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欲待不去。偶尔显摆一下就行了,自己本是个假冒的,要尽量低调,老是招摇早晚露馅。只是小环说其他皇城五少傍晚时会过来,也要跟他一起去。他只好不再回绝。
陆飞这一天很是悠闲,随手翻看以前南宫平遗留的一些书卷。除了一些浮词艳曲外,竟多的是一些当小抄夹在治世典籍书页里的春宫图画,他看着挺有趣。小环好奇探头看了一眼,脸一下红了,不敢再看。陆飞翻看南宫平以前所准备的词赋,有两首倒不错,其他都是平庸之作。
南宫平的生母应夫人忽派人送来日常用度之物和一些银两书籍,嘘寒问暖,问可有什么短缺,只管提出来。陆飞称谢,说没有短缺之物。
他在小院中随意散步,赏赏花读读书,偶尔逗弄一下小环和三个小丫头。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是黄昏。一小厮前来,说几位公子在胡同口等着了。
小环一边为古飞更换衣衫,一边说道:“小环不能跟过去。公子病刚好些,可要注意身体,别多喝酒,早些回来。小环在家等候公子。”
陆飞听她关心自己,心中不禁一暖。他换好衣服,小环又打开一个匣子,拿出一把折扇。
“这是夫人今天送来的东西,里面有这把扇子。公子今晚拿着吧。”
陆飞打开看,洒金扇面,一面画着美人扑蝶图,另一面却是一首词赋。图画传神,字也好看,做工精良。扇柄不知是用什么木头做的,摸着舒服。
陆飞大略一看,折起扇子笑道:“这么一打扮,我倒有几分像个风流才子了。”
陆飞过去时,皇城五少正站在街口伸长了脖子等着。
卫同庆道:“怎么这么久?你这出了名,架子也大起来。”虽如此说,脸上并无着恼神色。
金喜乐笑道:“南宫老弟昨夜芙蓉楼一战成名,如今京城到处传唱吟诵这三首词,都惊动了四大花魁。除了漓红轩,其他三位花魁也都有意要请公子去作词。今日这一关,南宫老弟可准备好了词来应对?”
何安泰道:“南宫兄弟,你不要江郎才尽了,不然我们去也跟着丢脸。”
陆飞问金喜乐道:“金老弟,漓红轩新晋的花魁是谁?”
金喜乐摇头道:“你竟连她都忘了,这病的真不轻。她是梦仙大家。我屡次求见,可是都碰了一鼻子灰,今晚是沾你的光。
黄平安道:“京城里青楼勾栏多是你们家开的,这梦仙竟连东家的面子也敢不给?”
金喜乐苦笑道:“我算什么东家?并且这漓红轩也不是我们金家开的。据说他们是南蛮王族后人,这梦仙姑娘还有西南羽蛇国皇室的一些血脉,有些背景来历。因此我们老金家明知他们是碗里抢食,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许他们在皇城开了漓红轩。”
卫同庆笑道:“原来我们今日见的是个蛮族公主,倒越发让人期待了。”
漓红轩和芙蓉楼在同一条街上,只是芙蓉楼在街首十字路口处,漓红轩却是在这条长街居中的地方。一座雅致的小楼,造型有些奇特,有一种异域风情,便连四处悬挂的灯笼都是绿纸糊的,发出绿油油的光,透着几分诡异。
几人在一女子带领下上了楼,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走路无声。楼上分成了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房间,多数关了门。隐隐传来丝竹乐声,很是清静。
走过几间,见一处房间的门半开着。一名道人正据案饮酒。旁边一衣衫半祼的妙龄女子正躺在他怀中,为他夹菜倒酒。
卫同庆笑道:“一目道人原来又在这里喝花酒,不死神丹炼得如何了?”
金喜乐道:“若是炼多了,记得分我老金半碗。”几人都哈哈笑起来。
一目道人右眼用黑布罩着,左眼目光如同冷电,相貌清秀,几缕长须飘然,倒有几分仙道之风。只是他此时喝酒热起来,道袍脱了丢到一边,一手端着酒壶,头发也散乱了,另一手在那半裸女子身上摸来摸去,与这仙风道骨形象毫不相符。
一目道人看到是这几位牵狗架鹰的世家公子哥,目光在陆飞身上停留了片刻,笑道:“不死神丹吃了就可飞升成仙,成就不死之身,炼成哪有这么容易?天材地宝难寻,小道还差几味药未找到。不如先在这女施主身上寻一味灵丹妙药,消愁解闷。”
众人哈哈笑着,继续向前走。
黄平安小声道:“这一目道人总说,再寻几味药,便能炼成不死神丹,也不知真假。南宫兄弟,他是你们南宫家的供奉,那几味药他找齐了没有?”
陆飞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齐如意冷笑道:“世间哪有这么容易的好事。若是如此,那些修道者辛辛苦苦早晚打坐熬练,又练的是什么?吃上一枚丹药便成神仙,还参的什么道?”
几人听了也都觉得有理。他们在引领下走入最里面的一间屋子。掀开重重珠帘,里面榻上坐了一女子。年有十八九岁。衣服色彩艳丽,好像是用各种颜色的布条布块拼凑而成,形成种种怪异图案。头上编了一溜小辫,总拢成一条。容貌也不类中原女子,有些许异域风情,虽不及南宫明月,但放在皇城里也是屈指可数的。
此时但凡有些名气的青楼女子,除掉身份,平时衣着打扮其实如大家闺秀一般。言行也谈吐优雅,懂诗词歌赋。而眼前这女子却给人以一种新奇之感。
女子起身施礼道:“南宫公子词赋震动京城,能来漓红轩,小女子梦仙真是万分有幸。”
卫同庆不满道:“你这眼睛也真是势力,把我们几个大活人当不存在,一眼就先看到南宫公子。”
梦仙掩嘴笑道:“是梦仙失礼了,只是那三首词赋让梦仙日思夜念,现在看到了南宫公子实在太过激动,奴家给几位公子赔礼了。”
几人各找座位坐下。金喜乐道:“赔不赔礼倒也罢了,我们巴巴赶过来,你为我们歌舞一番,让我们观赏的满意,就当是赔礼了。”
梦仙抿嘴一笑:“小女子倒想让几位公子满意,可惜没有好词赋,尽是些陈词滥调,如何才能让几位公子满意呢?”说着一双眼睛楚楚可怜看着陆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