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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法松懈的战斗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下午:

    整个江阴防区内的所有队伍,在挺过了鬼子飞机轰炸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整个防区的南边。

    在这个方向,一零三师的六一三团,正在跟鬼子的骑兵战斗。

    双方的距离不到二百米了。

    整个江阴炮台上的所有炮火,凡是能够打出五千米以上的火炮。

    这个时候全都朝着那个方向轰炸。

    特种边的这一门德国进口的八十八毫米防空炮也不例外。

    林凡已经在第一时间把这门炮的炮身放平。

    调整角度、瞄准、开炮!

    这门炮有一个优点,射速快!

    林凡的开火,连续不停的火力,给正在冲锋的两个骑兵大队划出来了一条死亡鸿沟。

    已经冲过这条沟的骑兵们,继续向着前面的六一三团工事冲锋。

    这一批幸运儿们的数量不多,不到一百骑兵。

    跟在它们身后的骑兵,就稀疏了许多,只有零散的十几个了。

    林凡用炮弹打出来的一条鸿沟,一下子打断了两个骑兵大队的进攻势头。

    像是经验丰富的捉蛇人,一下子拿住了毒蛇的七寸。

    鬼子骑兵的七寸,现在就被林凡拿捏得死死的。

    林凡打出去的炮弹划出鸿沟的时候,正在这条七十米宽五百米长鸿沟里面的骑兵不是被送回了天照大神的怀抱,就是遭到了巨大的心理伤害。

    炮弹就在身边爆炸,弹片就从身前身后飞过。

    在这样的情况下侥幸没有受到伤害的鬼子并不多。

    他们只能够继续向前冲锋。

    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些骑兵,只要进入这条死亡鸿沟,就会受到这样的炮火轰炸。

    整个冲锋的骑兵队伍,被这样的过滤之后,能够冲出这片死亡鸿沟的,十成里面不足两成。

    毕竟能够从炮弹爆炸后产生的成千个碎片中毫发无伤地冲出来,这运气不是大多数人能够具备的。

    邦光祐太骑兵大队长,冲锋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现在离最前面的守军只有一百米的距离了,这个时候容不得他有丝毫的分心。

    一百米的距离,战马只需要三秒钟就可以冲进去了。

    邦光祐太骑兵大队长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阵地前面那些年轻的守军士兵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

    看着这些士兵们表情当中惊愕的、不敢相信的神情。

    邦光祐太骑兵大队长的心里就充满了激情。

    这样的表情,邦光祐太骑兵大队长在战场上不知道见到多少次了。

    每次冲锋到近处的时候,看见面前的对手们脸上显露出来的这种表情,邦光祐太骑兵大队长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正是为了追求这种极致的感觉,每次冲锋的时候,他都是率先冲锋,做出表率,这也使得他的这支骑兵队伍的战斗力大大增加。

    一个大队长每次冲锋都是在最前面的队伍,手下的士兵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跟随着发起冲锋呢?

    罗熠斌心里已经充满了绝望:见到鬼子这样整齐划一的骑兵冲锋,这样的鬼子,这样的气势,这样上千人的鬼子骑兵,自己手下的这个团怎么能够抵挡得住。

    苏崇儒是六一三团里的一个连长,在东北的时候,他曾经也是做过胡子的人。

    在东北的白山黑水当中,也算是纵横驰骋过三年时间。

    自己感觉什么都见识过了。

    现在看着前方鬼子整齐划一冲锋过来的骑兵队伍,苏崇虎这才发现:以往的勇气,在万马奔腾的战场上,在如雷的蹄声里,很容易消失的。

    他的脑海里面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鼓励手下的士兵们继续开火,射击,拦截下在冲锋的骑兵先锋。

    可是自己的嘴巴却不听使唤,只能够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这个时候苏崇虎的身体动作很慢,头脑却突然变得清明起来。

    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手下的这个连队里面,像自己这种情况的非常多。

    现在苏崇虎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的鬼子挥舞着马刀,向着自己连队防守的这一段冲锋过来。

    磨得雪亮的马刀,反射着刺眼的白光,映射在苏崇虎的眼里。

    “这刀应该非常锋利吧,应该能够一刀就砍下我的脑袋了吧!”苏崇虎被自己突然出现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种危险的想法甩出去。

    终于他能够大声喊出来了:“兄弟们!开火呀!”

    他的喊声,惊醒了不少被鬼子冲锋震慑得无法动弹的士兵。

    枪声稀疏地响了起来。

    大地在颤抖、空气如同海浪一样地向六一三团的阵地涌过来。

    江阴要塞上面一处高地上,刘兴手里的望远镜在轻轻地抖动。

    他看到了前线鬼子骑兵发起了排山倒海的进攻。

    虽然隔得远了,无法看清六一三团的应对。

    但是刘兴能够感觉得到这个时候那些士兵们承受的压力。

    只是那些骑兵现在离六一三团的阵地太近了,炮台上的炮火根本无法对他们进行支援。

    相距五千米的战场上,远程炮火还没有敢保证自己的误差能够在一百米内的。

    这不是小心不小心的问题,是技术问题,没有把握只炸鬼子骑兵,不炸到自己人的炮兵们,只能够把火力尽量地向鬼子的坦克和步兵发泄。

    至于鬼子的骑兵,现在只能够让前线的国军兄弟们自己承受和反击了。

    许康司令刚刚指挥着炮台击退了鬼子的飞机,现在看着前线鬼子的骑兵快要冲进六一三团最前线的阵地了。

    他的心里急得很,看看前线冲锋的鬼子的骑兵,再看看特种连的那门还在快速调整的防空炮。

    如果能够让速度更快一此,让他去打下手,许康司令也是非常愿意的。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如果不能够把鬼子骑兵拦截在阵地前面,突破了第一道防线的鬼子,就算是在江阴防区内扎了根了。

    在许康司令焦急的目光中,特种连的大炮终于开火了。

    防空炮的优点就是可以连发,连续五枚炮弹从炮口射了出去。

    许康司令赶紧向着鬼子冲锋的骑兵大队看去,他有感觉:林凡是一定会首先打击鬼子骑兵的。

    特种连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许康司令看到了炮弹在冲在最前面的骑兵队伍当中爆炸。

    就算是隔得这么远,也能够清楚地看到:许多的战马倒地,刚刚还在冲锋的许多人头,突然就不见了。

    六一三团防御的阵地前面,就是现在整个战场上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实际上双方还没有接触,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接触无法避免,下一刻就会发生。

    所有能够看到六一三团阵地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那里。

    这些目光里面有江防总司令刘兴,要塞总司令许康;第57军军长缪征流中将;

    第112师师长霍守义中将、副师长王肇治少将、参谋长李兰池上校;

    当然也包括一零三师师部的自己人:第103师师长何知重少将、副师长戴之奇上校、参谋长、王雨膏上校。

    他们都看到了:形势危急的六一三团阵地前面突然落下的炮弹。

    “是谁!”

    “是谁这么大胆?”

    这些将军、军官,包括许多的普通士兵们,都清楚地知道:这样的炮火容易误伤友军的。

    六一三团的这些士兵们不一样: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牺牲的觉悟。

    如果能够跟这些鬼子骑兵大队一起同归于尽,这些士兵们是一点也不会犹豫的。

    当这些士兵们看到了有炮弹就阵地前面前炸响的时候,他们没有害怕,没有震惊,有的只有惊喜。

    这些士兵们被震慑住的士气,一下子就回来了。

    特别是看到炮弹在鬼子骑兵队伍中间爆炸时候,掀起的泥土当中混合着不知道是鬼子还是战马的血肉,一起向着四周飞散的时候。

    这些士兵们的勇气,随着飞散的那些血肉又回来了!

    加倍地回来了!

    罗团长发现了鬼子的骑兵队伍突然被连续不断的炮火强行分割开来。

    他的心一下子从万丈深渊的海底一下子浮出了海面,全身都暖洋洋的。

    罗熠斌团长发出去的命令当中,声音都有了不少的底气:“射击!

    继续射击!

    对准鬼子的战马射击!

    机枪!机枪对准战马!

    对准战马射击!”

    罗熠斌团长的话喊得顺利多了。

    他这个团虽然没有足额,可也还是有近二千人的。

    二千人就算是用命堆,也能够把冲上来的二百多鬼子骑兵给堆死了。

    实际上,现在不用他下达命令了。

    阵地里面的士兵们,被鬼子骑兵冲锋时候的气势震慑住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那些失去了的勇气和精神,又一次回来了。

    他们被自家炮火开出来的那一道宽阔的无人地带把勇气带回来了。

    鬼子来了,有猎枪!

    更何况他们手里的并不是猎枪,而是真正用来杀人的利器。

    上千支步枪,近百挺各种各样的机枪都在开火。

    密集的弹雨,交织出来的天罗地网,让正在做最后冲刺的邦光祐太骑兵大队和坂寄一辉骑兵大队冲在是前面的这些骑兵们承受了所有。

    那些骑乘在战马上面的鬼子,藏身在战马背上,秀着各种各样花式的骑乘动作。

    有蹬里藏身的、有斜挂马侧的、有隐身马腹的,这些鬼子的身体附着在战马上。

    身体像是牛皮糖一样沾在战马上,人马合一,这是骑兵技术的最高水准。

    这也让六一三团士兵们的根本不能够好好瞄准它们。

    不过在罗熠斌团长:打战马的提醒下。

    所有的士兵们,全都改变了打击的目标:

    近在咫尺的鬼子战马,是最好打的目标。

    不到一百米距离的战马,在士兵们眼里,已经是只需要感觉就能够击中的。

    坂寄一辉骑兵大队长胯下的这匹战马,是他非常珍惜的。

    像情人一样的爱惜,除了作战,坂寄一辉骑兵大队长从来舍不得骑它。

    平常的时候,这匹叫做“美香”的战马,都是坂寄一辉骑兵大队长亲自给它刷毛,给它洗涮,给它喂草料的。

    就在刚刚,守军的机枪子弹击中了“美香”的前腿。

    粗大的机枪子弹打断了“美香”粗壮的左前腿。

    失去一条脚的美香,再也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巨大的痛苦让她一下子朝着地面栽倒下去。

    战马冲刺的速度带来的惯性,让坂寄一辉骑兵大队长再也无法稳坐在马鞍上。

    突如其来的战马倒地,给了坂寄一辉骑兵大队长巨大的动能,让他的身体像箭一样地冲向了守军的阵地。

    坂寄一辉骑兵大队长终究不是一枝箭,他没有能够直接插入守军的阵地中间去。

    他只是一头插入了阵地前面的泥地里面,然后再无没有动弹过。

    在他身后倒下的“美香”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主人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

    她那美丽的大眼眼里面,慢慢地溢出了泪水。

    不断地发出的嘶鸣声,不知道是在呼唤自己的主人,还是在呼唤人们关注她的存在。

    像坂寄一辉骑兵大队长这样遭遇的并不只有一个。

    整个冲在最前面的鬼子骑兵大队,在六一三团士兵们反应过来,专门打战马后。

    立刻就有不少的骑兵都在战马倒下的时候,被惯性摔了出去。

    这样的速度摔出去的鬼子,还能够活下来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邦光祐太骑兵大队长的运气明显就好一些了。

    他带头冲进了守军的工事里面,手里的马刀斜斜地向工事里面国军士兵砍下去。

    他轻轻的一刀,带上了战马冲刺的速度加持的惯性。

    这一刀不但劈开了那个士兵举起来招架的步枪,还顺势收割了这位士兵的性命。

    借着这一点点的时间,邦光祐太骑兵大队长百忙之中向后方看了一眼。

    然后就觉得心口一疼,全身的力量仿佛瞬间就被抽光了。

    他看到了什么:

    邦光祐太骑兵大队长看到了身后跟着自己冲上守军阵地的人,竟然不到十个。

    在自己身后很长的一段路上,仅有二十来个骑兵在冲锋。

    更远处,他手下手骑兵正在努力地拨动马头转向,这明显就是想要从守军阵地侧边冲出去。

    这不是战略,这是在逃跑!

    邦光祐太骑兵大队长能够清楚地认识自己这支队伍里面的每一个人,从自己的副官到最普通的马夫。

    邦光祐太骑兵大队长全都认识,刚刚他就看到了:第三小队的荒船连生小队长,已经转过了马头,驱赶着战马正在离开战场。

    更多的士兵们都跟在荒船连生小队长的战马后面。

    像是以往跟在自己的战马后面一样。

    懦夫!

    邦光祐太骑兵大队长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吐出来这两个字。

    就再也握不住战马的缰绳,坐不住身下的马鞍,一下子栽倒在六一三团的工事里面。

    “我终于冲进了这个阵地!”这是邦光祐太骑兵大队长最后的一个念头。

    战斗不会因为一人一事而停下来,也不会因为两个骑兵大队长的死亡而结束。

    罗熠斌团长看着阵地前面二百米的范围内都没有了鬼子的骑兵,刚刚还在阵地前面轰炸的炮火,这个时候也已经转移了方向。

    短短的十分钟时间,让整个关心六一三团这段防线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

    现在他们只需要看看就好了。

    一零三师何必重师长惊喜地问自己的参谋长:“刚刚是那些支炮兵支援的?

    我要亲自去感谢。”

    一零三师参谋长王雨膏得到命令,立刻去打电话核实了。

    很快王雨膏参谋长打电话打到了许康的要塞司令部。

    得到了非常明确的回复:“八十八师五四二团特种连连长林凡打的!”

    这个连何必重师长是听说过的:一支一千四百人的队伍,竟然编制是一个连。

    并且这个连,还天天开着十二辆空车,拖着一门火炮在防地里面到处跑。

    还美其名曰:拉练!

    何师长也是知道这个连之所以有这个特权,就是因为他们在江阴要塞上,打下来过鬼子不少的飞机。

    刚刚江阴要塞上空的战斗,他也看到了。

    一次性地打下来了鬼子几十架飞机,这确实是一场大捷了。

    只是这中间有多少是特种连打下来的,何师长并不知道。

    现在他知道了:这个特种连,竟然恐怖如斯!

    “他们竟然恐怖如斯!”刘兴司令官兴奋地对身边的五十七军军长缪征流说道。

    缪军长一直陪着刘兴司令官,他也看到了特种连这种恐怖的表演:隔着五公里,竟然敢连续打·炮。

    并且还是精准地打在自己队伍防线前面七十米位置。

    要知道他打出去炮弹的有效杀伤就是七十米。

    稍稍有一点点的误差,这炮弹可就落在自己人身上了。

    胆大、心狠、手稳。

    不过缪军长想说:“我喜欢!我喜欢这样的兵。”

    因此他大笑着对刘兴司令官说道:“恭喜司令手下有如此猛将。

    这个林连长的炮打得简直绝了。

    打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打这么好的。”

    刘兴司令笑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打得这准的炮。

    有这样的一门炮架起,至少当得了一个团的用。

    只可惜他不是我的人。”

    说话间他脸上还露出一幅疼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