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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不解的结局

    玄都观内,焚魂鬼火灼烧漫天蛊虫。

    然而虫海实在是太多,一眼看去几乎无边无际,甚至连结界周在也被虫云遍布!

    镇魂司主快步向前,身体若隐若现,如同魑魅魍魉,一掌直逼杨贵嫔命门之处。

    “嘶啦……”

    红蝶血衣柔软无比,此时却坚硬如盾,轻松挡住镇魂司主一招攻击。

    旋即,低沉的笑声扩散至四面八方,杨贵嫔的身体逐渐透明,并向后退去。

    同时,红蝶幻影,闪烁而出!

    “杀!”

    一声令下,虫海之内,竟突然钻出了数道人影。

    这些人看上去早已腐朽,如同行尸一般,浑身死气森森。

    “吼!”

    行尸在虫害的掩护之下,迅速冲向了镇魂司主和冬暝两人。

    冬暝见状,化身水鬼,朝着地面猛地砸出一拳。

    “轰隆!”

    地面崩裂之下,阴寒的水流扩散至四周,并带着冻结之力,将蛊虫尽数冰洁。

    镇魂司主一闪身,出现在两具行尸面前,直接伸出双手,抓住他们的胳膊。

    紧接着:

    “嘶啦……”

    一阵怪异的血光之下,形势的身体竟骤然崩碎!

    同时,在镇魂司主的双手之上,出现了两把长剑。

    那长剑细细看去,竟是由白骨凝聚而成,碎片和碎片之间,还滴落着鲜血!

    杨贵嫔瞳孔一缩,刚要召唤更多行尸出手,镇魂司主却已经挥动白骨双剑,袭杀而上!

    刀刃自杨贵嫔身边穿过,被其堪堪躲开。

    旋即,杨贵嫔双手一抓,本要将骨剑尽数折断,可触碰顷刻,却脸色一沉。

    下一刻,不等杨贵嫔反应过来,一抹血光迸溅而起。

    镇魂司主双剑染血,一剑快过一剑,呼啸的剑风带着亡魂凶煞的咆哮之声,包围杨贵嫔。

    同时,纸新郎孟萧对战蓑衣翁。

    蓑衣翁蛊术、降头术着实惊人,飞头降、鬼降、药降之术,被他施展的炉火纯青。

    然而,降头师本就不擅长近身战斗的手段,接连施术之下,更是惊觉纸新郎孟萧不受任何影响。

    蓑衣翁眼中露出一丝震惊之色:“不可能,为何蛊虫降头,对你完全无效!”

    纸新郎孟萧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容,浑身血色之前纷飞如血:

    “降头术,说到底也是针对肉身进行的攻击仪式!”

    “而针对魂魄或者是气数的,则必须使用漫长的仪式才行!”

    “你现在没有办法举行仪式,单单是以降头术伤我肉身?”

    “啊哈哈哈哈……”

    “我哪里来的肉身呢?”

    笑声之中,纸新郎杀气骤然沸腾:“现在……死来!”

    黄纸宝剑上,血色符咒浮现出现,带动血色剑光,直接斩向了蓑衣翁。

    蓑衣翁一身手段失灵,顿时脸色大变,只能以弯刀抗衡。

    “砰!”

    “砰!”

    “砰!”

    弯刀不断抵挡着黄纸宝剑的攻击。

    然而:

    “蓑衣翁,为殿下偿命来!”

    孟萧的黄纸宝剑在最后一道剑光之中,直接斩碎了蓑衣翁的弯刀。

    另外一剑,则直接划过蓑衣翁的首级。

    刹那间,蓑衣翁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嗯?”

    杨贵嫔被镇魂司主震退顷刻,便看到蓑衣翁身死当场,顿时勃然色变。

    刚要动手,纸新郎孟萧从身后杀来:

    “贱人,你也要死!”

    顷刻间,黄纸宝剑洞穿杨贵嫔身体,那红蝶血衣的防御,竟是敌不过纸钱的攻击!

    正当纸新郎还要陈胜追击的时候,却被镇魂司主阻拦!

    “孟萧,足够了!”

    说着,一道黑烟直接没入杨贵嫔体内。随着一阵昏沉沉的感觉之下,杨贵嫔直接昏死在地上。

    此时,冬暝也以水鬼之力,将蛊虫全部清理干净。

    “好了,到此为止了,不想死的就全部住手!”

    话音落,突骑施汗国和百濮部落的人面面相觑,最终纷纷放下了兵器。

    一场皇室谋反的风波,到了这里也终于到此为止。

    镇魂司主看了一眼冬暝,没有说话,带着昏迷的杨贵嫔转身离开。

    很快,众人收拾残局之后,上清观依旧被暂时封锁了起来。

    因为还不确定,现场会不会有残余的蛊虫。

    并且,死亡的道士和香客百姓们,也需要有一个体面的交代。

    朱云和刘业走到了冬暝面前:

    “镇魂司,你暂时就不要回去了。”

    “还是先回幻月阁吧。”

    冬暝点点头,旋即道:“大哥,二哥,那你们呢?”

    “司主也许会为难你们的。”

    朱云摇摇头:“放心,我们还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另外,裴亮那边,我们也会代为关照。”

    “一旦他痊愈之后,我们会让人到幻月阁通知你。”

    “总之,这几日你先不要随意走动。”

    随后,朱云便和刘业匆匆离开。

    显然,善后的工作还有不少。

    另一边,孟婆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老婆子我的仇,也终于报了。如今蓑衣翁身死,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了。”

    说着,孟婆看向了纸新郎。

    此时此刻,纸新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片刻后,他似乎终于缓过神来,缓缓摇了摇头:“罢了,可以……回鬼市了。”

    ……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几乎都撤离了玄都观。

    冬暝也顺势回到了幻月阁。

    推开门的顷刻,冬暝发现,陈篁竟已经躺在床榻之上悠哉地抽着水烟。

    “回来了?”

    陈篁笑眯眯的开口道。

    冬暝点了点头,坐在一旁,将三青鸟从自己怀里提溜了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并给小家伙准备吃食。

    “我这边打听到了。”陈篁笑道:“杨贵嫔在玄都观发难的时候,陕王李亨则去了皇宫。”

    “金吾卫、千牛卫、镇魂卫,都死了不少人。”

    “后宫现在也是一团乱麻。”

    “陕王似乎修炼了什么邪术,连金吾卫大将军吴勇豪也不是他的对手。”

    “最后还是太史令和日本国的全水真一,将其擒获。”

    冬暝微微一愣。

    全水真一?

    这个字上清观离开之后,就不曾再露面的日本国阴阳师,竟然出现在了皇宫之中?

    难道……是太史令委托的吗?

    冬暝这才想起来,自己匆匆忙忙赶到玄都观,似乎还没有来的及去询问太史令,关于当年解蛊的情况。

    看着冬暝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陈篁不禁道:

    “怎么,事情解决了,你不开心吗?”

    冬暝皱着眉,思考若久之后,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

    陈篁眉心一挑。

    冬暝轻轻抚摸着三青鸟的羽毛。

    “阁主,你说……真凶真的是陕王李亨和杨贵嫔娘娘吗?”

    “会不会……不是他们,或者说……不只是他们呢?”

    陈篁笑道:“哦?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有些地方,说不通。”冬暝看向陈篁:“杨贵嫔娘娘的家世也算是一目了然,她是怎么突然掌握蛊术和降头术的呢?”

    “而且,这种明明不会轻易外传的手段,杨贵嫔娘娘却学的非常熟练,甚至还制作出了所谓的红蝶血衣。”

    “再有,陕王殿下所用的手段,又是怎么回事?”

    “就好像……就好像他们是突然间就会了这些一样。”

    陈篁吐出一口烟圈,旋即说道:“杨贵嫔不是说了吗?她就是长生宫第九长生算。”

    冬暝眉头紧锁。

    单单这个解释,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理解。

    因为,动机!

    只是因为没有所谓的安全感,再加上危机意识,便让杨贵嫔和陕王冒着可能会被赐死的风险,也要掰倒皇帝?

    就算是从前唐朝发生的诸多政变,也是需要臣子的支持,需要将帅的支持。

    没有这些,就算真的登基称帝,恐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陕王并不蠢笨,没有道理不知道这些。

    另外,在这次谋反之事的调查过程当中,六丁六甲的神像一直出现。

    但是……这神像的作用,看上去却有些鸡肋。

    按道理来说,神像如果只是作为一个媒介,完全没必要用相同的神像。

    否则的话,还容易让人抓住规律,发现破绽。

    但是,杨贵嫔和陕王这么做了。

    再者……蓑衣翁凭什么帮杨贵嫔呢?

    蓑衣翁是百濮部落的人,本身也是修炼邪术大成之人。

    如果是为了荣华富贵,那投靠如今的皇帝不是更好?

    更不用说,按照蓑衣翁在百濮部落的地位,他应该早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水平。

    那么……五年之前,杨贵嫔、陕王到底是如何与蓑衣翁展开的合作?

    通过什么样的契机?

    陈篁却忽然打断了冬暝的思考:

    “你知道吗?”

    “这件事情,大概率要不了了之。”

    冬暝一愣:

    “什么意思?”

    陈篁幽幽说道:“意思就是……杨贵嫔也许会死,但是陕王……应该不会。”

    “更甚者,也许陕王……也不会遭受任何处罚。”

    冬暝刚要开口,陈篁却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但是,从开元年间开始,唐玄宗已经赐死过一个太子了。”

    “这些年,陕王是被当作太子培养的。”

    “如果陕王再薨逝,就意味着又要重新开始。”

    “当初李瑛死亡之时,牵扯了多少人?”

    “后宫王皇后,三夫人尽涉入其中。”

    “武周皇帝的族人武惠妃,更是替自己两个皇子筹谋。”

    “若不是天意,让武惠妃病死,当年免不了还要有一阵血雨腥风。”

    “冬暝,如今的大唐承担不起,三换太子所带来的影响。更不用说,陕王之事一旦爆发,势必牵扯百濮和突骑施汗国。”

    “百濮部落也就罢了,但是突骑施……以兵力而言,几乎只比大唐逊色一筹罢了。”

    “所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如果……当你发现,你所坚持的正义、道德、是非对错,在皇权面前,均是粪土。”

    “你……要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