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14年12月中旬
周铉心道,搞了半天,都是21世纪商务谈判的方法和技巧啊!这鲁王的心事也是够深的。
这朱重八的子孙后代也大多都是贪财的主,怎么可能没有银两呢?
从明太祖朱元璋开始,设番已经270年,占着大片的田地,还有当地商业,怎么可能没有银两呢?
周铉原本对鲁王等人还抱有同情心里,更是看在另外一个鲁王“朱以海”的面子上,想好话好说,既然他们如此不识相,那就敲诈一番。
历史上,崇祯15年,清军入关,打到兖州府,鲁王朱以派自缢,其弟弟朱以海逃脱并继位。
清朝顺治年间,朱以海以监国身份,辗转浙江台州、舟山,福建厦门、金门等地,领导明末众人抗清十几年,最后病死在金门,也算是不错。
周铉站起来道:“王爷,马上要过年了!既然王爷如此困难,我也就不多打扰。我得赶回官军大本营给皇上写奏折,与各将领、官军度新年。”说完,站起来准备走人。
鲁王不知道画风转变得这么快。
这周铉不是来要银两的吗?没有要着银两,这么就走人呢?可如果走人了,他的安全怎么办?
鲁王另一个弟弟连忙站起来道:“周国舅,王爷还准备了隆重的宴席欢迎你。你来一趟鲁王府不容易,也让我们尽点地主之谊。”
“可我的那些官军兄弟们还饿着,我可没有心思吃饭啊!”
鲁王这时候又笑脸道:“周国舅,坐下来说吧!本王的困难的确不少,但孝敬皇上,让官军过个好年还是可以做到的。”
“原来如此!早就听说鲁王乃忠君爱国之士!现在就是国难时期,正是王爷大显身手的时候!”
“但你提出的数量太多了,能否少一点?”
“王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且不说我官军打仗要银两,但就说皇上那边吧,困难得不得了!
如今北方几乎没有税收来源,打仗的打仗、天灾的天灾;南方除了南直隶和浙江,哪还有收入来源?朝廷每年在对付建虏和天灾方面不知道要花多少银两?”
“可这是朝廷的事情,本王管不着。大明由皇上和朝廷做主就好!”
“王爷,的确如此,朝廷的事情你管不着。可如果没有银两,建虏和闯贼打到兖州府,朝廷也管不着啊!本人率领的官军更是管不着。
你知道正常情况下,养一支1万人的军队一年需要多少银两吗?至少需要25万两银子;如果是骑兵,那至少得80万两银子。”
鲁王这时候尴尬了,但继续讨价还价道:“可你的要价太高!”
周铉笑着道:“王爷,要价低可以,但是没有任何保障,那就是一种欺骗,反而还会掉脑袋。我收你10万两银子,就当是你送的,然后根本不管王爷的死活,行吗?
你这10万两银子如果捐给皇上,皇上都要砍你的头,你知道吗?”
鲁王在那边未作声,但脸色不错。
周铉看到他没有动静,站起来道:“算了,谈不拢就不说,本人要走了!我可不想成为叫花子。”
鲁王这才笑起来,说道:“周国舅厉害,你说服我了。这样吧,本王有三个要求,请周国舅答应;当然,本王也会答应周国舅的要求。”
“搞了半天,原来是王爷的一番考验啊!请王爷说一说哪三个要求?”
“其一、建虏在山东这段时间,务必认真保护本王、世子和本王两个弟弟的安全;
其二、建虏离开山东后,本王和世子不希望呆在京城,希望在南直隶生活;
其三、请护卫本王、世子安全到达南直隶。”
周铉听后,吓一大跳。他暗道,怎么如此奇怪的要求?
看到周铉迷惑不解,鲁王解释了一番,并让周铉保守秘密。
原来,鲁王的生母和世子的生母都是典型的江南人氏,在两位生母的言传身教下,父子俩都羡慕、向往江南的生活。
原本这一辈子他们就只能呆在兖州府了,却没想到周铉为德王制造的“入京机会”和建虏入侵山东造成了他们产生了干脆去江南生活的想法。
周铉反问道:“王爷,你怎么认为我能够做到这一切呢?”
鲁王笑着答道:“本王虽然在偏僻的兖州,但也知道一些京城的事情。既然周国舅能够首开先例,为德王换得住在京城的机会,想必也能办成本王的事情。
至于保障安全,周国舅有那么多骑兵,可能打胜仗难,但逃命不难,只是愿意不愿意做而已。”
周铉想了想,答道:“这三个要求有点难办,主要是第二个要求。
我不能完全答应你们,也许可能需要长一点时间,比如说三年,我才能办到。但三年后,如果本人办不到这些,我就将你们资助的银两退还给你们。
另外,捐赠给皇上的银两和资助本人的银两都增加10万两银子,王爷看如何?”
鲁王想了半天,与他的两个弟弟点了点头,最后说道:“好,就按周国舅的说法做,但需要留下文书。”
周铉心有不甘,觉得搞的银子太少。但有银子总比没有银子好,否则回济南府很难应付。
周铉对鲁王的做法仍旧不理解,他只是觉得朱重八家的子孙后代异于常人。
既然有要求、有想法,就早应该提出来,为什么让鲁王弟弟出来搅局呢?
于是,周铉问道:“王爷,你们既然有这些具体要求,为什么不在前面直接提出来呢?”
鲁王苦笑道:“哎,本王这个弟弟啊,总是对人不太放心,再加上府里开支大,希望替本王省银子。
他担心本王上当受骗,故意给你制造点问题,看看你的说法和应对措施,这样他就知道你的能力和为人处世。”
周铉心道,恐怕是你自己的想法多吧!
周铉这才彻底明白鲁王这些人的想法。
原来,一方面他们的确是吝啬爱财,想减少支付银两;另外一方面,他们想通过对话,深入了解和试探周铉的为人和信用。
他们的确非常担心安全。但是,如果所托非人,即使上交了银两,所谓的保障安全也许就是一句空话。
随后,几人又聊了一下建虏在山东这段时间,如何保障安全。
周铉建议他们搞一个200人的团队,入住济南府,这样可及时应对。
可鲁王担心会引起崇祯皇帝的误会,就像曾经的唐王一样,最终被关禁在凤阳皇陵。
周铉说道:“王爷,由本人向皇上上奏,说你仅仅是这段时间住在济南府,待建虏退兵,就返回兖州府。
同时,你也给皇上上个奏折,并说服王府左长史、右长史等朝廷委派官员,就可以了。
本人相信,王爷那60万两银子肯定能够让皇上相信你的忠心。”
鲁王、世子及两个弟弟纷纷点头,他们面带笑容,认为终于找对了一个帮他们考虑事情的人。
随后,周铉写了一封文书交给鲁王留底。
鲁王也写了一封奏折,请人赶紧送往京城。
晚上,鲁王府里灯红酒绿、莺歌燕舞。办好了事情,众人心里都开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