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一年四季运转不休,一个不经意间兵武和武小妹的爱情结晶也能延地而走。徐娘半老的武小妹满脸关怀的护着年刚满周的兵懿,在武家庭院内翻上翻下。
神游天境的兵武和如今已入地境的武小妹诞下的此子大不同,兵懿出生之际,武家大院之上,有一大鹏鸟嘹亮高空满城皆知。
此子自生下起,从未哭闹尿床,鹏鸟更是守护在其身旁直至月余才不舍离去。二月便喃喃的兵懿四月里便能爬,八月里双拳向天总呼:
“唯道武独尊。”
听见儿子话的兵武直接一个空指弹出,兵懿翻倒在地继续爬起,全然无感。
徐家的金身小人贤寓跑武家串门儿的时候,被年满周的兵懿一把搂住。两年过去已经快五境知命的小阴神挣脱不得,叫苦无声。
这两年里被武进烦的不胜其烦的秦桑,在一日天将小雨之时开口对武进说道:
“你愿不愿意娶我?”
语声被突如其来的雷声掩盖的秦桑满脸通红,武进丝毫没有听见只能问道:
“什么?”
一声大喊。
“你娶不娶我。”
不光武进听见了,整个武家大院的人都听清楚了,羞红脸的秦桑还未听到答复便夺门而入……
脑子总是慢半拍的武进一拍脑袋直接跑到闺房门外开口大叫:
“娶啊娶,娘子!”
不想着急乱叫的武进被卧蚕一剑劈飞……
武进大婚也是件不小的事情,如今地境的武进神游的战力,早已将武家推上了拒北第十家族。早早便已与孙家、徐家交好的武家,短短十数年间便扎根了拒北成为一根大树。
武家大院内热闹非凡,宾朋满座,徐天宝更是宴未起便大口喝酒跟孙浅坐一桌不停揭短。搞的孙浅满脸笑容又满鼻子灰,却也是大笑不已。显然想不到武进能走到这天,也感触颇多。
武进大婚,街巷都知,有一披发的玄袍道人旁边儿跟了个一身粗袍的道人也是寻声而来,踏入了拒北城悠悠闲闲的晃荡在拒北大街上,寻到了武家大院。
随着两道人踏入拒北,盘桓在拒北之上的大鹏鸟更是直接俯冲拒北城,显然也是等了许久了……
与此同时,花府之上花荣和凝寒月夫妇早早便赶往了武家。
而月宫仙子花月羞本不打算前往,霎那间感知到了什么。瞬间拉过邹辰星和燕喜再带了花道荣赶来武家大院,唯恐慢一点儿。
脸上更是闪现过了从未有过的一丝焦急,不明所以的花道荣和燕喜一转眼间便入了武家大院内。
一身鹅黄色藕丝布云长裙花月羞,蛾眉舒展,一双桃花眼中明月涟涟漪漪,那一丝喜悦露出颜表却被紫纱遮挡,含笑而静静伫立在武家门厅前。
看着突然到场的花月羞一行人,武进和兵武等人也是赶紧过来相迎,看着怀里抱着兵懿的武小妹,邹辰星却是带笑缓缓开口道:
“武进,你小子真是不知道哪来的如此大的福分。”
一身红袍的武进根本不知邹辰星所言何事,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高空之上的大鹏鸟突然出现盘桓在兵懿身旁儿高声嘹亮,众宾客都是一旁儿暗呼不断。
“此鸟真是神骏非常,今日得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此时的三寸小金人贤寓还被兵懿捏在手里,看着头顶的大鹏鸟连支吾都没了。
不过片时功夫,便见一披发的玄袍道人和身着粗袍的道人一同入门而来。这时花月羞和邹辰星连忙作揖道:
“见过师叔祖,见过吕师叔。”
玄袍道人还未开口,吕启便笑着说道:
“月羞师侄,你这般无厘手耍的好啊。”
“没有吕师叔点的好。”
摸了一下胡须的吕启不再开口,玄袍道人缓缓道:
“这个金琢便给你吧。”
只见玄袍道人手中一点,一个黄森森的圈子便飞到了花月羞身前,花月羞脸上带喜赶紧开口道:
“谢过师叔祖。”
玄袍道人看了眼年刚十三便地仙修为的花道荣手指又一点,便有一团紫光冲入花道荣神庭内。立地悟道的花道荣,神庭内的七柄剑不断演化,不断翻飞欣喜不已。
兵武看着粗袍的道人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便紧欲开口,被玄袍道人一点,口中无话心中不断起念。
“唯武,真武。”
打破桎梏的兵武破入神游天境一品,游武之境也随涨船高……
盘桓在兵懿头顶的大鹏却见玄袍道人迟迟不看向自己便又高声嘹亮,不想道人手下再点。大鹏鸟直接化作一柄长不足一寸三的小刀飞向了兵懿体内造化炉内,年刚满周的兵懿随空飘起……
一直将兵懿抱在怀里的武小妹,一阵阵惊奇,而兵懿手上的贤寓有苦难言,直叹时逢恶运。
众宾客只能看见花月羞等人,看不见玄袍道人和吕启,全然不知这一幕幕到底是从何而来。
看着眼前的玄袍道人,武进突然想起了那次入七境地境所梦见的道人,表情夸张还欲直呼却被道人打断:
“赐你天目,可观人之善恶,妖之是非,莫乱开杀戒,也莫手下留情。”
武进两眼眉心被道人一点,有一道金光射出,上可观天外天,下可探幽冥,远能纵目千里之外,近可查秋毫之丝。
直接跪倒拜地的武进连磕三头道:
“武进拜过师尊。”
不想说话从未着过调的武进,突然开窍,而道人也未避过显然是受了三拜……
一旁的吕启面上又纠结又喜,从未想过这小子会这么顺杆儿爬。这以后,说不定捅一篓子事儿还得自己给擦屁股。
吉时已到,新娘入场,众宾朋高呼交好。玄武道人和吕启坐于高堂之上再次受拜,略喜得玄武道人手中再点直接将儒修秦桑体内浩然气直接运转登上神庭。出手化去其原本阴神,直接阳神成道入了地仙一品。
本该再走十余年阴神转化阳神之道的秦桑一拜成道。看着高堂之上的玄袍道人,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体内的卧蚕原本居于中庭内,如今攀上神庭越发生华,不想道人手中又一点。卧蚕直接吐丝自行包裹,便成巨大的蚕蛹等待新生……
吕启看着频频出手的师叔,那眼睛的笑意怎么遮不住。自己当年下了一无厘手,本想悄悄的翻改夜行陆的命。不想一击石引起千层浪,点出了无数命星夜空大放。
小胡子摸了一次又一次,喜酒喝过一杯又一杯。随风而来的两道人,只有数人知道,又随风而去却也只有数人知道。
全程被捏在兵懿手中,孤光呆滞的贤寓看着武家的众人,又看了下花家的花道荣喃喃道:
“人生真是有苦难言,有福难享啊……”
踌躇满志又生无可恋的贤寓似乎是有点儿想念花道荣和徐玲,也不好向不远处的二人开口求救。
而兵懿对这个会动会说话的小人喜不自已,以至于自己体内的那把小刀鸣叫连连都不管不顾。
玄道人和吕启两人漫步在中洲之上,一步间千里即过整个中洲好似自家后院。玄道人缓缓开口道:
“是时候了。”
“尊师叔,法令。”
话说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前,西洲之处乃是妖族大陆,人族多为妖族口食,更有强妖喜食新生之儿脑髓。
西洲蛮族,民不敢生,有苦难言,其久久形成的怨气漂荡在西洲之地冲天难挡。怨气上冲,直破三十二重天至太清天惊扰道祖。
道祖有感便第一十八次化身于世降于中洲,书经《德道》便出了现在的天凉郡向西行去,后道祖点化了一小童传了其有为法便重返太清天。
后得道小童将有为法走出了自己的路子,上天闻道至三十三重天便全部了然。不想,其之道虽道非道亦不能算走叉。思虑过甚的道祖便将此人阻于三十三重天静坐十六天,并未开口讲一句无为法。
后其修为上至大罗之后,掀起了西洲蛮妖之斗,当时无数蛮人感化,不想其道莫向外寻自身之道,已有大乘之意。习之人若钻于经文却只得小乘之道义,忘经文才有中乘之道义。
而大乘之道并非适合所有人,若初见不明却如同入魔道。阴阳未济,被妖魔所惑不能自拔。
此事被当时佛道同修的苦游道僧所知,便传一书为化胡本为解脱世人。不想此书自成书起便掀起了无数的佛道之争。而揭起短来如君子坐心的东洲至圣一脉则是看足了戏。
都说看戏的不闲事大,有个稀里糊涂的儒家门生叫马毅,稀里糊涂的醉酒后在二家之争上画蛇添足。
后儒家被扯入三教之争,而开口画蛇之人不慎被佛家打入轮回屡世都被天魔相害。每世不是自疯便是被天魔逼疯,不得脱出轮回之苦。
儒家之人虽想救也屡屡被阻,只能于事前给其暗示,望其自悟。百世千世都已过去不再抱有希望的儒家之人渐渐也将此人淡忘。
就这般不知何世才是尽头,千年前此人转世西洲被游历西洲的易青峰一语道破所搭救……
此举也成了千年之前易青峰身死之困局,当时的此人无修为能助易青峰破局。后入了天仙之境,反推千世才明白了其中因果。
此人为还屡世之仇还有易青峰搭救之恩,只身提剑入了西洲一去不返。
佛国之境内,此时的三大主寺寺主和坤宗琉璃宗主,四位寺主被佛国之主唤至灵山受命闭户。
这一日,三寺一宗全关门,整个佛国遁入西洲之极西一棵须菩提树上,佛光不再显化西洲……
中洲苍云灵界内,自两年前葛蝉示情之后,荀况便将震云峰搬到了神机峰旁。苍云殿内一直不断掐算的杨真,脸上表情从一开始的凝重无比后又慢慢便的轻松谐意。更是大笑着开口道:
“原来如此,本就如此,早该如此。”
两大天仙悄悄咪咪的成婚,只有天知,地知,世隔绝的苍云灵界知,外却全然不知。
杨真看着七峰之下的万龙锁魂大阵淡笑着开口道:
“夺天地之造化,牵中洲之祖脉,孕育万年的洞天,终于等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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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南斗有一郡名斗南,此郡多山多水,人烟稀少,东望惠郡,西临川郡,北接柳雍,地势险恶。
斗南有一岳,号天外之峰名罗浮。罗浮之界有一峰唤作玉鹅峰,相传是仙人葛翁在世隐居之所,后仙人葛翁入驻天外天玉京山之后便将此峰留于弟子后人。
千年前,中洲道门小辈天骄悟性第一人杨真游历至此。有幸得见了当时化身下凡的葛翁仙人,那时的杨真受仙人葛翁之托将葛蝉带回了苍云门。
仙人葛翁本想让葛蝉避过命中之魔星却不想,任仙人如何施法都是无法逃过其魔劫。人仙有算却也难逃天意,不想刚入了苍云门的葛蝉还未几年便在苍云门内遇见了,外出游历的苍云真人和新收的弟子荀况。
自那起葛蝉的修行便日益艰难,入七境地仙便苦修了足有数百年之久。而其先天神算和后天术数却也是在六境逾矩时,时常混乱。
苍云真人自是知道此劫却也不便出手干扰因果,杨真当时的修为不够自是看不真切,不敢出手。荀况当时的三师兄修为比葛蝉低却因拜师早占了先机。
而有修为不怕事的苍云门大师兄易青峰,终日跟在狐心月身后惹事生非。
玉峨峰上罗浮宫内,此时的宗主罗隐一身洗的发白的道袍穿在身上光着脚,脚底板上全是泥垢也全然不在意。
斜躺在罗浮山宗主之位上,一只脚搭在扶上,一只脚吊在椅下,表情纠结的看着高台之下的弟子关弦一。
此时的关弦一却是作揖低头不语,而一旁儿的罗森却是开口对宗主罗隐道:
“掌门师兄,不如就让他下山入劫了解旧事吧。”
“下山,下什么山?脚底板上全是泥垢,最后还不是得自己上山自己洗。又何必下山?”
“这不下山自是脚底板上没有泥垢,可心中的泥垢却无法洗干净了。”
“此言不假,他现在修为只有六境巅峰,如何破那杀劫?”
“可这条路他终得自己走出去才算了。”
“也罢,也罢。好不容易脱了轮回之苦,如今便又要入劫,罗浮已沉溺于中州数千年便下山吧。”
“拜谢师伯。”
修道有成喜以穷苦之相游历人世的罗隐,于数十年前寻到了此子。此子原名关弦一生而凄苦,不受族人待见受尽侮辱。年三岁便流落街头至八岁碰见苦游的罗隐带上罗浮上。
推算出此子与三教莫大因缘的罗隐便封了关弦一的文火运,打破其轮回所携带的千世因果,藏于罗浮之内。
如今关弦一下山,便解开其文火之运,至于那累世的因果本已被罗隐所破便是下了山也不会被人寻觅出跟脚却是无恙。
罗隐闲坐于宗主之位上两只脚不停的来回搓着,光脚上的泥垢蹭蹭的往下掉,没有一点儿避嫌的意思。
眼光打量着关弦一,是不是该给此子改个名字不如叫罗昔圣算了。似乎是不妥,眉头略促,脚却是不停的蹭来蹭去,最后罗隐似乎下了决定便开口道:
“关弦一,如今下山行走便叫罗昔胜。”
“谢师父赐名,今后再无关弦一,只有罗浮罗昔胜。”
“嗯~给你个小物件名摄妖旗,碰见打不过的人了就祭旗自保就好。”
“谢师父…”
“行了,没事儿就自己选个日子下山吧。看了你几十年了也有点儿腻了,自己玩儿吧,出了事儿记得往回跑就行。”
一旁儿的罗森则是摇头笑个不停,上天闻道入了三十三重天的罗昔胜被罗隐这般打发。
罗昔胜则是满脸慎重的接过不足七寸的小旗,退出了罗浮宫也并未返回自己之前修炼的洞府向山下走去……
南斗之地多山水,自古骚客多长驻。
青山绿水依旧在,不逢当年饮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