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琉璃浮屠 > 第三十一章 春秋来袭

第三十一章 春秋来袭

    琉璃浮屠正文第三十一章春秋来袭独孤朔看着适才如敌似仇一般的两人忽然变得亲密起来,只觉女人性子善变,不可捉摸,遂摇着头往后院去了。

    天河正在摆弄着一般鸡鸭,喜笑颜开。

    见了独孤朔,遂笑着说道:“我就惦念着梧州这一口油麻鸡,记得小时候馋了,背着师父跑出去偷了人家半只鸡,人家找上门来,被师父打个半死,罚跪在院中,三天不许吃饭,想不到你半夜偷跑出去,竟偷了另外半只,我们在院子里一起吃!哈哈,想那些时日多么快活!”

    独孤朔听了,不觉双目一酸,皱了皱嘴说道:“哈哈,想到今日你还不知道吧,那不是我偷的,是师父给钱让我去买的,还嘱咐一定等到夜半师父睡了才回来,我听了师父的话,才说是偷的!”

    天河听了,忽地愣在原地,眼神变得十分空洞。

    许久才回过神来,朝着独孤朔说道:“想不到你与师父合伙骗我,数十年我竟不知!”说着,眼中划过一丝感伤,又像是一丝怨恨。

    独孤朔似乎看出了天河眼中的失落,笑着说道:“那时候你虽是师兄,却是顽皮的厉害,但师父从来都没有私心,依旧对我们如子一般,可惜···”独孤朔说着,言语间流露出几分惋惜。

    天河听了,停下手中的活计,盯着独孤朔问道:“可惜什么?”

    独孤朔向四周望了一眼,继而来到天河身边,悄悄说道:“前翻营州叛乱,陛下要我和师父去营州查明案由,我因来俊臣之事耽搁了几日,师父去的早,后来在营州我潜入赵文翙的府邸,师父突然杀出来,险些伤了我,后来我们逃至一处院落,我与师父说起营州叛乱与春秋道及朝中大臣有关时,师父突然对我起了杀心,我至今都记得那夜她浑身杀气弥漫,是我从未见过的!”

    天河听了,慢悠悠地切菜,独孤朔见他并不回话,便又道:“若是只有这一件事,我并不怀疑他,却是数日前,他召我去内卫司,说了陛下要杀邵王之事,还要我逃走,还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却是始终也想不明白,今日见了,想问问你,师父近来可有其他反常之处?”

    天河听了,笑道:“师父一直说你心思深沉,我看你这人就爱胡思乱想,我们跟着师父已有数十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里最是清楚,她绝不可能与春秋道有关,她从年轻时就跟着武皇,自然不可能背叛武皇!”

    独孤朔听了天河之言,心觉其中很有道理,遂点点头,忽然又道:“可是还有一件事颇为奇诡,她当年奉命剿灭了春秋道,我见奏疏中亦是如此奏写的,却是如今春秋道已然成了气候,不仅起兵叛乱,还干涉朝政,左右朝局,若不是她与春秋道有勾连,何来春秋道今日之盛!”

    独孤朔说着,故意盯着天河细细看。

    天河听了,似乎心中一惊,继而手中一停,抬眼看了一眼独孤朔,见独孤朔盯眼看着他,嘴角微微挤出一丝微笑,低下头又动起来,缓缓说道:“朝局之事我虽不懂,但我坚信师父不是那样的人!”天河似说的很随意,独孤朔却看在眼里。

    独孤朔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管这些了,我已然逃离了神都,什么朝堂、什么春秋道,这些事情便与我无关了,我只想带着晚儿浪迹江湖,过些平常百姓的日子便足够了!”

    天河又笑了笑道:“去喊她们吃饭吧,香喷喷的油麻鸡要出锅了!”

    独孤朔听了,撇下手中的碗筷,转身去了。

    天河盯着独孤朔的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

    林风晚和拾柒坐在一处湖边的亭台内。

    亭台旁的回廊绕过假山,淹没在竹林中,看着很近,走起来却是费了些许时辰。

    两人并排而坐,时而抿嘴微笑,时而窃窃私语。

    独孤朔缓步绕过去,远远看着一袭白衣的林风晚衣衫随风轻摆,心中欣慰而欢喜。再看林风晚身旁一袭黄衫,灵动笑靥的拾柒,心中越发欢喜。

    “两位姑娘,不知私会此处说些什么,不妨说几句,小生也听来解个闷!”独孤朔故意打趣地说道。

    林风晚见独孤朔也是一袭白衣,黑俊的脸庞上泛着微笑,又油嘴滑舌,遂抿嘴笑了起来。

    倒是一旁的拾柒,听闻独孤朔言语,立起身来,将双手叉在腰间,努着嘴说道:“姑娘们说话,可是要防着你这个坏人来偷听,安敢明着告诉你!”

    独孤朔见了,忙揖手道:“小生这厢有礼,叨扰两位仙姑,实在罪过罪过!”

    林风晚见了,又是一笑,对着拾柒说道:“妹妹不要逗这破落的人儿,他以前可是内卫的统领,有些许逼迫的手段,若是妹妹逗的他急了,恐晚些时候吃不消!”

    拾柒听了,又要争辩,忽然双目一转,脸色霎时红透起来,好似微风拂过湖面,翻起层层涟漪。遂推了一把林风晚,娇羞地说道:“姐姐,如何说这些话!”说罢,急急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两人。

    林风晚缓缓站起身来,在拾柒的腰间轻轻一抚,向着独孤朔说道:“女人间的话,自然是压箱底的,不能说与朔哥听!”

    独孤朔听了,露出一脸坏笑,只将林风晚也看的羞了,遂一把将拾柒搬转过来。

    拾柒见了,故作正定,对着独孤朔说道:“你真想知道?”

    独孤朔点了点头。

    “我适才与林姐姐说的可是若以后你胆敢欺负她,我定不会饶你,你可是知道我的厉害的!”拾柒说着,一脸骄傲。

    独孤朔听了,说道:“哦,这既是你说给晚儿听的,那晚儿可对你说了什么?”

    拾柒想了想说道:“林姐姐说若你以后敢欺负我,她自会站出来护着,你也打不过她!”

    独孤朔听了,亦是点了点头,遂轻身一跃,踏湖水而来。

    才落稳身子,就听得湖对岸天河喊道:“我说你们三人快些吃饭了,叫人的一去不回,被叫的也不见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三人遂急声应承着,绕路往回走。

    独孤朔走在后面,林风晚与拾柒走在前面。

    独孤朔忽然问道:“拾柒姑娘,你如何知道我在梧州的?”

    拾柒边走边回道:“我不知道,天河神医说的,他说你在梧州,我便央求放我来找你,他不肯,我便闹他,只闹的他怕了,遂放我出来的,后来他也来了,说是不放心我!”

    独孤朔听了,点头道:“原是如此!”

    走着走着,独孤朔又问道:“这些时日师父可曾回来过,天河师兄是在外面还是一直在院子里?”

    拾柒道:“自我醒来之后便不曾见过晏统领,倒是天河神医总会说一些内卫的事情,我听了没有你的消息,便央求他去宫里问问!”

    “那他去了吗?”

    “去过一回,好像并未进得宫去,在宫门碰到了你在内卫的同僚,说你被武大人带走了,怎么了?你如何问起这些来!”拾柒转身看着独孤朔说道。

    独孤朔未说话,林风晚抢先说道:“按此来说,他应该不知道我们来了梧州呀?而且我们并未曾在梧州落脚,而是去了朗州呀!”

    拾柒看着两人奇怪的眼神,心间忽然一惊,问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独孤朔笑了笑说道:“没有,只是随便问问!”说罢,便催促两人往前去了。

    天河已然摆好了一桌饭菜,一坛酒也摆在了桌上。

    独孤朔看着饭菜和酒,对着天河问道:“还是师兄好本事,不仅有肉还有酒!”

    天河听了,边倒酒边笑道:“嗨,我生来别无所好,只贪这一壶酒,自然所到之处,有好酒自然逃不过我的鼻子,适才来的时候,我闻着一股酒香,顺着地窖下去,果然发现了一窖好酒,这些日子在路上,遇不得这般佳酿,今日一定要与师弟一醉方休!”说着,已然将一众酒碗放到了几人眼前。

    独孤朔连连笑着说是,继而又问道:“师兄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庄园,便将拾柒带来了?”

    天河稍稍顿了顿,才要说,便是拾柒抢先说道:“何姑娘说的?”

    独孤朔向着拾柒问道:“那个何姑娘?”

    拾柒道:“就是你搭救的何欢何姑娘呀!说来也巧,我们一到梧州,便碰见了一个叫何欢的姑娘,她听我们说起你的名字,便告诉我们是你从胡衙内的手中救了她,还告诉我们你在鸽房庄苑,后来我们才找见的你!”

    独孤朔听了,笑道:“原是如此,果真是好巧!”顿了顿又对天河说道:“劳烦师兄,能不能为我盛一碗鸡汤,我最是爱这油麻鸡熬制的汤了!”

    天河听了,笑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等着,我去为你盛来!”说罢,转身去了。

    独孤朔见了天河走了,遂急急朝林风晚使个眼色,继而抽出银针,一一探了饭菜,并未见毒。

    两人的眼神不约而同盯向那坛酒。

    拾柒见独孤朔与林风晚行为奇怪,便要开口说话,却被林风晚一把捂住了嘴,又示意其不要出声。

    拾柒便不敢说话了。

    “鸡汤来了!”天河乐呵呵地边走边说。

    独孤朔双手接过,又看向拾柒,说道:“拾柒,天河师兄不仅为你诊治疗伤,还千里迢迢护送你来梧州,来,我们一起敬他!”说着,与拾柒一同端起酒来,与天河一般仰首一饮而尽。

    “来,吃肉!”天河说道!

    几人于是大口吃将起来了,片刻,天河又端起酒碗来与三人饮了一碗,遂向着林风晚与拾柒说道:“嗨,我这记性,只惦记着酒了,竟忘了给两位姑娘也盛一碗鸡汤来!”

    说着,便起身要去,独孤朔见了,忙道:“岂敢一再劳烦师兄,且坐着我去吧!”说罢,不管天河,只身去了。

    天河便回身坐稳,又与拾柒和林风晚饮起酒来。

    待独孤朔回来了,天河又与其饮了一碗。

    偏是此刻,拾柒晃晃悠悠地倒身下去,嘴中笑着说道:“这酒果真厉害,我竟醉了!”才说罢,林风晚亦是如此,独孤朔左右照顾两人,片刻也是如两人一般,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朦胧中,独孤朔看着眼前突然黑压压地冒出许多人来,他尽力睁眼去看,原是一众春秋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