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你妈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你把衣服装进行李箱的?”丁梅问。
“怎么可能!”赵艺激动道,“她从来不会管这些琐事,连到学校报道那天都是我自己来的!”
赵艺平复了一下心情,从椅子上跳下来,把蓝衣服从行李箱里挑拣出来,用衣架挂上放到空床位的衣柜里,嘴里还念念有词:“您要是喜欢这件衣服就拿去,别再来找我,也别再纠缠我行吗?”
念完词后还鞠躬拜了拜。
丁梅瑟缩着身体,小声问:“那个东西是不是悄悄跟你回家了?”
“别说了,”赵艺捂着耳朵,“越说越吓人。”
丁梅看她这么害怕,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讨论起买什么样的平安符护身比较保险。
两人还没讨论出个门道,邱珍珍就拖着行李箱进屋了。
正在说话的两人顿时停住,一齐转头看向她。
邱珍珍今天穿了条蓝色的连衣裙。
“珍珍?”赵艺试探性地叫了她一声。
“做什么?”邱珍珍纳闷道,“你的语气怎么小心翼翼的?”
“你是珍珍没错吧?”丁梅也问。
邱珍珍翻了个白眼:“不是我是谁?”
“那个东西没这么丰富的表情,”丁梅评估道,“是邱珍珍没错。”
赵艺松了口气:“我说你,没事穿身蓝裙子干嘛?我都要对这个颜色PTSD了。”
“这是昨天男朋友陪我逛商场后买的,别多想。”邱珍珍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听你们这个语气,那个脏东西还没解决?”
“没呢。”丁梅重复概括了一遍今天下午的事。
邱珍珍不屑道:“看来那个女生不太行啊,只能解决弱的灵体,稍强一点的就糊弄不过去了。”
丁梅没说话。
“我和丁梅刚才在讨论要不要在网上买几张护身符,你要不要?”赵艺问邱珍珍。
“护身符?”邱珍珍挑起眉,“这东西也就是求个心理慰藉,没什么用的。”
“要不我们买个佛像来供在空出来的床位上,帮我们寝室镇一镇邪气?”赵艺继续问。
“别瞎出主意了,知不知道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种事情搞不好还会害了自己,别到时候那个脏东西没走,又招来新的脏东西,”邱珍珍想着就渗人,“咱们寝室可就群魔乱舞了。”
被邱珍珍这么一说,赵艺立马打消了要买佛像来供奉的念头。
“我觉得也不必这么慌张。”肉眼可见赵艺的精神萎靡下来,邱珍珍软着语气道,“那个东西迄今为止只出来过一回,而且只是化成赵艺的样子和我们出去吃了顿饭,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咱们别自己吓自己了。”
赵艺不赞同道:“上次只是扮成我的样子,下一次难保不会想直接取代我的身份。”
恐怖电影里的类似情节可是数不胜数。
“这就有点杞人忧天的意思了啊,”邱珍珍道,“那东西要真想取代你的身份,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行动?距离上次出事怎么说都有一个星期了吧?”
赵艺词穷,没好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了呀,别慌,以前怎么样现在就继续怎么样。”邱珍珍把脚上的浅跟鞋脱下来,换成印有卡通图案的粉色凉拖,“而且我们就在寝室里讨论怎么对付那个东西,能保证它不会听到吗?”
丁梅:“……倒也是。”
邱珍珍拉开衣柜,柜门上有块贴上去的大镜子。
邱珍珍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裙子。
“珍珍!别照镜子啊!我们刚刚不是才说过吗?那个东西是可以通过镜子来回穿梭的!”丁梅看到她对着镜子摆弄自己的头发,着急地提醒道。
“拜托,要是那东西真从镜子里出来,我们要防也防不住啊。”邱珍珍毫不在意,“你不想想,厕所里,教学楼里,还有其他寝室的女生,哪一个没有镜子?”
丁梅:“……好像是哦。”
等到丁梅和赵艺卸下心防,各忙各的事时,邱珍珍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另外两个室友没有看见。
疑难杂症事务所里。
池嘉正靠在沙发上翻阅蒋芝留下的故事集,2357和姜郁在一旁讨论该项任务的进展。
“镜子里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有没有可能不是卡尔?”2357若有所思地说。
姜郁心有灵犀道:“你怀疑是另一个读者?”
“嗯,”2357瞟了眼池嘉手里的故事集,“第四个故事‘镜子里的人’和现在的情况刚好能对的上。”
池嘉正好读到这个故事。
蒋芝笔下的前三个故事里,主角都是小女孩,第四个故事自然不例外。
主角叫小蕊,她的妈妈流产了。
池嘉读了个故事开头就皱起眉头,儿童能够理解“流产”一词的含义吗?
小蕊妈妈肚子里的小孩没有流掉之前,爸爸就带着小蕊妈妈去医院偷偷查过胎儿的性别,是个弟弟。爸爸和奶奶很高兴,对妈妈照顾有加。所以在小蕊妈妈流产之后,爸爸很生气,认为是妈妈前几日不肯喝奶奶买回来的补药,导致身子虚弱,才没能保住肚子里的胎儿。
小蕊妈妈因为流产住院的这段时间,除了小蕊外就没有人去看过她。奶奶想要抱上大孙子的美梦破碎,已经离开省城回到乡下,而爸爸正忙着去找能生出儿子的女朋友。
医生对小蕊说了妈妈的情况,其中掺杂着好些专业的名词,小蕊听不太懂,只能勉强理解妈妈得了抑郁症。
得了抑郁症的妈妈终日眼神黯淡无光,回到家后也总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小蕊除了照顾自己,还得照顾妈妈。
她觉得很累。
于是,她和镜子里的自己商量,让镜子里的小蕊来代替她生活,她想要休息。
镜子里的小蕊微笑着答应了,从镜子里伸出手将小蕊拉入镜子中,两人交换了位置。
镜子里的世界是反的。
原本冷漠忧愁的妈妈变得温柔和蔼,每天都会给小蕊做好吃的饭菜。爸爸不再彻夜不归家,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而是和妈妈特别恩爱,每天下班回来后还会给小蕊带特别的礼物。
就连总是说“生女儿没用”的奶奶都大变样。
几天以后,当和她交换家庭的假小蕊问她要不要换回来时,真小蕊不愿意,她想要永远和镜子里的爸爸妈妈呆在一起。
假小蕊满足了她的愿望。
两人此后再也没有交换过角色。
“第四个读者的ID叫‘头上别着兔子发卡’,”姜郁看着蒋芝留下的信息,“不过这个读者的地址不是在职院。”
“是在哪儿?”池嘉合上书,探头过来问。
“位于北街商业大楼4楼,一家叫做‘镜’的店。”姜郁把纸递给池嘉,“我之前去过这里。”
店如其名,这是一家卖镜子的店铺。里面的镜子各式各样,全身镜,梳妆镜,小圆镜,甚至连哈哈镜都有卖。
店里还有两面同样大小和形状的镜子相对放置,站在两面镜子中间,无数个自己不断地在左右反射,重叠,给人一种时空错乱的晕眩感。
姜郁:“住在镜子里的小蕊借由镜子四处穿梭,碰巧到了职院?”
或许不是凑巧。
“可是,如果镜子里一闪而过的影子是小蕊,那卡尔去哪儿了?”池嘉疑惑道。
没有人能给他解答。
次日,姜郁和池嘉一早去二中上课。
王老师把两人安排成同桌,还直接坐在中间第一排的位置。
班上的同学都穿着蓝色的校服,是宽松的运动套装,和西外洋里洋气的英式校服截然不同,让姜郁倍感亲切。
姜郁和池嘉身穿便服,在一众学生里显得尤为扎眼。
第一节课下,王老师就让他们单独到办公室里,先是叮嘱了几句“好好学习,不要辜负宋先生的期望”“我觉得你们都是很乖的孩子”这类的车轱辘套话,接着把校服发到两人手里。
回到教室,班上的部分同学用好奇的目光偷偷打量着两人。
但并没有人来主动搭话,甚至是坐在他们后排的同学也只是问了句两人是从哪个学校转来的。
姜郁在心里感叹:多么正常的学校氛围!
若是在西外,刚下课就要被一群八卦的同学包围。
当然,被西外同学包围的前提是长的足够好看。
二中的课程进度和西外差不多,要跟上并没有什么难度。
班上的同学在课间做的练习题都是很正常的学科辅导书,不像在西外,都是在准备托福,雅思一类的考试。
第二节课下,姜郁正准备在数学的题库里遨游一番时,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
姜郁一看名字,即刻挂掉。
池嘉凑过来小声问:“是谁打来的?”
姜郁面无表情:“东野声。”
“他给你打电话干嘛?”池嘉不悦道。
“不知道,怕是寂寞了吧。”姜郁把手机开成飞行模式丢进书包里,直到下午放学时才把手机开成正常模式。
滴滴滴——
微信里一堆信息弹出来。
点开。
东野犬:我听老师说你转学了,为什么啊?
东野犬:狗狗失落.jpg
东野犬:是因为先前照片的事弄得不愉快吗?我帮你教训过他们了,他们不会再敢欺负你的。
东野犬:狗狗兴奋.jpg
东野犬:不理理我吗?
东野犬:狗狗含球.jpg
姜郁:……
这人怎么能如此厚脸皮地发这么多信息?
姜郁:我都已经转学了,你总不能指望我临时转回去吧?拜拜啦,东野同学。
间隔时间比较久,东野声没有即刻回复。
西城二中放学,西城职业技术学院也临近放学之际。
往常一起坐的邱珍珍,赵艺,以及丁梅今天因为来晚的原因没能坐到一起。
已经是最后一节课,班上的气氛已经从早前死气沉沉变为蠢蠢欲动。
讲台上的教授仿若没有察觉底下氛围的变化,依旧在抓紧最后一分钟念PPT。
赵艺懒散地逛淘宝,手机屏幕上方浮现信息提示框,点开后发现是坐在不远处的丁梅给她发的信息。
丁梅:等会儿你找个借口,别和邱珍珍一起走。
赵艺:?
赵艺:为啥?
丁梅:我想和你单独说说她的事。
赵艺:啥事儿啊?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吗?
丁梅:不能!是昨天晚上我看到她……总之等会儿我悄悄和你说。
赵艺被她东躲西藏的神秘劲吊起胃口,正想打字回行的时候,邱珍珍猛地凑过来,声音冷森森地问:“你在和谁发信息?”
赵艺被吓得手一抖,摁下关机键,手机立马黑屏,“没……没啊,我就是在逛淘宝。”
此刻,邱珍珍的脸在赵艺面前显得特别陌生。
明明是同样的五官,但脸上的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因为眼里无光,但是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吗?
“好吧,”邱珍珍笑,“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下课铃声在此时响起,教授利落地关掉PPT离开讲台。同学们热闹地收拾着书包,讨论等会儿要去哪里吃饭。
“你等会儿想去哪里吃饭?”邱珍珍问道。
“我……”赵艺吞吞吐吐道,“我身体不舒服,你先去吃吧。”
邱珍珍担忧道:“你想要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带。”
“不用,我寝室里还有方便面。”
邱珍珍没有勉强,可惜地说:“好吧,那我和丁梅一起去吃饭。”
赵艺:额。
“丁梅!赵艺她说身体不舒服,就我们两个去食堂。”邱珍珍朝丁梅说。
“啊,”丁梅摸了摸头,“我也不太舒服,想回寝室休息。”
邱珍珍脸色一变:“你们都不去?”
“不去。”丁梅和赵艺一起摇头。
邱珍珍面带虚假的笑:“你们两个是真的不舒服还是单纯为了甩开我编的谎话?”
赵艺心虚道:“是真的不舒服,我们骗你干嘛。”
“哦,”邱珍珍抱着手,“那我也身体不舒服,我们三个一起回寝室吧。”
丁梅:“啊这……没必要吧。”
“什么没必要?”方沿探头进来。
丁梅眼前一亮:“方沿!你是来找珍珍的吗?”
“是倒是,不过你表情这么激动是干嘛?”方沿不理解。
先前还丧着脸的邱珍珍看到方沿后,立马露出甜蜜的微笑,转头对另外两个室友说:“那你们两个回寝室吧,我和我男朋友去逛街。”
赵艺求之不得,连连点头:“好好好,你们两个去吧,玩得开心啊。”
等邱珍珍挽着方沿的手臂,兴冲冲地离开后。
教室里只剩下赵艺和丁梅两个人。
“绝了,她刚才的表情好恐怖,你看见没有?”赵艺着急地向丁梅寻求认同。
“当然看到了,我又不瞎!”丁梅小声回。
“你昨晚到底看到什么了?”赵艺言归正传,“快和我说。”
丁梅回想起昨晚的事,脊背汗毛竖起,缓缓开口:“昨天晚上你睡得早所以没发现,但是我躲在被窝里玩手机到后半夜,很清楚地看到了邱珍珍的诡异行径。”
“别卖关子了,快说啊。”赵艺催促道。
“一点的时候,我正准备睡觉,听到她的对面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就是下楼梯的声音。”
“她半夜起床上厕所吧?”
“唉,你别打岔!”
“好好好,你说。”
丁梅:“我当时还问了一嘴,问她是不是去上厕所,她说是,我没多想就设好闹钟准备睡了,但因为睡前喝了一大杯奶茶,所以翻来覆去好久都没有睡着。
大概有半个小时吧,我没睡着,邱珍珍也没回来。我当时纳闷了,就算是上大号也不该蹲这么长时间吧?
我爬下床,想着去上个厕所同时看看邱珍珍的情况。隔着段距离就发现她穿着白色的睡裙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对,就跟先前的学姐一样。但当时我没觉得不对劲,还以为她在看脸上的痘痘啥的,等我走近了才发现她的表情好——好恐怖!
就是双目睁圆,目眦尽裂,眼球上布满红丝,仿佛要将谁生吞活剥的那种恐怖。
我从来没在她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当时吓到腿都软了,第一反应还不是跑,而是直接叫了声她的名字。
好在她的表情立马恢复正常,还笑着问我是不是睡前奶茶喝多了来上厕所。我心惊胆战地说了声是,但是又不敢暴露自己害怕的事实,便开玩笑式地问她怎么上厕所上了这么长时间。”
赵艺忍不住打断:“她说了什么?”
“她说便秘。”
赵艺:……
“先别管这个奇怪的理由了,事情还没完。”
“还没完?”赵艺觉得又恐怖又刺激,“又发生什么了?”
“我磨磨蹭蹭地蹲完厕所回去时,她已经上床睡觉了。我锁上门,飞快地爬到床上,躲在被窝里大气也不敢出。可能过了四十来分钟的时候,邱珍珍的床上又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又下床了。不过这次她没有开门出去,我只听到她下床的声音还有打开衣柜的声音。
奇怪的是,之后就没声了。
我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奇怪,于是悄悄地透过窗帘中间的那条缝看了过去。
发现邱珍珍站在打开的衣柜门前,不是对着衣柜而是对着柜门,你知道的,她的衣柜门上贴了块很大的镜子。她就对着那块镜子一动不动,几秒后举起拳头往镜子上砸了一下,发出嘭的一声。
但也只是一下。
接着她就关上柜门爬到床上,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等等,我有点糊涂了,我开始还以为那个藏在镜子里的东西附身到了邱珍珍身上,怎么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赵艺苦着脸问。
“我其实也有相同的疑问。”丁梅皱着脸,“难道说我们寝室里不止有一个那种东西吗?”
赵艺瑟缩了一下,“走吧走吧,这教室空荡荡的,我们回到寝室继续说。”
丁梅和赵艺背起书包,突然,赵艺啊了一声:“我想起来,邱珍珍今天中午用蓝色的指甲油把手指甲给涂成蓝色了,会不会也是和那个东西有关?”
先是蓝色的连衣裙,再是蓝色的指甲油。
丁梅咬着嘴唇:“等晚上再看看,她是不是还会继续做出奇怪的举动。”
邱珍珍到了半夜才回来。
为了不让她发现异样,赵艺鼓起勇气搭话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你和方沿去哪儿玩了?”
“去逛学校附近的商城了。”邱珍珍走到赵艺面前,兴奋道:“快看,我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赵艺的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身子不自觉地僵硬起来,“买新项链了?”
一只蓝色的蝴蝶停驻于邱珍珍的胸前。
见鬼,又是蓝色。
“漂亮吧?”邱珍珍向赵艺炫耀完还不满足,转而对丁梅说:“快看,方沿给我买的小蝴蝶!”
丁梅的表情和赵艺差不多,杂糅着僵硬和勉强:“哈哈,好看好看,是方沿给你选的吗?”
“没啊,是我自己选的。”邱珍珍摸着小蝴蝶的翅膀,“除了这个,我还买了盘特别好用的眼影。”
邱珍珍从手提袋里拿出眼影盘,拿到另外两个室友面前展示:“这些颜色超级漂亮!”
普通的女生买眼影,都会选择比较日常的大地色,但邱珍珍手里的眼影盘,包含的颜色都非常鲜艳,特别是占面最大的那一格中的蓝色尤为显眼。
“珍珍,这些颜色,会不会不太日常啊?”丁梅委婉地说。
“是哦,”邱珍珍笑,“但就是要用这些鲜艳的颜色才显得特别嘛。”
丁梅已经能够想象隔天邱珍珍穿着蓝色的连衣裙,涂着蓝色的指甲油,戴着蓝色的蝴蝶项链,还抹着蓝色的眼影去上课的奇特画面了。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相安无事地到了睡眠时间。
丁梅一钻进被子里就迫不及待地给赵艺发信息:别睡着啊!我一个人害怕!
赵艺裹紧被子,给她回:睡前灌了一罐咖啡呢,肯定睡不着。再说,都听了你说了昨晚的事,这我都能睡着,我的神经是有多大条!
依旧是半夜。
邱珍珍的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就是她从床上爬下来,开门的声音。
丁梅悄悄从窗帘里探出头来,小声喊:“赵艺!赵艺!”
“听见了,听见了,我没睡着。”赵艺也坐起身。
“我们两个要下去看看吗?”丁梅小声说。
赵艺:“当然!不是白天就说好的吗?”
达成一致的两人,掀开窗帘,爬下床来,相互依偎着。
开门。
邱珍珍惨白着脸,瞪大眼睛,黑发披肩,表情森然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