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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直指真凶

    皇宫之内,唐玄宗怒斥镇魂司主:

    “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部下!”

    “他是完全没有是非观念吗?”

    “竟然就这么跟着大闹皇宫的鬼市之人,就这么离去了?!”

    镇魂司主恭声说道:

    “陛下请暂息雷霆之怒。”

    “于冬暝而言,也只是想要将案件的脉络弄的更加清楚而已。”

    “陛下让他前往松阳县调查,又给了他夜游行走的身份,冬暝心中是感激不尽的!”

    “他只是……性子不够沉稳,还缺磨炼!”

    唐玄宗脸色阴沉:

    “你要袒护他,朕心里清楚。”

    “但是,他现在竟然要查那黑蝶之案!这案子差不多,你也应该知道!”

    正说着,门口有太监来报:

    “陛下,镇魂司左督卫匆匆而来,说是有塌天大事,需要面圣!”

    唐玄宗皱了皱眉,旋即看向镇魂司主。

    镇魂司主却是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十分清楚,自己左右督卫的性格。

    如果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刘业和朱云,必然是已经通过气的。

    这种情况下,刘业依旧匆匆而来,那说明……这件事情是连他们两人联手,都感觉无比麻烦,甚至于焦急的要进宫面圣!

    “罢了,让他进来吧。”唐玄宗有些头疼的坐在一旁,喃喃道:“真是麻烦啊……皇后的情况还没有好转,黑蝶案又被翻了出来。”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你门下之人需要亲自向我禀报的?”

    很快,刘业匆匆而来: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司主大人。”

    “陛下,大事不好!”

    “高阳公主她……她被人暗杀,薨逝了!”

    此言一出,唐玄宗勃然色变,“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一着不慎,一旁放置的牡丹狮子,随着桌子一晃,更是直接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镇魂司主也是心神激荡,覆面黑纱没来由的掀起一阵阴风!

    这一刻,唐玄宗一把抓住椅子的扶手,表情十分可怕: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旋即,刘业将纸新郎的传讯告知了两人。

    唐玄宗气的浑身发抖:

    “荒唐!”

    “真是荒唐!”

    “高阳好端端的,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遇刺?!”

    镇魂司主连忙道:

    “陛下,还请保重龙体!”

    “公主遇害之事,镇魂司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唐玄宗微微喘着粗气,片刻之后:

    “行了,你也左督卫一起去,务必在明天之前,将事情的结果告知朕!”

    刘业瞄了一眼唐玄宗,心中却有些古怪。

    这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是……就唐玄宗的反应来看,愤怒是不少,可怎么……却仿佛看不到什么悲伤之感?

    难道传言是真的?

    玉王李相思也好,高阳公主也罢,都不受唐玄宗的宠爱吗?

    另一边,镇魂司主立刻带着刘业离开了皇宫。

    唐玄宗有些烦恼的坐在一旁,丝毫没有注意到,在碎裂掉的牡丹狮子之中,一缕隐晦的黑色,顺着地砖流窜了出去。

    ……

    高阳公主的府邸之内。

    随着日志被翻阅完毕之后,高阳公主可能是被灭口的猜想,也算是得到了证实。

    很显然,最核心的地方有三点。

    第一,上清观后山之上的大黑天神祭坛,就是以蓑衣翁为首的百濮部落之人,用来施展降头术的地方。

    第二,高阳公主查到了蓑衣翁疑似和陕王李亨有所牵扯的联系。

    虽然就日志当中的记录来看,这算不上是什么实证。

    但是,如果是有人借着这件事情,杀死高阳公主来嫁祸陕王,关联感不够充分,很有可能做无用功的同时,还会暴露自己!

    因而,这反倒是从侧面佐证了,在这件事上,陕王可能心里有鬼!

    所以,哪怕知道证据不足,不足以证明什么,却还是为了保险起见,逞凶杀人!

    第三,就是上清观的观主,曾经为高阳公主驱除体内的降头之物。恐怕也是被蓑衣翁知晓,高阳公主已经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降头术上,这才终于下了狠手。

    而且最重要的是,高阳公主日志上所写的诸多书信、情报都不见了。

    其实,现场销毁是最方便的。

    但他们没有这么做!

    十有八九,是被刺客带走,并且是……必须带走!

    冬暝不由地陷入沉思。

    能够让对方不惜冒着风险带走也不销毁的书信当中,莫非……隐藏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旋即,三人将日志收好之后,立刻离开了密道。

    庭院内,纸新郎站在那里:

    “看来,你们在密室当中,似乎很有收获?”

    冬暝刚要开口,朱云却忽然道:

    “你一个鬼市之人,夜闯皇宫,将冬暝带到这里。”

    “现在,高阳公主死了,你知道这会给冬暝惹上多大的麻烦!”

    纸新郎嘿嘿冷笑两声:

    “这也是一个选择。”

    朱云眉心一皱:“何意?”

    纸新郎捂嘴笑的前仰后合:

    “我就是想看看,在相信自己的部下和相信陛下这两件事情上,你们的头目,这一次会

    怎么选择!”

    “哈哈哈哈……”

    冬暝忽然道:

    “你就是孟萧!”

    “当年镇魂司主的师弟!”

    “也是和玉王李相思传出过龙阳之情的那位玉王好友,是吗?!”

    纸新郎的笑容骤然停止,随后死死盯着冬暝,片刻之后:

    “虽然我也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身份。”

    “但是……你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一旁,朱云也是露出一抹惊疑之色:

    “竟然是你!”

    “但是……司主为何从来没有说过!”

    “没说过吗?”纸新郎嘿嘿冷笑了两声:“他敢说吗?”

    “他有那个底气说吗?”

    “嘿嘿嘿……哈哈哈哈……”

    “一个为了所谓的忠诚,可以亲手杀死自己师弟的人。”

    “我就是想让你们看看,将自己的信任和忠心,全部托付给这种人,会是什么下场?!”

    朱云眼中寒光一闪,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枚机关球。

    “哦?”纸新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之色:“怎么着?福州傀儡门的手段,想要和我比划比划?”

    “嘿嘿……可以啊!”

    说着,纸新郎袖袍之内,骤然出现了两把黄纸宝剑。

    就在局面一触即发的时候,陈篁忽然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觉得,现在可不是两位内讧的时候哦。”

    “我刚才探查了高阳公主府的风水,你们猜我找到了什么?”

    说着,陈篁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簪花!

    那是一枚做工十分精良的金簪,雕刻的是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

    只是……这金簪之上,却隐隐有一些黝黑的痕迹,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一样。

    以至于,凤凰的部分,有些变形不说,眉目之下,更隐隐有些融化,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凤凰流泪之相!

    纸新郎却认出了此物:

    “这是……王皇后当日赐给陕王妃的簪子!”

    “怎么会在你手里!”

    陈篁笑眯眯地说道:“可不是在我手里。”

    “我是在前院的屋顶之处找到的。”

    “这簪子的位置放的很巧妙。”

    “我先前细细打量了一下公主府,发现这位高阳公主应该是懂得风水的。”

    “就以内中房屋、建筑的布局来看,乃是如意呈祥的卦位。”

    “然而,这样的卦位,却有一个十分核心的阵眼!”

    “这阵眼处就是被这样一只凤凰金簪刺入,破了风水吉位不说,这凤凰更是被特殊操作过,以至于火灼凤身,凤凰流泪。”

    “如此,便是大凶!”

    “而且最有趣的是……我刚才顺着风水之位去了一趟不远处的陕王府。”

    “那陕王府的正门牌匾之下,隐藏着一枚八卦镜。”

    “而那枚镜子,正好吸纳着公主府内的气数!”

    此言一出,朱云脸色大变。

    皇室之中,有几项重罪是一旦被抓,谁都不能求情的!

    一者,便是私藏甲胄,这便是意图谋反!

    二者,便是厌胜之术!这厌胜巫蛊之术,在从前历史上,皇宫中一贯有之。但是被皇子用来戕害公主的,倒是从未见过!

    “想必你们都知道,一人吸纳了另外一人的气数,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陈篁笑眯眯地说道:“而且……再给你们一个提示好了。”

    “我听闻,王皇后的凤凰簪,应该是有一对的。”

    “既然其中一根在高阳公主府邸的话,那么……另外一根,在什么地方呢?”

    此言一出,三人先是一愣。

    “不好!玉王殿下!”

    纸新郎立刻腾身而起,连裴亮也顾不得了,在夜幕之中,直接化作漫天纸钱冲向玉王李相思的府邸!

    朱云立刻道:“冬暝,你和陈篁阁主也去一趟!”

    “这里我守着!”

    冬暝点点头,立刻冲出了公主府邸。

    片刻后,当冬暝刚刚踏入玉王府门口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惊怒的咆哮之声。

    “这是……纸新郎!”

    冬暝脸色一变,快速来到后院。

    却见……玉王李相思,心口中了一把匕首,已然昏迷在血泊之中。

    纸新郎几乎是咆哮着吼道:“快!快请太医!”

    下面的人更是一阵惊慌,一个仅次于管家的仆人,立刻骑着快马前往太医院。

    冬暝开不上前,却见那伤口之处,纸新郎竟是从自己身上剥离下来一张张纸钱,贴合在玉王伤口之处,堵住出血口。

    “纸新郎,你……”冬暝看着露出空空如也的手腕部分的纸新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谁!”

    冬暝骤然转身,却见一道湛蓝色的身影,正冲出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