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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挂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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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题转得太突兀,祁斯白嘴角的笑还挂着,愣着问了句:“……什么合格?”

    他的思路还停留在刚刚,江逾声说的那番话有点点醒了他。

    最开始接触竞赛那年,数竞班众人被陈老强迫着,硬磕了不少证明过程至少两页纸起步的题目。那个难度对他们来说,是要翻来覆去看上好几遍才能大概读懂的程度。

    那么熬了一年半,水平莫名提升些后,陈老就开始磨他们的独立解题能力,也开始赶进度,想尽早把近三十本的奥赛教程和小蓝本刷完。因为赶进度,大多时候就会跳过一些难度明显偏高的题目。

    而过去半年来,针对想补弱的模块,祁斯白找的都是难度适中的题。

    可江逾声这么一提醒,他忽然意识到,他也可以试着再去磕一磕更高难度的题,拓宽思路。

    祁斯白这么一愣神,一抬眼就看见江逾声将手掌支在沙发上,朝他这边探了下身,一副仔细端详他的样子。

    祁斯白被看得不自在,往后仰了仰。

    “发什么呆?”江逾声喉底滚过一声似有若无的笑,“祁神,别告诉我,你在想回去之后要去刷什么新题。”

    祁斯白顿了顿,也笑:“你怎么知道?我连刷哪几本书都想好了。”

    江逾声坐直回去,“你一脸跃跃欲试。”

    祁斯白笑了笑,忽然叫他:“江逾声。”

    江逾声停顿一秒,应了一声。

    祁斯白问:“你转来那天,我在307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说,你不介意?”

    江逾声坦然:“你会那么想很正常,我介意什么。”

    祁斯白也学江逾声刚刚的动作,手支在沙发上,探身歪头去看江逾声的表情。一直看到江逾声朝他挑了挑眉,祁斯白才坐回去,笑说:“可我当时真的只是想找个借口找你的茬。”

    江逾声要笑不笑的,说:“随你高兴。”

    “你当时答应了,那这周六的考试要是没考好怎么办?”

    “不会。”江逾声话音一顿,觑着祁斯白的表情,很上道地补了一句,“当然,和祁神比不了,努力保一下第二吧。”

    其实江逾声的语调淡淡的,连那句“和祁神比不了”都有些敷衍的意味。但祁斯白这回倒是难得没有什么跟江逾声争口头输赢的胜负欲。

    手机震了两下,祁斯白低头看,是奶奶发来的语音。

    他朝江逾声晃了晃手机,说了句“我奶奶”,就点开语音,放到耳边听:“小白啊,半个多小时了,你是去送篇子还是去抄作业的啊?”

    语音音量不小,房间里又安静,这话江逾声也就听得一清二楚了。

    江逾声很轻地笑了下。

    “嘶,笑什么?”祁斯白没什么表情地瞪江逾声一眼,但这话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江逾声站起身,看了眼时间,“回去吧,别让你奶奶等着急。”

    祁斯白跟着江逾声起身,走到门口时,忽然乐了下,调侃他:“是啊,我刚跟奶奶说我就下来送个作业,谁知道江老师突然就要跟我——袒露心扉。”

    咔哒一声,江逾声帮祁斯白打开门,半真半假地说:“那不是……祁神好不容易来找我家一趟,我要抓住机会。”

    下楼来送作业这一趟,祁斯白好像莫名就被江逾声哄顺毛了。到了家,还被祁奶奶追问发生了什么,怎么看着比前两天开心不少。

    像江逾声这样的同龄人,祁斯白以往碰到的不多。和江逾声认识的这短短两周,不管是最开始争锋较劲,还是后来莫名相处出一点默契时,他其实多少都有点不自在,或者说,有点压力。

    但这一晚,这个人却告诉他,从两年前那次碰面起,他就记得他。两年后认出他,也想跟他相熟。祁斯白心底那道防线一下就散了,甚至涌出一种类似于恃宠而骄的情绪。

    祁斯白这种有点亢奋和上头的奇怪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还没完全平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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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阳成在周四上午走进语文教室,听江逾声说给他和祁斯白占了座位时,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天有哪里不对劲。

    他贴心地坐在江逾声后面,把江逾声旁边那个位置让给了祁斯白。

    七点二十九,祁斯白一如既往踩点闯进教室,而后自然而然地往江逾声身边一坐,说了声“早啊”。

    牧阳成抬起头,话还没出口,就见江逾声侧头看过去,小声问:“要不要看语文作业?”

    “……”牧阳成勉强把一句“早”咽了回去。

    祁斯白利索地把书包挂在书桌的侧钩上,边把必背古诗的小册子从书包里拿出来,边回头朝江逾声笑:“语文作业我写完了啊。”

    江逾声配合地夸:“这么难得。”

    “陈老周一发的那张数论篇子你带没带?”

    “你现在看?”

    “何老师一般不管我……诶,大家都好好背诗呢,没人看见。”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乎可以算是在用气音说话。

    可牧阳成在后面直直地看着他们,只想说——

    两位大佬,I’mwatgyu。Watch老半天了,你们当我不是人么??

    祁斯白嘴上说是看一看江逾声的篇子,但没看一会就要拍拍江逾声的手臂,连人带篇子一起凑过去嘀嘀咕咕。

    平心而论,牧阳成觉得,这两人讨论的音量确实没有影响到别人。

    除了他。

    牧阳成哪怕不抬头,余光里也总能看见一黑一白两道影子,没一会就要挨近一下。

    终于,何老师好像也听到牧阳成腹诽的心声,踩着小高跟咯噔咯噔地过来了。

    牧阳成一抬头,就见何老师唰一下从桌上抄起两张白纸。

    “祁斯白,你当我认不出你的字吗?你把你的数学草稿纸塞到人江逾声书底下干嘛?”

    这话一出,牧阳成实在没忍住,噗一下就笑出了声。

    他马上端正地收敛了表情,对瞪过来的何老师狗腿地笑笑。但随即,班里就像金鱼冒泡一样,一声接一声,又憋出好几道噗嗤噗嗤的笑声。

    牧阳成在何老师眼皮子底下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放肆,心里却想着:啧,这一教室还有不少道友啊,大家不会都在同一个cp群里吧。

    何老师又气又恼还无奈地看着祁斯白和江逾声,拿着小册子的手抖啊抖的,像是不知道要拿这两人怎么办。

    半晌,她手指向黑板,憋出一句:“你俩,给我到前面去默写。”

    祁斯白刚要说“还不会背”,何老师好像已经看出他那点心声,没好气道:“还不会背就在前面背!”

    剩下的十来分钟,教室里虽然保持着一种沉重而肃穆的氛围,大家好像都在认认真真地背诗,但背诵的声音却越来越低——

    因为牧阳成把两位大佬被挂在黑板上只默出半句诗的背影照下来发到了数竞群和年级一个唠嗑群里了。刚刚憋着想笑想讨论又不敢的人,这会都把手机偷摸藏在桌兜或是课本底下,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聊了起来。

    牧阳成本来以为,祁斯白和江逾声之间的相处到此为止就已经很……神奇了。

    没想,到了第四五节数学连堂课,场面越发不对劲。

    牧阳成走进教室时,江逾声侧坐在座位上,面朝后座,而祁斯白整个上半身都往前探着,在和江逾声聊天。

    两人手上既没拿什么作业篇子,课桌上的课本和练习册也没翻开,完全就是在……纯聊天。

    他们的音量压得很低,即使牧阳成走近了,也只能听见个大概。

    “……中午跟我们吃吗?”

    “不了。”

    “又不?”

    “今天作业多,晚上还……”

    牧阳成不动声色地走到座位边,坐下了。

    祁斯白抬头和牧阳成打了声招呼,江逾声也朝他点了下头。之后,两人又扭头自顾自说话。

    “那你不吃啊?”

    “去食堂排队和找座耗时间,待会去小卖部随便买点就是了。”

    “要不我帮你带?”

    “……你要给我带啊?”

    牧阳成在一旁听得有点迷糊,关心道:“江神晚上有什么急事吗,这么争分夺秒?”

    祁斯白一愣,瞅了瞅牧阳成,直接整个人都站起来半趴在桌上,探身到江逾声耳边去说悄悄话了。

    牧阳成:“?”

    牧阳成:“???”

    怎么的,这两人还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牧阳成眨巴眨巴眼睛,只觉得这两人今天的相处模式,离奇到他的情绪直接跳过激动,到了迷茫和惊悚的地步。

    ……昨晚那个阴雨又多风的夜里,这两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祁斯白跟江逾声说好悄悄话,一抬眼看了下时间,又看陈老整理着电脑课件准备上课,扭头跟牧阳成:“中午吃饭的时候说吧。”

    牧阳成看看祁斯白,又看一眼翘着嘴角转回身的江逾声,半晌吐出来一句:“你们今儿这是又……进入到新婚燕尔的阶段了?”

    这话说完,牧阳成条件反射就是一个缩颈,没想祁斯白不仅没抬手弄他,还莫名笑了下,“牧阳成,你怎么总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用词?”

    牧阳成被祁斯白笑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满脑子都是:前一天还谴责我滥用成语的人,现在笑得好声好气一脸纵容?

    不,他不对劲。

    不是他不对劲,就是我不对劲。

    -

    周四的连堂课对大部分学生来说总是很漫长,但对祁斯白这种一刷起题来就忘记时间、两节课下来几乎没抬头搭理过几次在黑板前手舞足蹈的陈老的人来说,刷完两套题,连堂课也就过去了。

    下课铃打响,班里吵吵嚷嚷的,不少人还在讨论刚刚讲解的几道作业题,牧阳成也拿着篇子跑到后桌跟人争论着什么。

    那几题祁斯白在做完后就找陈老问过,套题也刚刷完,这会无所事事,环视一圈后,拿笔戳了戳江逾声的后背。

    江逾声把手头那行式子写完,回过头来,垂眸看了眼祁斯白摊在桌上的书,“写完那套了?”

    祁斯白点了下头,半倚在椅背上看着江逾声,笑了下,随口说:“诶,你刚刚说没时间去食堂吃,我忽然想起来,之前听人讲过你的一个事迹。”

    江逾声将手肘支在祁斯白桌上,随手玩了玩他笔袋上那个毛茸茸的白球挂坠,“什么事迹?”

    “听说,你初二的时候,有一次北城下雪了,好像还是那年的初雪。你们全班人都跑出去看雪玩雪了,就你一个人还乖乖呆在教室里,不知道在看书还是做题。”

    江逾声没听人讲过这事,“是吗,我不记得了。”

    他和祁斯白对视一瞬,顿了下,说:“不过听着,有点像是我会干的事。”

    “一听就是你干的事好么?”祁斯白笑起来,“你这人做事真的是理智又冷漠啊,完全不受情绪支配。”

    桌上的笔都已经收好在笔袋里,江逾声摆弄完那颗小毛球,顺手帮祁斯白把笔袋拉链连上了,“你这是夸奖还是控诉?”

    “就事论事而已……你之前在附中,肯定也是喜欢篮球才会进校队,但不就因为高中忙啊、练习时间少打不好这种原因,就干脆不碰球了。”

    祁斯白下了个论断:“不可能的、不理智的事,你就真的能控制自己不去碰。啧啧,江神,你好可怕。”

    祁斯白这话其实也满是调侃的意味,但江逾声却把这话过了心,捏着那个小毛球思忖了几秒,才又抬头看祁斯白,笑了下,淡声说:“你真把我当神?我也不是所有事都能理智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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