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碰见玉菲香,时时便生气的白百脸上再无宁静,听见玉菲香开口白百便直接开口道:
“呵,你香。”
刚刚坐下还没半盏茶的功夫,二女便又开始掐起。
这时阮溪赶紧劝阻道:
“白师弟,冤家宜解不宜结。说不得,上辈子你们是夫妻呢?所以才会,一见面便打架。”
被阮溪话唬住的白百瞬间愣神,心中不断念起:
“夫妻,我跟她,怎么可能?”
身怀洛书的玉菲香明显被吓坏了,只能算到自己跟此女有莫大的联系却无法推算到前世。河图书至今未参透的玉菲香低头深思不语。
有道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心思各异的二女,则是少了掐劲儿,各自低头不知思索着什么。
台上的吕启却是一愣,心想,还能这么来。此女莫不是有大智慧在身?心中河图书不断翻过查着阮溪过往,但并未有什么发现。
不再起掐的二女虽未重归于好,但也不再相互掐气,场面一时变的颇为融洽。
正色之后的吕启开口道:
“此次,大劫有变。已有人先行而去,你们也准备善了,随后而行,也无需太过着急。”
听着吕启模棱两可的话,张怀玉沉思片刻开口道:
“易进便是易青峰便是易清丰?”
脸上挂笑的吕启开口道:
“你既已知,又何需开口问我。”
心中有了答案的凤凰等人,不再开口。而随行的鱼灵儿便见机开口道:
“师尊。”
“你宜随行入西洲,入了西洲会碰见你该遇见的人。”
明了的鱼灵儿不再开口,只是看了眼凤凰等人,便不再寻思。
东海之邦,一艘巨大的海上楼船慢慢靠近了中洲,过界舟上一群书生打扮的人隔海遥望中洲柳郡之地。
浅墨书院的顾信和寒凝冰站在一旁儿,董墨一人独自立于一旁儿,太史逸和廉青一脸愁容的跟在一名身材修长,衣衫略敞的女子身后。
性情豪放不羁的女子目光并未看向中洲之地,而是死死的盯着身旁儿站位略靠前的子莫。
装作不知的董墨目视前方,呼吸平淡,气息宁静。
浅墨书院内坐而论道吵架赢了的董墨言月后便又来一君子前来,便是瑾瑜书院的院主周修洁。
登门而来的周修洁没有开口跟董墨理论,直接动手,淑剑在手,剑舞三式,式式要董墨老命。
成道千年的阳子男董墨一身浩然正气贯长虹,手中判笔作剑,连连挡剑,奈何不得的周修洁开口道:
“董子莫,你焉敢挡?”
这话说的,不挡咋办啊?难不成领死。一直跟在子莫身后的太史逸和廉青,赶紧出来劝阻道:
“子婕院主,史逸见过。”
“子婕院主,廉青见过。”
悠悠叹了口气的子莫开口道:
“都言周子婕乃君子中的姣姣者,不想一见面,二话不说,三式同出,四面雀起,强武而行,六义全忘。”
还欲开口变化成吵架的子莫,不想周子婕根本不吃这一套,不给董子莫机会又引真言道:
“事欲成,虑则废,行则立,忘言守。”
脸上抽抽了下的子莫便又开口道:
“史逸、廉青莫拦着,来,让子婕刺死我。”
太史逸和廉青瞬间迷惘了下,这整哪出啊?
气怒的周子婕一剑刺向子莫胸前,董墨不再挡剑,剑尖直抵胸前衣襟,周修洁开口道:
“呸,孬蛋。”
收剑的周修洁,恶气已出便与一旁看戏的顾信和寒凝冰打过招呼。
面带笑意的顾信瞬间一脸正色,作揖回礼。寒凝冰一眼便看出其中妙事,也不能出言,淡淡回礼。
这时周修洁,又开口对董子莫道:
“如今你已认输,此二人便重回瑾瑜书院。”
太史逸和廉青回头望向董墨,董墨却是不断向二人使眼色,了然的二人便又重回瑾瑜书院。
叫板子莫的周修洁退出庭外,这时望着周修洁三人走远的顾信开口打趣道:
“子莫不回击,颇为君子风范。”
“量小非君子,输了便是赢了。”
再次吃瘪的顾信表情抽搐了下,瞬间平缓,不再说话。
不数日,三间书院的君子贤人等到了过界舟,便一同登舟前往中洲之地。
这一路晴空万里鲜有风浪,风顺水顺,年半功夫,便跨过两洲界限,如今中洲更是遥遥在望。
一直死死盯着董子莫的周修洁开口作难道:
“输一次不够,还想再输一次,这一次你拿什么输?”
深思熟虑之后的董墨缓缓开口道:
“言胜尚早,言败亦尚早,但此行并不虚。”
想到什么的周修洁又开口道:
“谁说这话,我都可能反驳,但独独你子莫千年的王八我却是深信不疑。”
话里有话的周修洁则是开口打趣子莫千年光棍的事情,心中明了的子莫无语无言。顾信额头上冷汗擦过,心中却道:
“怎么感觉我也被骂了。”
微微咳嗽一下的寒凝冰却是打断了顾信的思路,顾信又瞬间返回常态。
都言儒家君子吵架厉害,不想董墨却屡次在一个女子身上吃瘪,果然拿了儒家君子名号的女子不好惹。
“古人诚不欺我啊,唯…”
“唯什么?”
“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
还欲开口作死的董墨,似乎察觉到了一股杀气瞬间改口。
“鱼和熊掌哪个重要?”
“都重要。”
“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人一生无缘于道,子莫焉有什么本事能两者得兼。”
似乎想到了什么的董墨凝神仔细说道:
“千年前,我曾以儒家治国之学对上道门易青峰,不想他如此说道。”
“不就是,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
“是啊,后来人们都只记住了这句话。当时我与其坐而论道,我也曾批此歪道,不想易青峰又淡然道,惜天下而聚一身亦不为也。你会如何回?”
说着目光转向周修洁的董墨直视周修洁,双目似刀,刀刀刺人心。周修洁深思熟虑后便又道:
“何解?”
董子莫回道:
“我后作文章,描治国,无论怎么有为法,都略感其次,后经百年之久才明悟,不为,不为,无为而无不为,是谓无为而治。”
“无为而治,怎么治?”
“中洲之地,世界之中,却无王权,因为何也?”
“因为中洲乃道门莲青世界。”
“对亦不对。”
“何解?”
“有权必有枉,人欲权便会媚上,小人当道权必危矣。中洲之下,枉邪之人,天必诛之。”
话未毕,天雷便已炸响而起。
遥遥万万里,海上都是晴日的一路,不想董墨论道,天雷炸响,小雨渐生,风浪渐起。
瞬间回神的周修洁,面带怒气上前一把抓住董子莫的领子,身姿摇曳春光明媚开口道:
“我问你鱼与熊掌,你却扯到儒道之争,意何为也?”
“莫急,待我道来。”
“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咳,生与义本就不对立。如果对立便行叉,二者本就兼得才谓之真人。”
正人君子的董墨,被周修洁摇曳生姿的春光带的思虑一歪,赶紧正色开口道。
“那先贤的舍生取义何解?”
“邦明则明,邦不明应昏,不应取义。”
“何解?”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什么意思,你骂我?”
“不敢,不敢。”
董墨一个大高个儿被身高低自己一个头的周修洁提领抓着,眼不敢望向周修洁,一览无云,怎敢望?
都言美色如刮骨钢刀,心里明了的董墨才会出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瞬间明了的周修洁便动手。
如果易清丰在此地,必会跟一句。
“这世间的真理,独独对女子讲不得。”
虽然恐有性命之攸,但好在其身法了得。可惜,董墨实打实的读书人,不会那么多防身护命的道法情有可原。
“你既然不敢,为何不正眼看我?”
“我是个男人,哪怕千年的不动老玄龟也是男人。”
瞬间明悟的周修洁,低头扫过,才发现细雨打透衣衫略隐略显。脸上怒气全消,羞红挂上,撒手之后,紧过衣衫,不再开口。
被放开的董墨此时才又望向周修洁,羞意退下的周修洁便再次开口骂道:
“伪君子,登徒子。”
瞬间诧异,感觉人间不值得的董墨淡淡回道:
“还不如学那易青峰,低头看一眼,至少不吃亏。”
二人这一场争论,随着一场细雨来临而结束,远在中洲天凉的易清丰如果知道,肯定会骂一句:
“子莫,你诬赖好人。”
话说,天凉郡内使出瞬身解数的易清丰居然把八境的邹辰星给甩丢了。易清丰在破了邹辰星幻境决之后,寻觅到了一处山壑钻入,迎接了邹辰星的落星术的山壑被夷为平地。
用乾元分身之法,引诱邹辰星向北的易清丰慢慢从山壑废墟中走了出来。开口道:
“这个老小子,下手是真的狠。”
直到遁出万里之后,易清丰才解了法术,便又向拒北行去,身上却是一点儿伤痕没有。
一直追在易清丰砸的性子正欢的邹辰星,看着前边夺路狂奔的易清丰渐渐消失才知道中计,便拿出星河图来推算易清丰真身的位置。
此时的易清丰,在甩掉邹辰星之后,早早便将洛书图拿出,手中一点开口道:
“神不能算,鬼不能侵。”
便将洛书图顶在头上,继续前行,虽然有了丝狼狈,天也刚好下起小雨,说得过去。
寻摸不着易清丰跟脚的邹辰星,气急败坏口中道:
“这个小儿身上有何宝,能挡住星河图推算。”
勉强交差的邹辰星,立在空中骂骂咧咧半天,最后掉头向拒北飞去。
掩盖气息的易清丰哼着小调便又一步百里的向着拒北行去,口中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个不停,小雨相伴。
拒北城内的花月羞开口对谢温氲说道:
“妹妹,我房内有一张星图,在图上能看到现在夫君的位置,姐姐这便去取来和妹妹同观。”
心中机谨的谢温氲赶紧开口道:
“姐姐,不劳亲自动身,便由妹妹去取吧。”
起身的谢温氲便向花月羞闺房走去,入门时还看着花月羞依然端坐在桂树之下,便以放心入门去。
入了门的谢温氲全然不知,此时的花月羞只于花府之中留了一道残影,真身花月羞已紫纱遮面手中提着桂花雕酒,漫步在拒北城外桃花林前。
四月里来,桃花盛开,一片片桃花随风飘落,铺满小路。
宁静漫步在桃花间的花月羞紫纱遮笑,窈窕漫步,婀娜多姿,前身双月如湖上明月被水波打乱,轻轻摇曳。
入了闺房的谢温氲聪明反被聪明误,快步到书案前盯着星图中的易清丰命星,才知此时的易清丰已经在拒北城外不远处。
瞬间愣神的谢温氲暗呼:
“糟糕。”
可惜,为时已晚。此时的星图却是放出光芒,将谢温氲直接摄入星图内。图中,花月羞的一缕神念显化而来开口道:
“妹妹,焉能如此欺负姐姐。姐姐生气了,先关了妹妹禁闭。”
一脸无辜的谢温氲开口道:
“姐姐,放妹妹出来吧。妹妹是偷偷跑出来了的,相公并不知道。”
“少顶嘴,妹妹先在图中待上阵时日,待时机成熟姐姐便将妹妹放出。”
“姐姐,你再不放妹妹出来,妹妹便哭破你这星图。”
“呵,你哭也没用。此星图乃是师叔祖金琢所化,任大罗金仙都无法逃脱。”
“姐姐,妹妹不会坏姐姐事的。”
“信你有鬼。”
不想,真武师叔赐下的金琢却被花月羞用来关谢温氲。此时的谢温氲在星图内被金琢所锁,一身修为被封,默默无声,懊恼不已。
刹那功夫,邹辰星便现身于花府庭院内唤来了花道荣,燕喜二人开口道:
“今日,传二人阵法阴阳掩机。”
开口说完的邹辰星便手中道术不断施展,一道道光华掩盖整个花府无法进无法出。而花府之外前来听课的小阴神贤寓,爬上花府的台阶,却一直入不了花府在原地打转。
奇了怪的贤寓无可奈,只能转头向徐家走去,去找徐玲玩耍。
邹辰星起阵之后,开口向花道荣和燕喜问道:
“看懂了吗?”
“懂了。”
“懂了。”
“好,你二人先维持阵法。将此阵运转七七四十九日便可完全参透玄机,为师先去休息一下,月后查看进度。”
开溜的邹辰星丝毫没有一点儿师尊做派,便将弟子、师侄留下看阵。
自己则躲进了星河图去回复真元去了,躲入星河图的邹辰星又开口骂道:
“直接让老道打一顿便算了了,非要跑来跑去,真元不是一点点儿修出来的?操…”
沉寂之后的星河图,只剩下如一尊雕像的邹辰星,再无声响。
另一边,精通后天术数的易清丰撤掉了洛书图,便向拒北城走去,却被城外此时盛开的桃花吸引,迎着小雨向着桃花林走去。
一身鹅黄色藕丝布云长裙的花月羞此刻手中提着酒壶,摘掉了紫纱,仰头饮酒,酒水顺着嘴角滑下流入深壑……
弯而细长的蛾眉,渐渐隐入鬓角,眼中圆月明亮,全然不看那个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自己的黑袍道人。
后有诗道:
天清小雨润如稣,
草木含珠欲点头。
忽逢羞月花前饮,
奴心雀跃君怯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