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
这是武思燕第一次带郑年来过的那一面城墙。
隔绝着整个京城内城和外城的城墙,在这里可以俯瞰到那座皇城。
灯火通明的皇宫,宛如一道卧龙盘踞。
“看来你发现了什么。”武思燕早早就到了,她站在城墙之上,迎着寒风。
风吹拂着她的披风,发出褶皱措响的声音。
她的面容还是那般的美,一颗美人痣点在左眼下,两条丹凤眼总是有种让人看了还想看,意犹未尽的感觉。
露出虎牙的那一刻,郑年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也猜到了?”
“我没有你那么聪明,当你从大理寺跑出去的时候,我才开始思索你说的那些话。”武思燕道,“你冷么?”
郑年摇了摇头,“不冷。”
“说说吧。”武思燕道。
“第一个死的人,是皇城内可以随意进出的货郎。”郑年道,“他将一份很重要的东西带了出来,卖给了一个裁缝。”
“这个裁缝就是张裁缝,他收到了一笔银子,这笔银子足够他无忧无虑生活几年的,也就是这笔银子催使他做出了一件衣服。”郑年道。
“什么衣服?”武思燕皱眉。
“一件必须用宫中的材料才能做出来的衣服。”郑年沉声道,“龙袍。”
武思燕瞪圆了眼睛,诧异道,“龙……袍?一个裁缝为何……呵!我……我明白了!”
“后面的皆是一个道理,皇帝出行的车马轿子工量巨大,并非一个人短时间可以完成的,所以分找了两个工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二人便一人做轿门,一人做外饰,最后只需要找一个工部之人合二为一便可。”
“这个工部之人……”武思燕问道。
“并非是张不二之父,而是隔壁胖子家的父亲。”郑年道,“恐怕张不二的父亲早已经暴露身份,这等大事,不可能让他知道。”
“那……”武思燕道。
“之前的货郎不仅将龙袍、翡翠、珍珠、黄金等物件运出,还有其他的上等木料、洒金等物还需运送,便找到了曾广寿一同运送。”郑年道,“看来最后曾广寿即便是死,也没有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武思燕问道。
“恐怕有人暗中已经给他安排好了,移花接木,假死脱身之法,但是最后……”郑年道,“他还是被骗了。”
“可是还有一干人等……”武思燕道。
“张裁缝自然不可能独自完成一件龙袍,所以他夫人也是参与其中的。”
“但根据你的推断,他并非是死于外人之手,而是死于他家夫人之手啊!”武思燕道。
“这边是高明之处,若是外人入场,多多少少都会留下线索,但是如若在局中再设一个局,那么没有现在我知道的这些线索,光是凭借一个局中之局,更是难以破局。”
郑年道,“此人心思颇深,且选人也有一定的考量,他选择的全部都是在赌坊之中出面过的人,之前便就一直出没于赌坊,这样的人如果手中出现一大笔银子,一定会去赌,所以销毁最后证据的办法也随之浮现。”
“有了这一条,自然是好办许多,再找到其中厉害的关系便可。”郑年道,“张裁缝的夫人即便是再贤妻良母,也难逃算计。安排一个雀儿,给她三十两银子要一个妓女为了银子爬上任何人的床,她都是乐意的。”
“那怎么确保张裁缝的夫人一定会杀了他们呢?”武思燕问道。
“不需要确保此事,只需要告诉也在当场的赌坊伙计王乐补刀,即便张裁缝的夫人不动手,王乐也会动手。”
郑年道,“接着再在赌局之中做一些手脚,故意让曾广寿输出去一些银子,欠债与这几个人,再给他讯息让他出现在府上,了解了这几个人,并且将头割下来,就可以暂缓我们发现的时间。”
“接着,一个欠债的人了解到了用这么简单的办法就可以还清债务,那么他的想法不言而喻。”郑年道,“但是为了保证曾广寿被发现的时间,还要再安排一个屠户去收势烂摊子,这件事情更好做,只需要让一个县衙里的人不断勒索这个屠户,屠户就会因为钱发愁,此时再给他三十两银子,让这屠户做什么都可以。”
“长乐县令!”武思燕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县令现在也已经死了。”郑年道。
“可是……”武思燕皱眉道,“周东该作何解释?”
“因为金铃赌坊是碎银谷的地盘,但是布局的人显然忽略了这一点,在前几个人死了之后,碎银谷就安排了周东入场来搅局,现在回头想想,周东的证词全部都是一面之词,甚至是强行让我去现场探查,我每次探查之后均有收货,可是与他的证词压根没有任何的关系。”
郑年道,“也就是说,在整个案件里面,将周东取出的话会发现很多的地方都是有人在推动我查案的过程。这个人,就是碎银谷的人,包括周东房顶上的头,更像是强行插入的一个结果,因为周东既然知道自己的脑袋上有一颗人头,又怎么会去报案?”
辛德龙是碎银谷的人,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为什么周东不会死的原因也解释通了。
“最后的收场是整个局最大的败笔。”郑年道,“若没有最后的收场,我只能猜到有一个人要杀害皇上,并且假做龙袍和轿子来掩人耳目,可是直到锦衣卫的出现,将最后二人斩杀在我堂上,这一切才能告诉我,是谁想要杀了皇帝。”
“安文月!”武思燕惊道。
“不是他,而是……”郑年望向了皇宫的方向,“当今皇后和建安公主。”
“这就是金雨楼?”武思燕惊讶道。
“这就是身位金雨楼的林长钦,想告诉我的事情。若我真是一个蠢蛋,直冲冲的进去告诉建安公主,有人想要杀她,以她的敏锐必然察觉有问题,到时候严加拷问我,便得出了碎银谷已经知道他们第一夜的计划,到时候……这个计划知情的所有人。”
“包括我、师父你,整个善恶寺、长安县衙门,都将是一番血洗。”
郑年的神情愤怒了起来。
武思燕感觉到了寒冷。
第二百零七章密谋已久的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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