地说话,又不回她的问题,当即疑惑起来,道:“难道不是卫大将军和霍骠骑的意思?”
听到问话。
这坑爹的小胖墩卫伉,把霍光往前面一推。
没办法。
霍光只好点头,说道:“没有错,就是卫大将军和霍骠骑的意思。”
但刚才霍光和卫伉的行为,明显已经让秦老妇怀疑了。
于是!
秦老妇便又追问道:“那卫大将军和霍骠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这...
怎么解释?
霍光将目光投向卫伉,而卫伉则是将头偏了过去,在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真的无语。
没办法,他只能开动脑筋,临时瞎编道:“是这样的,姏母。”
“我舅舅和兄长不想涉及这个事,但我姨娘,也就是卫伉姑姑,她心地善良您是知道的。”
“念着往日的自己,感同身受。所以想将那些过的不好的姐妹接过来,能帮一把是一把。”
“但姨娘的身份在那,这事不好出面说,我舅舅和兄长也不能直接去做这事。”
“所以只能我们两个少年来做。”
“我这话里的意思,您懂吗?”
说这话的时候,卫伉在秦老妇的身后,对着霍光伸出了大拇指。
但霍光只想着等下送走秦老妇后,再给他来一次天神下凡。
擦!
真特么坑啊。
秦老妇听到霍光的解释,当即说道:“老身懂了,懂了,这就替娘娘办事去。”
“好好,姏母,我送送您。”
等送走了秦老妇后,霍光拖着一条扫帚回来...
......
......
日子过去的很快,转眼便已到了十一月。
这天。
霍光准备出城,去他的“工业园区”看看,同时也想见见董薰这丫头。
然而没成想,卫伉这家伙也跟着来了。
“诶,你今天又不去听董老夫子讲课啦?”霍光问道。
卫伉头发一甩,潇洒地回道:“那老夫子的课,听的我昏昏欲睡。哪是传道受业啊,完全在浪费我的大好年华罢了。”
霍光微微蹙眉,问道:“那你不带些护卫出门?”
卫伉则撇了撇嘴,回道:“我没去讲席那听他传道受业,我还带护卫出城?我是生怕我父亲不知道吗?”
好吧!
听到卫伉的回答后,霍光也懒得管他。
反正董老又不告知卫家大人,闲的慌管这事。
本想直接出城。
结果路上经过一家新开的饼店时,卫伉却跑去买饼了。
“你在家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还吃这胡饼?”见他买饼回来后,霍光揶揄了一句。
然而卫伉却是给了他一个,说道:“尝尝!”
“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霍光有点不想吃,但还是接下了。
胡饼嘛!
其实就是馕,这东西,霍光觉得真没什么好吃的。
古代的饼?
能有多好吃呢,不过是果腹罢了。
但卫伉都递给了他一个,索性也就吃了,边吃还边跟卫伉说道:“诶呦,我这右眼今天一直在跳,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右眼跳?我娘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卫伉憨憨的说道。
霍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能说点好听的吗?”
“真的,我娘就是这么说的!”
“闭嘴!”
霍光对这个二货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于是乎又咬了一口胡饼。
这口下去!
他好像吃到了胡桃、芝麻,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加在里面,反正味道不错。
“有点好吃啊,这个新开的饼店。等下,我再去买点。”于是霍光又回去买了两包出来。
卫伉看着他拿着两包胡饼,便问道:“你买这么多干嘛,吃的下吗?”
“给董薰带的。”霍光哼哼着说道。
“就是看马场那个脏兮兮的姑娘?”卫伉有些不解,问道:“上次不是让你不要跟这些人扯在一起吗,真是自降身份。”
这种话。
霍光已经听得耳朵里都出茧子了,摇摇头,道:“我这叫投喂,你知道个啥?这是属于爸爸的快乐,你感受不到!”
“爸爸?啥意思...”
“......”
两人一边聊,一边吃着饼,人已经坐着马车出了城。
也不知走了多久。
路中间忽然出现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赶马的车夫幸好眼疾手快,停下了马车,但也忍不住对那拦住马车的江湖人士骂了起来。
然而。
回应他的,却是一把利剑,笔直的刺在车夫身上。
随之长剑一划,血液飚起。
车夫竟然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卧槽,卧槽,打劫的,卫伉跑啊,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