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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又一起无头案

    拍了拍手从地牢里走出来的时候,遇到了那一袭白衣。

    “我没想到。”武思燕歪着头,似乎在重新审视面前的捕头。

    她听到了郑年的分析,并没有想到这个刚刚入门的捕头竟然有如此的观察力和分析力,着实让她眼前一亮,再加上郑年老妈的荣光,她对郑年自然而然产生了好感。

    郑年毫不意外,“没办法,我只是想安安分分地活下去,谁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还望大人给条生路,不要向别人提起。”

    “今晚戌时来大理寺找我。”武思燕怀着笑意点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这娘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郑年掰着手指头,“子鼠丑牛寅虎卯兔……”算了半天,才得戌时是晚上七点。

    “头儿!”

    崔江跑了过来,左手的毛线团都没来得及放下,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怎么?”郑年望着崔江。

    “有……有人报案了,老爷让我们过去一趟。”崔江连忙说道,“几个差办带着人已经带着报案的在门口等着了。”

    “好。”郑年眉头一紧,自己刚入了这衙门口没有两日的功夫,怎么事儿越来越多?根本不像是秦风所言的那般……

    这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心里打鼓,但是不去不行,上头这么大的事儿压着,老爷自然是喘不过气,眼下这种体力活自然是要周全才行,否则自己来了没帮忙全是添乱,老妈那边都说不过去。

    崔江说手里有毛线团,回去放东西,自然就只有郑年一个人来到了正门,此时许柱和王大彪已经站在报案人的旁边,后方还有几个小厮。

    报案人是一个穿着麻布的中年人,衣服洗的有些刷白,看到郑年之后立马点头哈腰,“差爷……差爷。”

    “怎么回事儿?”郑年问道。

    “头儿!”还没等报案人说话,王大彪率先一步,“他叫周东,是咱长安县东坊卖油的,自己有家油铺,生意平时还行,挣的也挺多,就是有个坏癖好,喜欢偷窥人家熟妇,哪家的小媳妇哪家刚生了娃的产妇,他就去人家院子旁边看,让我们得住好几回了……”

    别看王大彪站都站不稳,说话是真利索,还没等郑年反应过来就已经突突突说了一大堆。

    “大人,冤枉啊!我现在已经不看了,真的不看了!”周东立马跪下。

    “你怎么知道他总看?”郑年转头问。

    “崔海看的时候,老能碰见周东。”王大彪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这个……头儿……我也是听说……”

    “让他自己说。”郑年指了指周东,“为何报案?”

    “大人,有……有人死了……”

    “大彪你让崔江和崔海来找我,多带点儿人,许柱你跟我走。”郑年的心今天在嗓子眼里就没下来过,直接出了大门,“带路。”

    长安县一共有云安坊和同安坊两个商业坊,是一般九个民坊的大小,只不过没有了坊和坊之间的栏,所以看上去是连在一起的。

    周东带着一行人到了同安坊旁边的民坊,七拐八拐入了巷内,停到了一间院落门口。

    此时的大院门口紧闭。

    “就是这儿?”郑年问道。

    看得出周东有些害怕,他点点头指了指里面,哆哆嗦嗦站在旁边。

    许柱推门就要进去,被郑年拦了下来。

    他左右看了看,一旁的路上摆着几个腌菜的坛子,门侧面还有一些树木的枝丫撇出墙外,对门和隔壁院门都是开着的,主人应该在家。

    看罢,推门而入。

    庭院并不大,三棵小树歪七扭八随意生长,一个坐踏的垫子落在一旁,小马扎七零八落。一共三个房间,正对面的房间门口流着一摊血迹。

    郑年迈步过那滩血之后,进入了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儿!”周东惊叫着说道。

    “怎…怎……怎么?”许柱歪着头看过去。

    “我来的时候……没有这滩血啊!”

    郑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环顾四周。

    这是普通的民舍,正前方放着两把太师椅,中间是供桌,拜的是财神,自然可以证明是个商贾人家。

    左右分正副室,正室是主卧,副室则是书房或者是二房媳妇睡的地方。

    这滩血确实是奇怪,现在还是流动的状态,说明这里不久前死过人,可是尸体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还能看得出的形状在被周围的鲜血缓缓掩盖。

    腥臭冲入鼻腔,还夹杂着一股浓重的香气。

    走入主卧,床榻附近鲜血淋漓,想内探去,床上一男一女,皆是尸体!

    无头……

    郑年立刻感觉胃部翻滚了起来,强压下去这种剧烈的恶心,走到了床榻附近。

    整齐的切口和床下面的刀痕可以证明这是在这里切下来的。

    二人都没有穿衣服,自然是夫妻二人在睡觉的时候被杀,均没有伤痕和淤青,尸体已经死了很久,初步估计是昨天晚上动的手。

    尸体旁边床下掉落了几枚铜钱,男尸的手里同样也攥着几枚铜钱。

    一旁的箱柜是开着的状态,里面同样有一些散落的铜钱。

    再无其他。

    郑年走出了房间,坐在了台阶上。

    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想道,‘什么事儿啊这是……’

    “平日里咱们长安县就这么乱?”郑年抬头问道。

    “乱……是乱……但但但但也……也不是……都找找……找咱们。”许柱解释了一下,郑年的头更疼了。

    京兆尹死了,自然这些案子就都到了各地衙门的头上,原本长安县就是个闲职待的地方,捕快都没有几个,现如今这么大的案子砸在郑年的头上。

    如何是好……

    “封了屋子,带回去吧。”郑年说道。

    “差爷……差爷……不是我啊!”周东愣住了。

    是不是也不可能放了你。

    郑年问道,“崔江怎么还没来?”

    “那……那个……懒蛋……弟弟弟弟弟又是……是个怕事儿……儿……的,自然……不会……不会……来。”许柱费劲巴力说完了一段话,又问道,“要……要……叫……大大大……大人么?”

    “不用了。”郑年估摸着大人来也就是给这个周东一顿打,没什么太大的帮助。

    许柱负责带着几个小厮看守现场,郑年就带着两具无头尸和剩下的一干人等回县衙门,第一件事儿是让手下的小厮通知县太爷升堂,第二件事儿就是冲到了快班的房间里。

    崔江崔海两兄弟还在打衣服。

    “你俩干嘛呢?”郑年靠着屋子。

    “哟!大人,我那会儿放了东西准备去追你,结果也不知道您去了哪儿,我就寻思回来等你……”崔江忙解释道。

    这种混子摸鱼摸习惯了,自然是有恃无恐。郑年对这样的老油条太了解了,以前所里十几个人中这样的老警不在少数。

    面子上给足你,但是要让他干事儿根本不可能。老爷师爷那边喂的饱饱的,自然是每日过得悠哉悠哉,又不像壮班巡街守卫,也不像站班每日要护卫站堂。

    自然是屁事儿没有。

    “好。”郑年只是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子。

    “哥……头儿好像生气了,咱……咱这样没事儿吧?”崔海看到远走的郑年,心里有点儿犯怵。

    崔江冷哼了一声,“有个屁事儿,这衙门口哥玩的不比他明白么?刚来的小屁孩儿懂什么,秦风都让咱们摆的平平的。”

    “哦……”崔海拿起了毛线团儿,继续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