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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莲心主持

    青然还还有没反应过来。

    直到陈篁将那断裂的佛像放到了她的手中,端详片刻之后:

    “这……这……”

    青然满脸愕然:

    “这是欢喜佛?”

    “欢喜禅?”

    “那不是吐蕃国的古老佛宗信仰吗?怎么出现在大唐了?”

    陈篁微眯着双眼:

    “是啊……”

    “吐蕃国的佛宗虽也为大乘佛法之流,但和大唐境内之净土、禅宗等流派完全不同,两者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共同之处。”

    “这清净寺,本应是禅宗寺庙,在这禅房当中却出现欢喜佛像,而且……”

    陈篁将那金砖和银票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吐蕃国之佛宗也讲究六根清净的。”

    “这里头,却有着如此多的金银之物……”

    青然看着昏睡的冬暝,不由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难道……冬暝是被欢喜佛的一点灵性,拉入到了某种意识之中吗?”

    陈篁轻挥孔雀折扇,幽幽说道:“如果是欢喜佛的灵性,我倒是不担心。”

    “欢喜佛是吐蕃国的正佛,也是慈悲之身。”

    “就怕……这雕像已经凝聚了很多人对于欢喜佛的歪曲见解。”

    “如此一来,正法就变成了……邪法。”

    “最大的问题是……邪法也是法,却能让人不知不觉进入歧途之中。”

    “冬暝能否看破,就要看他自身了。”

    “我们该考虑的问题是……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

    意识之境内,冬暝来到了佛殿之前。

    他虽不信佛。

    但想着,自己也是被这清净寺的人所救。

    最起码上一柱清香,也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

    看着四周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天龙八部,冬暝由衷的发出一声赞叹。

    随后,他便取了一柱清香,来到了正门口的释迦摩尼面前。

    此时,有几名女子香客正在成心祷告:

    “佛陀在上,我如今只有一愿,就是可以赶紧怀上一个孩子。”

    “最好……是个男孩。”

    “这样的话,我在夫家的地位就稳若泰山了!”

    “还请佛陀一定要保佑我啊!”

    冬暝起先并不是很在意。

    只是下意识的看了对方一样。

    这倒是个装扮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女子。

    想必,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或者官宦人家的正房夫人了。

    可逐渐的,冬暝便感觉到一丝奇怪了。

    首先,来供奉这释迦牟尼佛的女子数量也未免太多了一些。

    其次……这些女子的祈祷几乎都是求子。

    这让冬暝不由愕然。

    刚才那名女子起身之后,冬暝下意识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这位夫人,在下有一事不解,还请夫人解惑。”

    女子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

    冬暝不由道:“我看……不管是夫人您,还是其她人,似乎都是求子。”

    “可是……若说求子的话,不是应该去拜床头婆婆吗?”

    “怎的……来拜释迦摩尼呢?”

    女子原本还带着一丝警惕,听完冬暝的话以后,转而一笑:

    “是啊,其实最开始我也很疑惑这件事情。”

    “不过,我身边的很多闺中密友,在求子无门之后,便来到了这里祈祷。”

    “虽然一开始未见什么端倪,可久而久之,却当真有了身孕。”

    “后来,我一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佛寺当中求子之道,竟十分灵验。”

    “不过……却有个规矩。”

    “那就是女子亲自前来,多多烧香,才有用处。”

    说完,女子便转身离开。

    冬暝挠了挠头。

    清净寺……求子很灵验?

    灵验到,来的人几乎都是女子?

    这倒是新鲜了。

    “阿弥陀佛,施主醒了?”

    冬暝转身看去,却见眼前走来一名和尚。

    这和尚看上去面容十分俊逸,剑眉星目,身形匀称,观其年岁……似乎也就二十五六?

    冬暝拱手道:“在下冬暝,不知这位僧者如何称呼?”

    和尚微微一笑:“阿弥陀佛,贫僧莲心,是此清净寺的主持。”

    冬暝不由诧异:“大师年纪轻轻,竟已然是主持了吗?失敬失敬!”

    说话的功夫,冬暝眉心微动。

    莲心主持的身上……似乎有一种莫名的香气。

    这香味……竟然出奇的好?

    一时间,冬暝的眼神竟有些恍惚之感。

    眼前的莲心似乎不见了。

    四周的佛堂也不见了。

    满目所见,竟是一朵朵盛开的不知名的奇异花朵。

    那花朵五颜六色,却又十分和谐,散发着迷醉的香气。

    忽然间:

    “郎君,你怎么会来到此地?”

    呢喃询问之中,冬暝下意识转身看去。

    却见一曼妙女子,浑身薄纱轻掩,一双藕臂轻轻环住于他。

    冬暝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竟是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

    不知不觉间,呼吸似乎也开始粗重起来。

    却见眼前之人的一双藕臂,轻轻环绕着他的胸口和腹部,并隐隐的向下碰去。

    冬暝浑身一颤,骤然一惊,下意识的将眼前女子推开。

    这满目无边无际的花园景象,也开始消散。

    “施主?”

    “施主?”

    熟悉的声音传来。

    冬暝回身顷刻,却见莲心主持有些尴尬的看着他:

    “那个……施主……”

    “这里毕竟是清净之地,这……”

    冬暝一愣,旋即感觉到自己的异状,顿时脸色一红。

    “抱歉,莲心主持,我也不知怎么的……”

    莲心主持笑着摇摇头:“施主年少,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又未皈依佛门,倒是能够理解。”

    “不如……贫僧陪着施主走走?”

    冬暝长舒一口气:“有劳主持了。”

    旋即,冬暝在莲心主持的带领下,来到另外两处佛殿。

    有些女子似乎是认识莲心主持的。

    在看到对方的刹那,一个个眼中露出欣喜之色:“主持!”

    “您好,主持!”

    “主持慈悲!”

    冬暝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们。

    这些女子……似乎已经成家一般?

    却见莲心主持熟络的和她们打着招呼,并笑着在观世音菩萨面前上了一柱清香。

    冬暝也不由看去。

    却忽然瞳孔一缩。

    刹那间,整个佛堂仿佛骤然黑暗下来。

    四周精美的佛殿开始老化、腐烂!

    面前慈悲含笑的观世音菩萨,面部竟开始扭曲起来。

    笑容开始消失,面部开始褶皱,嘴巴开始出现十分夸张的张开!

    伴随流淌出的不知名液体,那嘴巴里竟缓缓盛开出一朵艳丽的花朵。

    这花朵含苞待放,散发着十分诱人的香气!

    这一刻,冬暝下意识看向了观世音菩萨的五官。却见那扭曲的双目,竟骤然露出一抹猩红,带着含笑之态看着他!

    “施主?”

    莲心主持的呼唤声让冬暝惊醒。

    莲心主持露出一丝关切之色:“施主,你的脸色很难看,莫非……是身体还没恢复吗?”

    冬暝挤出一丝笑容:“不……倒也不是这样。主持宽心,我没事。”

    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冬暝开始主动寻找话题:

    “对了,主持。”

    “我看刚才叩拜佛像的夫人说……这里求子很灵验?”

    “佛陀……还管这个吗?”

    莲心主持顿时笑道:“坦白说,我还真不清楚佛祖是否还管求子之事。”

    “不过,清净寺这求子灵验之说,我想和佛像并无关系。”

    “是这些香客施主,自己心意虔诚,因而感动了上天吧。”

    说着,莲心主持将香插进了香炉之中,随后合十祷告了一下,又带着冬暝离开了佛殿。

    “总的来说,当有些施主来过此地,并怀上孩子之后,清净寺便开始越来越繁荣了。”

    “呵呵,若是因此能够让香客们有一丝希望,倒也是好的。”

    冬暝点了点头。

    忽然间,他又嗅到了莲心身上的香味。

    这香味……怎么和刚才他于幻觉当中闻到的花香味有些相似呢?

    念及至此:

    “莲心主持,你身上……似乎有种奇特的香气?”

    “敢问,是用了什么香料吗?”

    莲心主持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是啊。”

    “贫僧不喜俗物,却唯独对香料情有独钟。”

    “为了研制出喜欢的香料,贫僧也在后山种植了许多吐蕃国引进而来的特殊花种。”

    “施主闻到的香味,应是这些花朵制成之香的味道。”

    冬暝点了点头:“不知道……主持可否带我一看究竟?”

    “自然是可以的。”莲心主持笑着点头道:“请跟我来。”

    ……

    冬暝沉沦梦魇之中。

    陈篁和青然则在旁边守候。

    与此同时,遂昌县内一处楼阁之中。

    因门窗紧闭加上未有灯火通明,楼阁之内倒是一片黑暗。

    而在这黑暗中,却见有一红袍之人盘膝坐在那里,手中……似乎隐隐拨动着佛珠。

    其身边,也放着许许多多形态各异的花朵,以至于房间之内香气逼人。

    忽然,诗韵作响,房间之内骤然出现一道火红身影:

    “金银琅琊玉玲珑,不若万花碧水波。丹朱一点人间世,天地一舞百花穷。”

    轻捻佛珠的手微微一顿,红袍之人含笑轻声,却似男似女,让人无法分辨:“久见了,七郎。”

    凤梧君眉心一皱:“我说了,不要用七郎的名号叫我!”

    红袍之人掩嘴轻笑,尽是轻挑玩味之色:“这是为何?”

    “当年的翻云覆雨,你是全然忘了?”

    “亦或者,时隔多年你来寻我,是食髓知味,想要再寻一番合欢情谊?”

    凤梧君冷哼一声,骷髅拂尘扫尽四周香气:“莫要用同样的伎俩对付我!”

    “你这男女不忌,又男女不清之人!”

    “今日前来,是为了要寻你合作,对付一人!”

    “哦?”红袍之人含笑道:“这倒是新鲜了。”

    “且先说说,对付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