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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蜂王剧毒

    结界外的玄蜂自然更为灵敏,一嗅到新的灵力,开始更加疯狂地进攻。玄蜂群中突然让开一条路,一只红色玄蜂落在了结界之上,它的体型要比其他玄蜂大上许多,周围的玄蜂对它马首是瞻。

    云初柔心道不妙,这好像是蜂王!

    玄蜂蜂王身上有剧毒,若是被它噬咬一口,灵族将会经历难以言装的痛苦,而后在难以自控的情境下释放出体内所有的灵力,在极度痛苦的过程中被所有的玄蜂吞噬干净。

    云初柔想要打断容筵的施法而后自己顶上,却被容筵先一步封住了自己的周身穴道。

    从始至终,容筵都一瞬未移地望着云初柔,在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动之后,自然反应也要比她更迅速一些。云初柔发觉自己被定住后,瞪大了眼睛,氤氲满水汽的明眸中满是疑惑不解,似是在无声地询问:“为什么?”

    容筵虽然在思索着什么,他的眼神此刻并无焦距,从疑惑转为透彻,再到释然,后莞尔一笑,不再与云初柔对视,也并未回答她无声的诘问。

    云初柔眼睁睁看着蜂王仿若尖刺一般的吻端刺在了结界之上,而后,以蜂王刺入的那一点为伊始,整个结界开始出现红色的裂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到容筵的掌心。红色的裂纹若渴血的毒蔓一般从指尖迅速生长起来,最终躲入衣袖之中,在暗处继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容筵恍似不觉,好像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意一般,在毒蔓结上心口之前,在结界溃散之前,自己释力打散了整个结界,冰蓝色的结界瞬间化为无数的冰凌,四散而开,将许多围在结界周遭贪婪的玄蜂同时击中,瞬间死亡。而后拥着云初柔失去了意识。

    并未被殃及的其他玄蜂立刻一拥而上,将这些死亡玄蜂的尸体分食而尽,而蜂王则在第一瞬间被周遭的玄蜂保护了起来。

    云初柔觉得一切好似都停滞了,但耳边的风声呼啸,不断嘶吼着提醒她一切并未结束。她甚至可以嗅到潮湿空气的味道,快靠近地面了。

    她无声地怒吼着,想要冲破容筵的禁制,若真这么摔下去,不摔死也会摔个半残。

    “啊!”她蓦然出声,冲破了禁制。来不及思索其他,立刻朝着越来越靠近,伸开双臂不怀好意准备迎接着他们的大地拈诀施咒,试图缓冲这巨大的向下的冲力。

    终于在距离地面不过一指的距离,堪堪停了下来。

    撤去法咒,她连忙上前查看容筵情况。

    她扶起容筵,一边呼唤他的名字,一边手下不停,掀开他的衣袖,查探中毒情况。

    “容筵!”

    容筵此刻好似在梦魇中浮沉一般,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满额冷汗,身体不断地打着颤儿。衣袖之下,那红色的毒蔓鲜艳欲滴,好似新鲜血液依附在皮肤之上一般,一路缓缓游动着布满了整个臂膀。虽看不见其他地方,但也不难想象这些毒蔓已经逐渐侵入他心脾,缓缓攻城略地的模样。

    容筵周身逐渐散发出幽幽的蓝光,在这漆黑一片的泥地上分外显眼。

    糟糕!他开始释放灵力了。

    头顶上嗡声压顶,一片漆黑之中,什么都看不见,可她能想象到,一片漆黑之下,迫人的压力来自于这些玄蜂,它们受到容筵周身醇厚灵力的影响,开始不要命地靠近潮湿的地面。

    若是能一击杀死蜂王,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黑暗之中她根本无法分辨蜂王在哪里,施展寻踪术也只能查探到层层的玄蜂黑云。

    她施展咒术无目的地朝天上扔着水球。只可惜这些玄蜂如今吞食了太多容筵的灵力,这么小的水流已经对它们造不成什么伤害了。

    寻踪术感应到了山脚下有一条溪流。云初柔灵机一动,若是能尽快赶过去,借助溪流中的水,再结合自己的咒术,应当可以想办法阻挡这群玄蜂。

    一刻都不敢耽误,她赶忙站起,半拖半抱着人事不省的容筵,开始朝着山脚下走去。身后的蜂群蜂拥而至,云初柔不断朝着身后的半空中扔着水盾,希望能够暂时拦住它们。

    这招虽能暂时奏效,但随着玄蜂蚕食云初柔水盾的速度加快,身旁容筵体内灵力的不断发散,让那些玄蜂愈加疯狂,云初柔逐渐体力不支。

    可她必须要坚持。容筵失去意识后,身体沉得厉害,再加上蜂王的毒性,此刻的容筵浑身僵硬,愈发难以拖动。

    她逐渐体力透支,紧紧抓着容筵的双手却丝毫不敢放松,她先前还能感觉到痛到极致的酸痛从手上、胳膊上传到肩上,可现在,已经没有丝毫感觉了。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停!决不能停下来。自己受伤或如何都没关系,可不能搭上别人,不能让朋友们受伤!

    山脚下满是泥泞,路况复杂。云初柔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挪动着。不停地喘着气,冰冷潮湿的空气深深吞入喉咙,再化成热气吐出去,她的嗓子被冰得刺痛。不仅如此,这里是背山阴,白日里也照不到多少天光,更不用提阴森可怖,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灵力被逐渐消耗,她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任何部分,只是依靠着意念不断地朝前迈着步子。突然一脚踩空,跌落进一个不小的坑中。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丝毫不敢停歇,继续起身去扶身边的容筵。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双手颤抖,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稍微一用力,又是钻心的疼痛。

    身后的玄蜂再次涌了上来。

    她深深喘息,感觉自己的肺要炸掉了。而后咬牙将容筵重新扛到了自己肩上。半趴着朝坑外走去。

    地面泥泞湿滑,云初柔的脚下不断地打滑,好几次差点又跌倒。此时的她已经狼狈不堪,浑身泥泞。但她也清楚,这愈加泥泞的地面,扑面而来的水汽,还有隐隐约约的淙淙水声,也意味着她在逐渐靠近目的地。

    可再这么下去,两个人都走不出这个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